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_寒山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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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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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景澜脸上的表情几乎难以形容:“你——”

  洛元秋当机立断,抢在她说话前面无表情地答道:“你什么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景澜握住洛元秋的手腕,眉头拧紧,道:“你认识玉映?”

  洛元秋手中剑横架在她脖颈边,逼迫她后退,背抵上屏风,答道:“关你什么事?松开,别乱动手动脚。”

  景澜两指夹住洛元秋的剑,目光扫过她身上,顿时神情大变,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洛元秋低头一看,身上黑袍已被剑气割的破烂,胸前系带也断了,松松垮垮挂在手臂上。那素裙外罩的纱碎成布条,隐约能看见流利的腰线与大腿的轮廓。不由眉梢一扬,道:“穿成这样怎么了?”

  景澜看了她半晌,面色发黑,从齿缝中逼出两字:“很好!”

  洛元秋笑了笑,全然不在意这身衣裳是何种模样,轻声道:“你最好告诉我,你为何会在此地。”

  景澜深吸了几口气,偏头错开视线,答道:“我来找刺金师。”

  洛元秋点头,手中剑并未有半分松开的意思,道:“那你现在找到了。”

  景澜闻言看着她的眼睛:“谁?”

  洛元秋眨眨眼,道:“我。”

  景澜唇角紧抿,眼中的震惊绝非作伪,冷静了一会才道:“你与玉映相识,要为他遮掩,自然会如此说。”

  洛元秋道:“难道你不信?”

  景澜垂眸看着那把雪白的剑,道:“我不信。”

  “我都说了是我,你还不肯信,这又是什么道理?”洛元秋说道,“我是刺金师,随玉少爷来会一会朝廷的大人,怎么,不行吗?”

  景澜仍是道:“我不信。”

  洛元秋看着她的脸,试图将她的面容记在心中,但转念之间就只剩一片模糊,尝试了几次,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记不住。这种拼尽全力也无法捉住的感觉令她有些烦躁与不安,心中好似燃起了一把阴火,她怒极反笑,捏住景澜的下巴,将她的头扳正,与自己对视,轻声道:“我是刺金师,正如同你是我师妹……”

  景澜倏然捉住她捏自己下巴的手,冷冷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洛元秋反扣上她的手腕,在脉门处一按,挑眉道:“是吗?可是你心跳的好快呀,师妹。”

  破空声蓦然传来,景澜侧身一转,伸手接过,架在洛元秋肩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答道:“这些年我从未离开过京都,谈何拜师,更别提有什么师姐同门了!”

  洛元秋轻咬下唇,目光熠熠,道:“哦,我懂了,说白了就是没把你打服!”

  两人同时出剑,弧光划过,银红二色一触即分,数招过后,那扇玉屏风轰然倒地,大堂天花板落下无数冰凌,剧烈地颤动起来。两人见状同时向后一跃,分开不过少顷,随即向空中跃去,洛元秋手中剑光漫起寒意,景澜的黑剑剑身裹着一层金红光芒,两把剑对上,霎时爆发出无穷的威力,如同浪潮一般向四处涌开!

  洛元秋全身笼着一层银光,在风暴中持剑平静道:“我说了,师妹,你不是我的对手。”

  景澜不答,潇洒挥出一剑,雷霆当空落下,绽放出熊熊烈焰!洛元秋迎着漫天雷霆而上,手中剑光大盛,几如烈日一般,发出夺目耀眼的白光,仿佛传说中的天罚,周遭更是颤动不停,所有的东西都簌簌坠下。她手指凭空一点,空气仿若水波一般荡开些许涟漪,随着符纹最后一笔画完,白光化作千万小剑,在空中一滞,犹如暴雨般猛然落向地面!

  雷霆与剑雨相融,激荡出无穷无尽的气浪,席卷了整个大堂,瞬间淹没了景澜。

  洛元秋只手负剑,施施然落地。景澜半跪在地,黑剑拄地,她的双手紧握着剑柄,长发散落,束发的玉冠已经碎成两半,落在不远处。

  洛元秋剑尖挑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的眼睛道:“这世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自然也不会有一模一样的掌纹。”

  “是这样的罢,镜知。”

  景澜喘了口气,推开她的剑,脸上一片漠然,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洛元秋收了剑,索性盘腿坐在她面前,托着下巴不解地道:“你看,你分明是认得我的。不然当时你为何会来寻我,还带我去天光墟吃火腿,借我法镜用?”

  说着她忍不住捏了捏景澜的脸,好奇地看了一会,说道:“要说你有所图谋,但却迟迟不见动手,若真是为了公务而来,为何又要多管闲事?我差点以为你与那些人是一伙的……诶,你这张脸蛮好看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的双眼清澈无比,荡漾着笑意。景澜看了一会,握住她捏自己脸的手,淡淡道:“是真的。”

  洛元秋拉过她的双手翻过来,再次看了看她的掌心,喃喃道:“我就说没有看错……”旋即抬头,却发现景澜怔怔地看着自己,便促狭一笑,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你是我师妹了?”

