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乌凰_仙尊每天都在艰难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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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乌凰

  乌凰扇动双翅掀起强劲的飓风,狂乱吹起衣袂,猎猎作响,视野被扬起的发丝遮蔽,一片朦胧。耳膜似乎被风暴震碎,在凛冽嘈杂的风声中,乌凰的唳声变得模糊,竟显得凄楚,漆黑的羽毛如雪般纷扬飘落。

  这并不是纪长宁第一次看见乌凰,却每一次都会为其庞大宏伟的身形而失神刹那。而此时离得近,他发现那乌凰似乎受了伤,振翅略微僵硬,磅礴魔气暴动不稳,空气中逐渐弥漫开一股血腥气,鸦羽簌簌而落。

  若果真如此,先前这只乌凰注意到他们靠近却并未立即向他们发起进攻便也得到解释,而此时再度出现的契机……他看向楼欺月捏碎欲果的手,欲果对乌凰而言或许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他不过是思忖片刻,天空不知不觉间变得愈加昏暗,狂风大作,数不清的乌凰自远处云集而来,密密麻麻,几乎占据了整片天空,尖锐唳声反复凌迟耳膜,叫人脊背生寒,毛骨悚然。

  面对数目如此之多的乌凰,当年仅凭楼欺月一人,甚至身负重伤,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

  纪长宁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只觉惨不忍睹,但见妖物列成长龙如箭一般向着他们这处俯冲而下,立时眉目一凛,反手挥剑劈出数道冰寒剑气,瞬息间歼灭大片妖物,化成黑烟消散。

  “当心。”

  妖物数目众多,源源不断,杀了一批还有一批。他一面挥剑一面分神保护小七,余光中发现楼欺月竟是事不关己般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看戏”,面上平静如水,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他现在不如那日还有师兄、徒弟的协助,此时妖物的攻势愈加迅猛,他还要分神保护小七,便让他应付得有些吃力,楼欺月却从头至尾作壁上观,令他稍微有些不满,还有些不解。

  但他觉得自己认识的楼欺月并不是那种到了危急关头却还要与人争风吃醋、相当意气用事的人,只好捺住脾气,开口多问一句:“楼欺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以楼欺月的角度,他清楚看见少年从头到尾被人护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甚至衣冠整洁完好,丝毫看不出这一路行来到底经历了几场恶战,情况比他当年好上不止百倍、千倍。

  反观纪长宁自己,才恢复不久的身体本该静养一段时日,却为了保护小七而频繁使用灵力,素日纤尘不染的白衣逐渐沾上污浊、溅上鲜血,甚至身上已经好几处挂彩,血液汩汩流出,仍坚定不移地挥剑,如磐石一般挡在少年身前,拦下所有攻势,没有一句怨言。

  他看着纪长宁为保护少年的自己这样尽力尽力,嫉妒之余偶尔也会想,对方定是因为他才对小七如此,若换作真正的自己身陷险境,大约也能获得这份优待。可他到底还是了解纪长宁的,他很清楚对方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是楼欺月。

  与他见过的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正派修士不同,长宁仙尊是少有的相当清正的人,表面孤高清冷不近人情,心肠却柔软。

  为了师兄踏遍三界尽心尽力不辞辛劳,本可以用手段控制青龙随时取用材料,偏偏还要收为徒弟悉心教导。与他初见时,本可以用武力胁迫他交出解毒之法,临到关头却收势,还答应定期与他切磋,以此作为交换。

  他很确定,今日站在这里的人,若是换成纪千澜、云溪洲,或是任何一个与纪长宁毫不相干、仅仅是面临危险需要保护的人,对方都会如现下这般挥剑。

  于是他更加心有不甘,连自欺欺人都难以做到。所以纪长宁那样问显然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楼欺月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嫉妒小七。

  对方闻言不仅没有出手相助,还驱使周身黑雾缠上了他,墙一般将他围拥起来,隔绝了乌凰的侵袭,还化作长绳,死死锢住他的手腕制止他挥剑。

  “楼欺月?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纪长宁已耗费太多灵力,明明身处灵气充裕之地却因其是欲果而无法得到补给,面对楼欺月的压制一时半会儿挣脱不开。

  “长宁哥哥,救救我!唔嗯,呃啊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就是这么一会儿,失去保护的少年转眼便被乌凰包围,漆黑浓郁的色彩几乎将他的身形完全遮掩,惊恐的呼喊与痛苦的呻吟被淹没在阵阵嘹唳鸟鸣之中。

