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极乐净土08
惊悚的一夜过去,小镇更加残破,在冰冷的阳光中弥漫着萧条零落的气息。
卓亭皐在高晁的怀里醒了过来,无意识地在他手上的一道疤痕上缓缓摩挲。父子俩身边一地烟头，高晁挂着黑眼圈对儿子笑了笑,说宝贝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卓亭皐摇摇头：“爸,我伤到你没有？”
“没有，老爸这么强壮威猛，也是你这小屁孩说伤就伤到的？”高晁开过玩笑，认真地问，“你变成那个样子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卓亭皐皱了皱眉：“好像是在做梦,记不太清楚了。我的身体涌动着一股力量,不由我自己支配。”
高晁默默叹了口气：“宝贝啊，那种力量你现在还无法控制，随意使用的话可能会伤到无辜的人。爸爸不希望你的人生充满杀戮和悔恨,所以答应爸爸，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任由那种力量掌控你,好吗？”
卓亭皐似懂非懂：“什么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高晁：“嗯……总之遇到应付不了的危险就赶紧溜，溜不掉再说。”苟到最后才是胜利啊。
卓亭皐向高晁保证,尽量不去使用那种力量。想了想,他又说：“栖游知道这件事吗？”
高晁陷入沉思：“暂时别让他知道了,以你弟弟的智商,尽量别跟他说一些需要思考超过五秒钟的事。”
不等卓亭皐把他的话消化完，卓栖游的叫声便远远传来。少年嚷着什么，哭唧唧地飞奔过来，扑到两人身上喊道：“爸爸，哥哥，他们欺负我！”
卓栖游被五花大绑，哭得很是委屈。高晁顿时怒了，竟敢欺负他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儿子，他跳起来就要去找那群人拼命。
确认外面没有危险之后，躲在下水道里的小镇居民都爬了上来，就站在不远处。高晁抬眼一瞧，包括领头的男人在内，那些人比之前更加狼狈、更加惨，十几个人都浑身是伤，还有的吊着手臂，一脸哀怨地瞅着他们父子俩。
高晁：“嗯……”看上去，受欺负的好像不是卓栖游，而是无辜的居民们。
男人的左眼肿得像个核桃，耳朵还在流血，垂在身侧的手抖个不停：“卓戴夫先生，请问你的孩子是吃什么长大的？”
“这还用问吗，”高晁眯起眼睛，骄傲叉腰，“当然是父乳喂养的！”
男人：“……”噫于言表。
昨晚在高晁离开后，被拦住的卓栖游很生气。十几个持枪拿刀的大男人被一个少年揍得鬼哭狼嚎，最后合众人之力好不容易才叠罗汉一样将他压住。
男人表示捆住卓栖游实在是迫不得已，否则他们会被卓栖游打死的。
听完男人的解释，高晁一脸熊家长的表情：“诶呀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你们怎么还跟他一般见识呢，讨厌厌啦~”
男人额角跳了跳：“……那揍你这个当爸爸的应该不讨厌厌了吧？！”
高晁嗖嗖嗖往后退出老远：“那不仅讨厌厌，还恶心心呢，毕竟我是这么英俊可爱的一个小爸爸~~”
男人露出了想杀人的眼神。
卓栖游抹掉眼泪，很快又好了。他拉着卓亭皐叨逼叨，说哥你还活着，昨晚你跑哪去了，可把我们吓死了。我跟你说我可厉害了，当时出现了一个贼可怕贼吓人的东西，还把我丢飞出去了……但我一点都没有害怕，杀了好几个怪物，之前还揍了一群人呢！巴拉巴拉巴拉~~
一群人：“……”
因为卓栖游的出现，死气沉沉的气氛瞬间被击破了，他话痨似的说个没完，把高晁的倦意都驱散了。高晁掐了掐这个小可爱的脸说：“是是是，你是坠胖的！”
卓栖游遭到爸爸的表扬，顿时神气活现，好像满地的怪物都是被他干掉似的。
“贼可怕贼吓人的东西”……卓亭皐心脏倏然一紧，明白到为什么爸爸不让他把昨晚的事告诉别人了，他是个怪物，是个会让别人受伤的怪物。
夜里掩体崩塌，导致下水道入口暴露，现在在阳光下一看，盖子周围都是抓痕，入口几乎完全被刨出来了。
领头的男人环顾四周，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愕然地喃喃道：“怎么死了这么多食尸鬼……”
高晁指了指附近一栋尚算完好的房子，让双胞胎进去洗漱换衣服，好好休息一下。待孩子们走开，他对男人说：“有个……未知生物把它们都咬死了。”
他简单说了下情况。听说竟然还存在那样一个恐怖的物种，男人更是忧心忡忡。