  景澜轻轻摇了摇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她缓缓起身,握起剑走了几步,背对着洛元秋,再没有开口。

  洛元秋愣住了,脸上笑意褪去,转为困惑与不解,有些无措地看着景澜的背影,慢慢将剑拾起,看见景澜的玉冠落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只玉簪。

  她把簪子捡起,用剑去够碎了的玉冠,刚想开口说话,谁知地上冰霜转眼间消散去,四面动荡,空气一阵扭曲,唰然一声,大堂恢复了原样。一面绘着牡丹的锦绣屏风倒地,正砸在那玉冠所在之处。

  不必说,光听声音就知道玉冠肯定已经碎成一地,洛元秋怒道:“玉映!你干什么!”

  楼上传来一个声音:“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走什么,洛元秋心想,这要怎么走?

  先前被冰封住的那几人一遭脱困,便纷纷站起,向她们所在看来。洛元秋几步跟上景澜,不料她突然回头,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洛元秋身上,低声道:“下次别再穿成这副样子了……”

  洛元秋一怔,下意识道:“穿成这样子怎么了?”

  景澜为她系好衣带,唇角一撇道:“难看。”

  洛元秋气不打一处来,她穿成这样究竟拜谁所赐,这罪魁祸首竟然还敢对她评头论足起来了!洛元秋攥住她的衣襟,一字一顿道:“让你看了吗?”

  她双目几欲喷火,亮的惊人。因薄怒所致,如画般的面容染上一层绯红,更显灵动。景澜眉心舒展了几分,拍了拍她的脸,好整以暇道:“这没办法,谁叫我生了眼睛,不想看都不行。”

  说着将洛元秋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随意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咱们不熟。”

  洛元秋一阵混乱,登时说不出话来,被气的七窍生烟,不知是想揍她还是想揍她。

  玉映走到大堂,见两人俱是衣裳不整,洛元秋披着景澜的袍子站在原地发愣,不禁问道:“喂,你怎么了?”

  洛元秋深吸一口气,将剑收归于鞘,抛换给他,道:“没事。”

  她与景澜隔空对视,心道,只是被混账师妹气着了。

  玉映接过剑,惊疑不定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一会,问:“难道你败在她手下了?”

  洛元秋匪夷所思道:“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这副样子?”玉映十分不解,“你披着她的衣服做什么,我还当你败落了呢。”

  “我……”

  洛元秋一时无言以对,气得不行,立马去解那袍子。玉映哎哎地叫了几声,道:“等会等会,你当着我面脱衣服做什么!”

  景澜不知与那群人说了什么,让他们退到大堂门外等候。听到动静后她转身走来,见洛元秋正奋力解衣带,玉映捂着眼睛,一副我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便道:“这是在做什么?”

  洛元秋手上动作一顿,抬头道:“关你什么事?咱们很熟吗?”

  “有一点熟。”景澜答道,“那面镜子的人情你尚未还我,好意思说这种话么?”

  洛元秋哽住了,说不出话来,怒目看向景澜。

  景澜双手环胸,悠悠道:“不想还也行,谁让我这么大度呢?”

  玉映闻言看了看洛元秋,恍然道:“原来你们认识?”

  洛元秋立刻道:“谁说的,我和她不熟!”

  景澜接上:“是不熟,只是她欠了我一个人情罢了。”

  洛元秋恨恨瞪了她几眼,道:“那镜子根本不是我问你借的,分明是你自己要塞给我的!”

  景澜故作不解,看向玉映,问道:“玉少爷你说,若是有人要借你一样东西,你不想要……”

  玉映听罢茫然道:“那是什么,我家还会缺东西?”

  “我是说假设,”景澜说道,“如果不想要,是不是直接推拒了便是?”

  玉映道:“当然,我又不是买不起——”

  景澜打断了他的话,转头看向洛元秋,道:“既然收下了,那就是愿意欠下这个人情,这总没错罢?”

  玉映很不情愿,但仍是点了点头。

  洛元秋:“……”

  景澜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道:“所以说。”

  洛元秋紧盯着她,后悔没有将她与师弟一同吊到树上去,几步走近,冷冷道:“手。”

  景澜顺从地伸出手,洛元秋取下挽发的簪子,旋开簪头,夹出一样东西,展开一甩,用力按在景澜手心,狠声道:“你的人情!”

  景澜反手按回她的手心,轻声道:“如何还,是由我说了算。”

  玉映只觉得她二人十分古怪,像是极亲密的人在争执,完全容不下旁人插手。

  洛元秋看了她一会,捏紧了那道符,面上平静无比,但内心种种情感掺杂在一起,让人倍感不适。

  算了,人活着就行。洛元秋意兴阑珊地想,但先前的欣喜已经消散不见,犹如被诡云所罩,一切又变的晦暗不明起来。她只得安慰自己,有些事本不必看得那么重才是,须得放宽心。

  过了一会她才开口,答非所问道:“玉映,我走了。”

  她如一阵风掠出花月阁,玉映甚至没反应过来,刚要去追,却被一柄黑剑拦住了。

  景澜道:“玉少爷,你的人都走了罢?”

  玉映警惕地看着她道:“怎么?”

  景澜收了剑,道:“再寻个清静的地方,事还未说完呢。”

  玉映有些困惑:“你是什么意思?”

  景澜瞥了他一眼,道:“当心,你们之中有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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