  他干净整洁的衣裳被尖利的喙叼啄着撕成一条条碎布,露出底下的皮肤,又被撕咬下块块皮肉,被剜出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血洞,直到露出下头的森森白骨,血液泉涌而出。

  他发疯地拼命地用尽全身气力地挣扎着,难以言喻的剧痛令他无法自制地嘶声呻吟与哭喊。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妖物争抢着摆布着,尖锐的东西刺穿肌肤,将他的皮肉一条条撕扯下来,连骨头都要被抽出般传来强烈的拉扯感。极致的痛楚麻痹了他的大脑与神经,意识随着血液汩汩流出而逐渐消散。

  “楼欺月!放手!”

  纪长宁眼睁睁看着少年的身形被完全淹没在黑色的浪潮中,连声音都被吞没,却不时喷出一团血雾,掺着些许带血的碎肉,腥气浓郁得连花香都无法掩盖,不由愈加心急如焚,拼命挣扎起来。

  “长宁仙尊这么担心他?”缠在身上的黑雾却越收越紧,甚至勒进皮肉,传来强烈鲜明的束缚感,牢牢制住他的四肢,“原来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么?”

  激烈挣扎的纪长宁闻言动作一顿,微微冷静下来。当年的楼欺月也遭遇了乌凰的袭击,一身是伤,尚能虎口逃生,好端端地存活至今,凭什么现在的小七就不行?

  只听楼欺月蓦然扬声道:“还戴着你那东西做什么?摘了。”

  对方并未清楚说明摘了什么,纪长宁却立时想到小七脸上那条覆目的白绸,只是不知摘了白绸能做什么,双目一眨不眨紧张地盯着那处看。

  只见一缕黑色的烟雾不知何时悄然突出重围,接着蓦然膨胀数倍,又猛然往里收紧,被黑雾包裹笼罩的妖物瞬息之间犹如被火烧灼般化成灰烬,仿佛被吞噬吸收一般与那团黑雾融为一体,促使其又一下子膨胀了数倍。

  天空中的乌凰源源不断前仆后继地俯冲扑咬上来,无一不被那团黑雾吞噬吸收,盘踞整片天空的乌凰数目急剧减少,漆黑的穹顶仿佛破了一口大洞,光明如瀑倾泻而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那团黑雾比原来膨胀了百倍、千倍不止,逐渐形成一片广阔的黑色湖泊,绵延向方圆百里之外,又逐渐汇聚起来,形成高塔,长龙一般猛然冲上云端,取代乌凰重新遮蔽天空,吞噬光明,再度降下黑暗。

  此番景象实在壮丽壮观,惊心动魄,纪长宁一时失神无法言语,连缠在身上的桎梏何时松开都不知。垂眸才见那道冲向天际的洪流之下,身形纤细的少年跪坐在地,衣衫褴褛,脊背露出白骨的伤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直至重新长好皮肉,光洁无瑕。

  而少年俯下了身,双手捂着自己的脖颈不断呕吐,吐出掺血的碎肉、黑色的羽毛和浑浊的血水,良久之后才止住,缓缓转过头看向他。

  那双漂亮的眼此时完全被血色占据,眼角隐约钻出丝丝缕缕的黑雾,血泪凌乱爬满两颊,嘴唇、下颌与握住脖颈的双手俱是一片血污,模样瘆人至极,触目惊心。

  他还未待细看,天空忽然又响起一声嘹唳鸟鸣,最先见过的那只乌凰向着这处俯冲而下,半途却缩小了身形,直到落地变成一道漆黑的人影,背对着他,看不见容貌,只知衣着相当华丽。

  紧接着,眼前的空气中似乎荡起一圈涟漪,周遭万物仿佛被剥夺生机,逐渐褪去色彩,变得晦暗,最后竟是化成烟雾在他眼前消散。

  幻境在他眼前破碎,展露出不欲秘境本来的真实面貌。少年消失不见,艳丽花海变成一片荒芜,唯有那道漆黑人影维持原样。

  那人缓缓转过了身,衣袍曳地,如云的墨色绸缎随着光线转换浮现出炫目的金,直到对方露出了脸,方知这华丽的衣衫竟不及他容貌的万分之一。

  他的目光在两人间流转,最后停驻在楼欺月身上,红唇微勾,轻声道:“吾儿,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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