高晁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知心大哥的样子说：“你得换个角度想，幸亏出现了一个比食尸鬼还要强大恐怖的物种，不然这下水道的入口也是保不住了。”你们得感谢我儿子啊！
男人嫌弃地看了看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男人没有再说什么。
昨晚他们也算是患难与共，高晁还救了他们的伙伴，男人的态度比之前温和了一些，自我介绍说他叫李观，末世之前是这座小镇上的警察。
浩劫来临的时候，镇上本就不多的居民死的死逃的逃，李观的姐姐和父亲也死了。最后镇上就剩下了他们这二十来个人，为了抵御食尸鬼和流浪的掠夺者的侵扰，李观训练这些小镇居民如何使用枪械和刀具防身。
李观从仓库里拿了几根新鲜的胡萝卜给高晁。很久没见过新鲜蔬菜的高晁捧着胡萝卜，宛如捧起神圣的权杖。哦，这硬邦邦、红彤彤、粗又长的植物，真是让人欣喜若狂呢。
他一口气吃了两根，嘁哩喀喳倍儿脆：“老李啊，不是我说你，这个地方不是久留之地，再经受一次食尸鬼的大姨妈冲击，全都得玩蛋。咱们为什么不再找个安全稳固的地方过日子呢？”
李观的神情很复杂——什么叫“老李”，什么叫“咱们”，难道他们很熟吗？算了，不跟疯子一般计较。
李观他们一开始，寄希望于军方能派运输机把北区的人都接到海上基地，可是等了很久很久，他们似乎被遗忘了；后来也曾想找一个能安稳苟活的地方，但走了几个城镇之后，他发现根本就不存在那样的地方。
该尝试的都尝试过了，他们已经不抱希望。李观劝高晁也别做什么无用功，找个栖身之处，有水有吃的就行了，反正去哪里都一样。
“在你们决定要去哪里之前，就暂时留在这里吧。”李观终于松了口。
高晁：“谢谢，让我们做守望相助的好邻居！”ruaruarua！
李观严肃地说：“只是暂时而已，我们实在负担不起更多人了。你带着两个女儿不方便，离开镇子之后一路向西，应该还有一些小镇和农庄，藏在里面不要到处乱走。”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高晁抱着胡萝卜，打算让儿子们也尝尝这好吃的蔬菜。
在他跟相亲邻里搞好关系的期间，双胞胎去房子里用冷水清理了一下身体，卓栖游一直说个不停，没完没了地说着夜里那个未知生物有多恐怖，自己是多么勇敢，还保护了爸爸……
卓亭皐面无表情地听着，莫名感到越发烦躁，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有一种想把弟弟按进水里的冲动，不得不用指甲狠狠掐着大腿才勉强克制住。
没心没肺的卓栖游完全没有发觉自己与死亡擦肩而过，还在喋喋不休。突然他惊叫起来，指了指自己两腿之间，吃惊地说：“哥你快看，这个东西为什么变大了，我就是搓了两下！”
卓亭皐扫了一眼，淡淡地说：“应该是绝症吧。”
卓栖游：“……”汪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高晁推门进来的时候，听到小儿子又哭唧唧了，抬眼一看，他竟光着屁股从浴室里冲了出来，还满脸惊恐地抓着自己的小机机。
高晁握着胡萝卜陷入沉默。爸爸疯了之后都没有你画风这么狂野啊小宝贝。
卓栖游看到高晁，立刻从楼上跳下来扑进他的怀里，痛苦地说：“爸爸你看啊，刚才我就是摸了几下，这个东西竟然变大变硬了呢。哥哥说我得了绝症，我不想死啊啊啊。”
高晁：“……”
刚从浴室里出来正在穿衣服的卓亭皐一脸无辜，对上高晁的眼神，赶紧把头转开了。
养儿子真是任重而道远啊。老父亲看了看手里的胡萝卜，正好拿来当教具。他清理了一下乱糟糟的桌子，让儿子们并排在他对面坐下，一人发了一跟胡萝卜开始上生理卫生课。
卓栖游听得聚精会神，始终是⊙o⊙的表情，原来他身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能屈能伸不说，还能做很多厉♂害的事情。
他趴在桌子上兴奋地说：“那爸爸你的小机机也是这样的吗？”
高晁心虚地说：“废话，都是男人，爸爸当然也可以能屈能伸了。”指男针早就坏了，他根本是个废人，嘤！
卓栖游又问：“那爸爸就是用小机机和妈妈一起造出了我和哥哥吗？”
高晁更加心虚了，出了一脑门冷汗：“对……对啊，这可是个体力活，可把爸爸给累坏了。告诉你们，只有英俊又强大的男人才能造出双胞胎。”
系统听到这里，麻将都打不下去了。这货怎么好意思呢，明明是个只会玩“海绵体大战括约肌”的gay佬！
