第25章 易立(一)_皇后她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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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易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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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骊,朕百年之后,宫中妃嫔与朕的那些儿子们,能不能善终?”晏清突然站起,深邃的眼中射出寒光,直勾勾地钉住床上的李骊,“尤其是,江夫人和珩儿……”

  李骊怔住了,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里,黑子迟迟没有转动。晏清目光如刀,架在了她的颈间,冰冷刺骨。

  “你不能骗朕,也必骗不了朕,如实答来。”

  李骊突然笑了,笑得凄婉,声音哀怨:“陛下啊陛下……原来关心是假的,敲打是真的;赏赐是假的,惩罚是真的;情分是假的,试探是真的……陛下到底是心硬血冷啊!”

  “当初太后欲使陛下立魏王为皇太弟,陛下不允,择长立之。而今江若柔的儿子大了,文武兼长,是个好苗子,陛下的心思也变了。既然陛下已起易储之心,又何必问臣妾愿不愿意在您百年之后让您的妃嫔与诸王子善终呢?”

  “朕可没有轻言废立,”晏清别开头,留给李骊一个棱角分明的侧脸,“朕在认真问你。毕竟二十二年的夫妻情分还在,朕不会如此绝情。”

  李骊笑得更疯了:“哈哈哈哈哈哈……夫妻……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

  “陛下,臣妾只是一个小小的夫人罢了。您不要忘了,您的结发夫妻付皇后,可在四年前就被您废掉了呢。您现在没有皇后,何来妻子?”

  “只要你愿意善待宫中的嫔妃和封地的诸子,朕可以……”

  “臣妾不愿意!”李骊已然失态,朝着晏清吼道,“若臣妾为太后,定效□□妻林氏。”

  “你!”晏清闻言一噎,指着李骊,半晌说不出话来。

  夏□□妻林氏之子登基为惠帝后,林氏为报后宫宠妃齐氏煽动□□更立储君之仇,将其做成人彘,成为当时人人提起都毛骨悚然的惨事。而后诱杀齐氏二子,血洗后宫,更让宗室子弟闻其姓而胆寒。李骊居然要做第二个林氏……

  晏清愤然转身,宽袖带起的劲风晃得烛光荡荡:“气话也好,实言也罢,你的胸襟,果真不适合母仪天下。你既病了就好好养病,张华!”

  “奴才在。”外面的张华大声应了。

  “传朕旨意,李夫人身体有恙,甘露殿闭门谢客,不许闲杂人等再入。”晏清怒气冲冲地走到门边,斜乜一眼张华,加重了语气,“太子,亦不许探视。”

  张华俯首称是:“奴才遵旨!”

  案上的狻猊兽口中吐出袅袅青烟,非兰非麝,清淡怡人。隔着清晨湖面上所起的薄雾一般氤氲的松香,可见伏案少年执笔的那只骨肉分明的右手。只沾一点坐垫的晏珩正拧着浓淡粗细都无可挑剔的剑眉,专注地写着自己的策论。

  叶青将手中的浓茶搁在案角,叹道:“殿下写了半天,还是歇一会儿吧,仔细眼睛疼。”

  “无碍。”晏珩头也没抬,右手习惯性地提起狼毫笔,伸到砚台中重新蘸饱了墨汁,继续手书。叶青默默退下了。

  轻烟散尽,晏珩搁下笔,揉了揉颈项,叫停准备添香的叶青,带着一丝疲惫开口:“安乐长公主殿下可到了?”

  “王忠适才来回禀,长公主殿下已经到了,夫人正在陪着。”叶青如是道。

  晏珩点头,起身道:“好,我这就去。”

  步履生风,晏珩挥手止住猗兰殿外欲欠身行礼的宫女,不经通传,三两步入了静室。空气中茶香阵阵,案几上的玉盘中,糕点还留有余温。

  “拜见母亲、姑姑。”晏珩按规矩执了礼。

  “正说着你呢,你就到了。”晏月先江若柔一步开口,笑道,“昨儿的事,你知道了不曾?”

  晏珩点头:“据儿臣所知,昨日下午父皇去看李夫人,还赏了赣南的贡橘。可回来却传旨喻晓宫中,说李夫人病重需要静养的,不许任何人探望。”

  晏月却摇摇头,嗤之以鼻道:“李夫人病的不严重,是因为冲撞了御驾才被圈禁。”

  江若柔顺着晏月,意有所指道:“李夫人妒忌心是强了点,说话也口无遮拦,难免惹陛下不快。但她侍奉陛下多年,是陛下身边最早的那批美人中唯一剩下的一个。陛下待她,终究还是有情分在的。”

  “母亲说的是。”晏珩自然地走到二人面前,落座下首,“父皇是个念旧情的人,只要李夫人不涉朝政,父皇就绝不会对她死心。”

  说到这,晏珩望向上首与江若柔平坐雍容华贵的晏月:“姑姑,康平郡主不日要入京了。若是太子有了吴王做后盾,其地位便是真的难以撼动了。晏珩若只能成为一个小小的藩王,怕是百死也难护婉儿周全。”

  晏月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长长的眉斜没入鬓:“不会,晏琮那个草包,有这种母亲还想做皇帝?他也就只配做做春秋大梦了。天上飞的,可和他那水里游的没有半分关系。”

  言下之意就是说晏琮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晏珩点点头,却并未舒颜:“有姑姑相助,珩儿自是无后顾之忧。只是如今此事宜急不宜缓,既然父皇他下不了决心,那我们是时候推波助澜了。”

  晏月深以为然,不假思索道:“朝中本宫倒是有些人可以用的上,不知珩儿有什么计策?”

