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风波(三)_皇后她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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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风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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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珩。”

  冷冷的男声传来,陆婉明显一怔。她错愕地盯着面前忽然出现的晏琮,而晏珩则慢悠悠的自陆婉身后走出。

  “参见太子殿下。”晏珩缓缓弯下腰,揖道。

  陆婉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晏珩一起朝晏琮行了礼。二人动作出奇的一致,倒像是新婚夫妇拜见长辈,夫唱妇随。

  晏琮黑了脸,对着晏珩冷冷道:“受不起。令妹尸骨未寒,你身为兄长,竟面无悲戚,与……”

  他用余光偷瞥了一眼陆婉,而后又狠狠剜了晏珩,语气一变,居高临下道:“于此处纠缠郡主,真是令人不耻。”

  “珃儿尸骨无存,可拜谁所赐,太子殿下当心知肚明。”晏珩直起身,冷冷地对上晏琮轻蔑的目光。

  “你……”身量不高的幼弟只一眼扫来,竟令人高马大的晏琮遍体生寒。

  那如芒似箭的眼神,哪怕在对自己一向严厉的父皇身上,他都没有见过。晏珩怎么会有这种气势?晏珩一个藩王哪里来的底气和自信?他可是太子!

  思及此,晏琮面色凝重:“你少血口喷人,是柳心与江若柔的私怨,波及了你兄妹二人,与孤的母亲何干。父皇已经为此事盖棺定论,孤的母亲是清白的。”

  多日不见,晏琮清减了许多,整个人也成熟了不少,陆婉如是想,而后打量起一身宝蓝色衣裳的晏琮。晏珩注意到身侧人的异样,心下一沉。

  果然,还是心里有他,对吗?

  “呵,清白……虽说清者自清,可这宫中,又有谁是干净的,太子殿下?”

  “你……晏珩!”晏琮被她一噎,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殿下什么都不懂,依臣弟看,还是是多跟先生读些书比较好。”晏珩不咸不淡的补了句。

  晏琮刚想驳斥两句,还未开口,就被陆婉不容置疑地打断:“李夫人代掌宫中庶务多年,突然被除了权,心绪不定西难免会做出什么傻事。太子殿下好不容易进了宫,合该早些去甘露殿看望李夫人。”

  陆婉难得开口,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晏琮展颜,对晏珩冷哼道:“孤不与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计较,郡主慢走,孤先行一步。”

  “恭送殿下。”陆婉颔首,侧身给晏琮让了路,对方步履匆匆地去了。

  一旁的晏珩幽幽道:“阿婉,你不要忘了,你如今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没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陆婉发现晏珩有了小性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身后的宫人也跟着窃窃私语起来。

  陆婉生得美,笑起来眉眼弯弯,煞是好看。她就像三月中盛开的簇簇粉樱,六月里娉婷的朵朵芙蓉,是四时变化的风景中最亮眼的那一道。

  “乱什么乱。”晏珩难得发了脾气,语气一提,突然转身。她一眼扫过去,那些没有正形的宫女太监立刻噤若寒蝉。

  陆婉脸上的笑也忽然定格了。她凭什么认为这是晏珩在使小性子?是凭她与晏珩做了十三年的有名无实的“夫妻”,还是凭她被晏珩废居长门?

  眼前的少年可是晏珩,是骨子里带着开疆扩土野心的君王。是赐死椒房殿中三百名伺候她多年宫人眼都不眨一下的天子,未央宫中无情无心的冷血君主,君临天下的皇帝陛下……

  “表姐,走吧。”晏珩复而转过身来看她,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诗经》中所描绘的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大抵是晏珩此时的样子。

  凝固的空气渐渐松动,陆婉的笑也跟着凄然落幕。她不着痕迹地同晏珩拉开距离,方才还泛着潋滟辉泽的瑞风眼中浮光尽散。

  “我识路,不需要殿下送。”

  “表姐……”

  陆婉语气僵硬,怜惜与包容同她眼底的光一样转瞬即逝,晏珩还未来得及捕捉,就这样堪堪错过。陆婉拂袖,红衣翩跹而去,在消失在长廊尽头的拐角。晏珩长了张嘴,却没有发声,孤寂地立在原地。

  “殿下,您不追上去吗?”王忠大大咧咧地上前问道。

  “……”一旁的陈良瞧都懒得瞧他,不知道王忠长的是什么榆木脑袋,上赶着给自家主子找不痛快。

  “她不想看见我,我追上去惹她心烦吗?”晏珩甩袖而去,与陆婉背道而驰。

  秋雨初霁后的天空,太阳隐隐有了冒头的想法。不知何处起了阴风,将七零八落的乌云拼在一起,而后用这块黑魆魆的布重新将大地笼罩。天空又变得阴沉沉的,不一会儿,噼里啪啦的雨珠子开始落下,争先恐后般在瓦甍上蹦着……

  “母亲!”侍从去了伞,晏琮解下身上染了湿意的披风扔给他,而后大步踏入甘露殿。

  李骊正对窗失神,见高大的身影一晃遮住了眼前朦胧的雨,这才抬起失焦的眼。

  “琮儿,你怎么来了?”见一身宝蓝色长袍的晏琮立在眼前,李骊眼中顿现慌张。

  “父皇许儿臣来看您,母亲不必担忧。”晏琮蹲下来,望着精神不振的母亲,恨恨道,“刁奴误主,母亲怎能替她伤心?”