卓栖游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竟然是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的，那妈妈的个头得有多大，爸爸看着挺瘦的，他受得了吗？
这时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两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激动地说：“爸爸，我昨天睡觉的时候，睡着睡着突然感觉很舒服，然后就尿床了，可是又觉得怪怪的……”
卓亭皐怔住了。经历了诡异的夜晚之后，若不是弟弟说起来，他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他们兄弟俩，在各个方面都神同步，在成长过程中身高体型始终保持一致，连这种事都发生在同一时间。
问题是，昨天夜里他的身体发生的变化，在他弟弟身上却似乎没有任何迹象。明明像镜子里外的同一个人，为什么只有他是个怪物？
高晁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给小友游解释了一下这种正常的现象，说宝贝这是长大了，哦呵呵呵呵。
系统：“炒晁，你给儿子上生理卫生课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笑得那么猥琐，还不停用手撸胡萝卜，跟个鬼父似的……”
高晁：“……”
卓亭皐低头出神，沉默不语。高晁知道大儿子不像小儿子那么大大咧咧，反倒是心思细腻比较敏感，便温声对他说：“亭亭啊，你是不是也经历了跟汽油一样的事？”
卓亭皐被针扎了似的浑身一颤，立刻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高晁咬了一口胡萝卜，笑得像个黄鼠狼：“没有就没有吧，以后总会经历的。然后你们会遇到好看的姑娘，再然后……”咔嚓咔擦咔嚓。
卓栖游针对什么是“好看的姑娘”提了一串问题，高晁听得头疼。
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有见过女人这种生物，就连这个小镇残余的居民之中，也是连一个女人都没有。高晁虽然脸上笑嘻嘻，其实心里特别害怕以后都遇不到能配得上他儿子们的小仙女。
不过他还是强调了一下，有爱的事要跟喜欢的人做才行。
卓亭皐看着象征小机机的“教具”在爸爸嘴里进进出出，突然觉得脑门和鼻腔发热。他不想要什么女人，满脑子都是那个梦。
高晁最后补充了一句：“好了，等你们的小仙女出现，你们就什么都懂了。”
他讲得稀里糊涂，说得口干舌燥，喝完水之后就去清理身上的粘液血污了。
卓亭皐拉住要跑出去玩的卓栖游悄声问：“你昨晚那个……的时候，有没有做梦？”
昨晚真是太赤鸡了，卓栖游有点不记得当时做没做过梦。他吃着胡萝卜仔细回忆：“好像……没有吧，没什么印象，就突然流出来了……呸呸呸，这个叫胡萝卜的东西好难吃啊！”
卓栖游丢掉胡萝卜跑了。卓亭皐心里有点忐忑，还有点兴奋，弟弟没有跟他做相同的梦，四舍五入一下就等于爸爸是他一个人的。可是他又知道，这个梦的内容是难以启齿的，他不该对爸爸有那样的想法。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似乎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呢。
他走上楼去往浴室，正要敲门的时候，从没有关严的门缝里看到高晁只穿着一条裤子，赤脚踩在地上，坐在浴缸边缘捂着脸，看上去很疲惫很脆弱。
见惯了老爸嘻嘻哈哈的一面，突然看到老爸这副样子，卓亭皐心里很难受。他不想让爸爸更加心烦，于是默默地走开，把关于梦的事深深埋在了心底。
浴室里，高晁捧着脸跟系统说：“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系统鄙夷地说：“那你就企图用胡萝卜解♂决问题？”
高晁扭动害羞：“那人家想试试看，在指男针坏掉的情况下还能不能获得幸♂福呢。”
系统：“滚犊子。”真是辣眼睛。
这个狗系统，一点都不懂人家的需求。高晁愤愤地把没能用上的胡萝卜给咔嚓咔嚓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高晁想到儿子受了惊吓，应该要好好安抚才是，便张开手臂对卓亭皐说：“来，小挺亭，今晚跟爸爸一起睡吧，爸爸给你讲睡前故事。”
卓亭皐看着那个让他眷恋的怀抱，狠狠咬了咬嘴唇，摇头说：“不了，我没事，爸爸晚安。”