  晏珩沉默片刻,冷静的分析道:“太子殿下性浮,骄矜无德,父皇虽存有易储之心,却因为顾念李夫人昔日侍奉之情不忍。可李夫人是太子之母,虽不擅交际,但因为这个身份和她站在同一战线的官员并不少。”

  “不错,”江若柔点头,“我曾几次撞见宴前,外臣家眷携礼,结伴去甘露殿拜见李骊。”

  “陛下最不喜朝中大臣与后宫嫔妃牵扯,哪怕她是太子的母亲。”晏月闻弦歌而知雅意,“本宫回去就派人收集证据,让陛下知道李骊勾结朝臣,结党营私。”

  晏珩却摇头否决:“姑姑稍安勿躁,父皇英明,不会不知此事。姑姑授意自己人去告发,也会在太子那落了把柄。万一搬不倒太子和李夫人,那就是前功尽弃。”

  江若柔自然向着晏珩,和道:“殿下,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毕其功于一役。”

  “那便是了。”晏月被晏珩绕得头疼,蹙眉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打蛇打七寸,”晏珩抬手,从宽大的左袖中拿出一封信,恭敬地递给上首的晏月,“儿臣听闻父皇以前有动李夫人为后的心思,却因为李夫人善妒而迟迟没有行动。昨日事甘露殿与御前的人口风都紧,但儿臣斗胆猜测,此事与立后有关。”

  “珩儿的意思是?”晏月伸手接了信,挑眉望向晏珩,“此事不需要我动手?”

  “姑姑只需将消息散到与李夫人交好的官员耳中即可。至于剩下的事,可就要看天意了。”晏珩胸有成竹的模样令晏月不疑有他。

  “本宫知晓了。”晏月点点头,郑重地将信折了,放入袖中。

  翌日,天蒙蒙亮,赶着上朝议事的文武百官便下了车马,在宣武门外排起了长队接受例行核查。禁中殿宇高矗,淡淡的灰蓝色笼罩在皇宫穹顶之上。宫道上负责引路的太监提着暖黄色的灯,一语不发的走在前方。但队伍中,不乏交头接耳的官员。

  “听说了吗?昨日陛下去看李夫人,去的时候和颜悦色,出来的时候大发雷霆。”

  “有这事?秦兄怎么知道?陛下最憎前朝与后宫……”

  “嘘!”那人忙打断他,压低声音道,“大家彼此彼此,我看李兄你也没少往江太医府上跑。”

  “咳咳,”那人赶忙假咳两声,狗腿地答,“许是昨天的风刮的大,秦大人耳又朵一向灵通,知道此事,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你说,这太子殿下入主建章宫四年,年龄也不小了。可陛下今年夏初才让殿下听政,是不是……”秦奉常欲言又止,却留下了足够别人臆测的空间。

  李典客愣了愣,再开口时面色恭肃:“陛下正值春秋鼎盛期,太子晚些听政也不妨事。我们做臣子的只要安守本分,上不负圣恩,下不愧黎民即可。这祸从口出,秦兄可要注意啊。”

  “惭愧,惭愧。”秦奉常低着头,一副自愧不如的模样。

  “!”

  “对不住!”秦奉常前方的侍御史何泌忙侧过身来,执着笏板微微欠身道,“最近天凉,不慎风寒侵体,头昏脑胀,这才失神。”

  秦奉常抬手理了理有点歪的进贤冠,口中忙不迭道:“不妨事,不妨事的。何大人可要注意身体才是,御史台谏陛下劾文武,担子重呐!”

  “是啊,”一旁的李典客对着何泌点头,“刚刚我等胡乱揣测之语,还望何大人……”

  “我什么也没听见。”何泌抬起头,一张国字脸很是板正,上唇的髭又黑又粗。

  “那就好,那就好……”秦奉常这才松了一口气,“李兄和江太医关系不错,要不要李兄跟江太医打个招呼,给您也瞧上一……”

  “上阶,噤声——”一路上一语不发的引路太监不开口则矣,一开口嗓音尖细,调子拉得老长,刺得人耳朵疼。

  这行不算浩荡的队伍在这有中气不足却意味十足的一声后,立刻鸦雀无声。秦奉常咽下口中的话,李典客拉开了与秦奉常的距离,何侍御史也转过身,抬脚迈上了太极殿前的九十五级陛阶的第一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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