  啪!清脆的掌掴声想起,晏琮捂着脸,瞪大了眼睛。

  “你怎能如此说你柳姑姑?”李骊气得发抖,怒目圆睁道,“你自幼蒙她照看,她尽心尽力伺候你,你都忘了么?死者为大,你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

  “母亲!”晏琮并不领情,脸上火辣辣的疼让他对柳心愈发生恨,“儿臣是太子,她是奴婢,奴婢伺候主子是理所应当。且刁奴数次在您面前谮言婉儿,害您与安乐长公主交恶,儿臣失此良缘!如今她自作主张,谋害皇子,落得这个下场,还连累您,实在是罪有应得。”

  “你……”见李骊抬手,晏琮忙往后一退。

  “母亲竟为了一个贱婢打我两次!”晏琮咬着牙,一脸的不可思议,“儿臣,儿臣不明白……”

  “没有什么自作主张,是你母亲蓄谋已久。”李骊放下手,冷冷道,“她是为我们而死。”

  “!”晏琮闻言,如遭雷殛,整个人愣在原地。

  “怪我将你保护的太好,也怪你你还是太年轻。母亲不能不为你筹谋。晏珩本就受宠,与晏月结盟后在前朝更是如虎添翼。你已为储君四年,连自己储位岌岌可危都看不出来吗?”

  “儿臣,儿臣……”晏琮在李骊复杂的眸色中,低下了头。

  这场秋雨较为缠绵,陆陆续续下了半个月。好在中秋前田地里粮食就收了,到底没有损了百姓的收成。人人只道天凉好个秋,可一向康健的皇帝却因受了寒不见好,精神愈发不振。

  “陛下,该吃药了。”御前总管张华端着盛了药的白瓷盏,跪在了晏清身侧。

  晏清撂下手中的奏章,搁了温热的御笔,一手压着广袖一手去端过那碗药。棕黑色的药汁还冒着些许热气,晏清盯着碗中那因自己举动荡起涟漪药汁,幽幽地叹了口气。

  “张华,是朕老了吗?一个小小的风寒,竟拖了半个月还不见好。”

  张华摇摇头,乐呵呵道:“陛下龙精虎猛着呢!老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养病须得慢慢来才是。”

  “就你会说话。”晏清亦露了齿,咕噜咕噜地将碗中的药汁全部吞尽。咽下满嘴苦涩,晏清抬起头,看着张华鬓角生出的白发感叹起来。

  “想不到你也青丝化作白发了。你跟在朕身边二十年,如今……也该有五十了吧。”

  张华毕恭毕敬道:“回陛下,奴才今年正好五十。”

  晏清点头:“五十而知天命,这么说来,你已经可以窥破天机了。”

  “奴才愚钝,”张华摸不着头脑,只是将头低得更很,“如何敢窥天机。”

  “朕看你不是不敢,而是太敢了。”晏清失望地发出一声叹息。

  皇帝声音不大,在空旷安静的殿却那样掷地有声,落在张华耳中,更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

  “陛下……”张华惶恐地跪伏在地,尖锐的嗓音随着揪起的心微颤,“奴才……奴才……”

  啪!瓷盏被猛地一摔,在殿中坚硬漆黑的大理石光面,四分五裂。刚刚躺在帝王手心的温润白瓷,顿时化作了森然锐利的瓷片。

  “你倒是惯会见风使舵,看菜下碟。齐王与安乐长公主的钱照收,太子和李骊的事也做,两头不得罪啊!可朕还没死呢,你未免也太着急了。人呐,不能太贪心。”

  “陛下……”张华心一沉,头一下重过一下,在坚硬的石板上磕得闷闷响。

  “你以为你不说,朕就不知道,你就能一直欺上瞒下过去?你以为你把柳心畏罪自杀这件事做得很干净?张华,不要忘了你的权力是从哪儿来的。”

  张华的额头已经肿了,他闭上眼,不再磕头,而是安静地趴在地上,有两滴浊泪自他眼角流出:“奴才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

  “你明白就好。”晏清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朕知道你的位置也难做,难做也就这两年,朕百年之后,会遣你还乡安度晚年的。无论齐王与太子谁坐上这个位置,你都会善终。”

  “奴才明白……”

  “至于太后那边,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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