高晁被儿子无情地拒绝，老父亲的心受到了深深的伤害：“统哥，儿子已经不需要我了，嘤！”
系统下载了《青春期心理健康手册》：“青春期少年是这样的，就喜欢搞点小神秘小冷漠小叛逆啥的，跟父母保持距离。严重的话还会跟老爹打架呢。”
高晁心惊胆战：“卧槽，儿子要是跟我动起手来，那我绝壁是一条死狗。”
系统很有爱地说：“我帮你屏蔽痛觉。”
高晁：“……”
空巢老高抱紧小被子，凄凄凉凉地睡了。
之后几天，高晁带着双胞胎跟李观他们一起清理食尸鬼的尸体，用雪和土盖住血迹，还要简单收拾一下废墟。
大家都很辛苦，高晁更是累的不行，他不仅要干体力活，为了给居民们加油打气，还一边干一边唱：“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你勤劳生活美你健康春常在，你一生的忙碌为了笑逐颜开！”
小镇居民：“……”
卓栖游怎么可能不配合老爸呢，也是扯着嗓子：“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小镇居民哭了：“让我们多活几天吧，求求你们了。”
高晁遭到强烈投诉，不得不闭嘴。他心说愚民，一点都不懂欣赏艺术，呵！
一个星期过去，清理工作做得差不多了，这天晚上下了一夜大雪，天亮之后高晁带儿子们堆了一个胖胖的雪人，用胡萝卜当鼻子。
雪人真是太可爱了，卓栖游喜欢得不得了，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小美。
系统听后没忍住，说：“炒晁，汽油怕不是你亲生的。”这父子一脉相承的起名画风，说不是亲生的都没人信。
高晁：“胡说，我这么有文化的人，怎么可能起如此俗气的名字。”
系统：“小爱？”
高晁：“……”我们同归于尽吧。
小镇居民身心疲惫地起来，一出门便听到欢声笑语，见那父子三人竟然玩起了打雪仗，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双胞胎的笑脸让末世显得那么不真实，被遗忘的美好时光随着他们的笑声在小镇居民脑海中唤醒。他们一脸呆滞，不敢相信还有如此快乐的一家三口。
李观走过来对高晁说，一开始他不相信双胞胎是高晁的孩子，还以为高晁是个拐骗少女的混蛋，直到那晚见他义无反顾地出去寻找孩子，才确信他的确是他们的父亲。
高晁责怪地说：“身为警察，你的眼力不行啊，显而易见，这两个孩子可是完美地继承了我的颜值，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李观看着漂亮得过分的双胞胎：“……”我可能是瞎了吧。
“对了，”高晁随手从雪人脸上把胡萝卜抽出来，塞进嘴里咔嚓咔擦，“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一旁卓栖游发现雪人的鼻子没了，痛不欲生地喊：“小美！小美你怎么了？爸爸你不可以吃小美啊！”
高晁：“……你给我一边儿玩去！”亲儿子没毛病了。
把熊孩子赶走后，高晁说他要出去转一圈，期间请李观照顾两个孩子，顺便教教他们格斗啊、枪械什么的。
李观答应了，那天晚上被汽油同学毫无章法地揍了好几拳，觉得他要是加以训练肯定会成为一个能够在末世之中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的人。不过不知道双胞胎的老大实力如何，待会儿要试一下。
高晁把双胞胎交给李观，让他们好好听警察叔叔的话，努力学一些爸爸教不了的东西。他整理了一下必备物品，跳上四轮摩托出发了。
花了将近一天时间，高晁找到了末世前军方在北区建立的科研基地，四周竖着高高的围墙，还拉了铁丝网，不过没有通电，墙体和铁网上还有很多破损。
高晁把四轮摩托停好，背上背包，拿上步/枪，从铁网上一个半人高的豁口钻了进去。
基地里很安静，高晁一边走一边说：“统哥啊，如果有怪物出现，你可要保护我。”
系统冷淡地说：“好啊，我给你无限弹药、无限生命咋样？”
高晁：“那我要不要上下上下左左右右BA按一遍？”
系统呵呵笑道：“咋的，你有按键还是摇杆？”
高晁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摸了摸胸口，又把手往裤子里伸：“人家当然是什么都有了。”
系统：“滚犊子，从现在开始不要跟我说话。”指男针坏了之后，宿主反倒更污了。
高晁：“好吧。”
五秒钟之后，高晁：“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系统：“……”
等高晁大致摸清基地的情况回到小镇已经是几天之后了，李观脸上又添新伤，面对好邻居心情复杂得一言难尽，那个眼神好像在说“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
高晁抓着两个孩子责怪地说：“你们就不能轻点殴打李叔叔吗？”
李观：“……”
他说两个孩子非常聪明，教什么一遍就会还能举一反三，起初他还能凭技巧和经验占点上风，但很快就不行了，简直是成了人肉沙包。
高晁：“所以说父乳喂养就是厉害呢。”⊙ω⊙
李观表示不想跟他说话，并向他丢了一个白眼。
几天不见，儿子们似乎又长高了，高晁比量了一下，遗憾地说：“再过一阵子，你们就要跟爸爸一样高了。”
卓亭皐心里隐隐有些雀跃，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递给老爸一根胡萝卜。高晁摸了摸他的头，说还是宝贝你知道爸爸喜欢什么。
卓栖游可没有他哥那么安静，拉着高晁说他们在训练中表现得如何优秀，爸爸走之后镇上来了一个女人，巴拉巴拉巴拉……
高晁一口咬断了胡萝卜：“女人？什么女人！”作为一个基佬，他还是第一次因为能遇到女人而感到兴奋。
卓栖游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女人，当然是非常激动，拉着高晁去看那个女人。
高晁也是挺激动的，去了发现这个女人还挺好看，年纪跟他差不多，身材跟劳拉差不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很壮观。
李观为他们介绍一下，指着高晁说：“这是卓冕，人狠话又多，爱吃胡萝卜。”
高晁：“……”原来阁下这么有幽默感，失敬失敬。
女人说她叫迟岚，也是从被浊雾覆盖的地区过来的，在镇上不会停留太久。迟岚对他们父子三人还挺感兴趣的，跟高晁聊了半天。
卓栖游作为一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小男生，见到长相漂亮、身材火辣、看着还很帅的女人，满脑子都是爸爸关于生理卫生课的内容。
他不止一次跟他哥讨论，女人原来是长这个样子，胸那么大，腰那么细，屁股还很翘，跟他们兄弟俩还有爸爸、李叔叔他们这种硬邦邦的生物完全不同。
相较于汽油同学的兴致勃勃，卓亭皐却没什么反应。高晁悄悄问他：“你不觉得迟岚姐姐很好看吗？”
“还好吧。”卓亭皐顿了顿，反过来问他，“爸爸觉得她好看吗？”
高晁心说难道老大在这方面觉醒得反而比不上弟弟？算了，他们现在还小，等再长大一点就该满脑子女人了。他如实回答说：“相当好看，就算不是在末日，迟岚姐姐也是个大美女。”
卓亭皐听了他的话，什么都没说，看上去有些沉闷。
高晁觉得儿子最近跟他疏远了，便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想跟爸爸聊聊吗？”
卓亭皐摇头说：“没事，爸爸不用担心我。”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高晁默默叹了口气。他猜小挺亭是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陷入了纠结和困惑，而这个年纪的孩子又不喜欢跟父母交流，所以才会拒绝他的关心。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他有点顾不上不肯对他敞开心扉的儿子。他叼着胡萝卜去找李观，跟他说起了基地的事。
听过高晁的话后，李观表示他知道那座基地，毕竟离镇子不算太远。据说军方撤离的时候将基地完全封闭了，里面全都是变异物种，还有做实验研究剩下的病毒。
高晁说那里有围墙和能通电的铁丝网，完善的水电和空气净化系统，还有地下防御工事。说着拿出一张手绘图让李观看。
李观看了一眼，说基地里还有幼儿园？看这个绘画水平，作者应该有三岁了。
高三岁：“……”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亏我还想着要带你一起开创新世界呢。
高晁怂怂地在基地外面苟了两天，听到里面没有动静才敢进去。基地大部分区域尚算完好，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区域说，变异物种都集中在这个隔离区里。
基地每个区域的电力系统和各项功能都是单独控制的，除此之外，隔离区本身又存在六个区域，目前是完全封锁的，他们可以一次开启一个区域进去清理怪物，这样就安全多了。
虽然速度肯定会很慢，但总有清理完的一天。高晁说镇上有二十几个人，大家齐心合力肯定能住进基地走进新时代。
李观没有他那么乐观，他要为镇上其他人负责，于是拒绝了高晁的提议。
高晁吃完了胡萝卜，见李观还是那么固执，也不勉强他：“那好吧，我和孩子们自己干。如果你什么时候想来加入我们，随时欢迎。”
李观：“我是不会拿同伴们冒险的，劝你也不要去送死。”
“真男人就该干男人，”高晁拍拍他的肩膀，“该干的事。”
李观：“……”这个人疯了，拦不住的。
高晁回去就让儿子们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前往基地。听说要离开这里，两个儿子的反应截然不同，卓栖游喜欢热闹，觉得人越多越好，尤其是这里还有漂亮姐姐，他舍不得走。卓亭皐却是很开心的，终于要摆脱什么姐姐叔叔了，没人打扰他和爸爸才好。
卓亭皐和善地对弟弟说：“不然你留在这里吧？”
卓栖游：“……”总觉得哥哥老想甩掉我，这一定是错觉。
听说父子三人要离开，善良的小镇居民都来送行，还给他们拿了一些吃的。镇上储存的资源也是不多，高晁捧着一堆胡萝卜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出人意料的是，听说这件事之后，迟岚主动提出要跟他们一起去。她从酷炫的摩托车上取出一杆雷/明/顿//霰/弹/枪，拍了拍充满野性力量的枪杆，露出雪白的牙齿：“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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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亭皐在高晁的怀里醒了过来,无意识地在他手上的一道疤痕上缓缓摩挲。父子俩身边一地烟头，高晁挂着黑眼圈对儿子笑了笑,说宝贝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卓亭皐摇摇头：“爸,我伤到你没有？”
“没有，老爸这么强壮威猛，也是你这小屁孩说伤就伤到的？”高晁开过玩笑，认真地问，“你变成那个样子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卓亭皐皱了皱眉：“好像是在做梦,记不太清楚了。我的身体涌动着一股力量,不由我自己支配。”
高晁默默叹了口气：“宝贝啊，那种力量你现在还无法控制，随意使用的话可能会伤到无辜的人。爸爸不希望你的人生充满杀戮和悔恨,所以答应爸爸，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任由那种力量掌控你,好吗？”
卓亭皐似懂非懂：“什么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高晁：“嗯……总之遇到应付不了的危险就赶紧溜，溜不掉再说。”苟到最后才是胜利啊。
卓亭皐向高晁保证,尽量不去使用那种力量。想了想,他又说：“栖游知道这件事吗？”
高晁陷入沉思：“暂时别让他知道了,以你弟弟的智商,尽量别跟他说一些需要思考超过五秒钟的事。”
不等卓亭皐把他的话消化完，卓栖游的叫声便远远传来。少年嚷着什么，哭唧唧地飞奔过来，扑到两人身上喊道：“爸爸，哥哥，他们欺负我！”
卓栖游被五花大绑，哭得很是委屈。高晁顿时怒了，竟敢欺负他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儿子，他跳起来就要去找那群人拼命。
确认外面没有危险之后，躲在下水道里的小镇居民都爬了上来，就站在不远处。高晁抬眼一瞧，包括领头的男人在内，那些人比之前更加狼狈、更加惨，十几个人都浑身是伤，还有的吊着手臂，一脸哀怨地瞅着他们父子俩。
高晁：“嗯……”看上去，受欺负的好像不是卓栖游，而是无辜的居民们。
男人的左眼肿得像个核桃，耳朵还在流血，垂在身侧的手抖个不停：“卓戴夫先生，请问你的孩子是吃什么长大的？”
“这还用问吗，”高晁眯起眼睛，骄傲叉腰，“当然是父乳喂养的！”
男人：“……”噫于言表。
昨晚在高晁离开后，被拦住的卓栖游很生气。十几个持枪拿刀的大男人被一个少年揍得鬼哭狼嚎，最后合众人之力好不容易才叠罗汉一样将他压住。
男人表示捆住卓栖游实在是迫不得已，否则他们会被卓栖游打死的。
听完男人的解释，高晁一脸熊家长的表情：“诶呀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你们怎么还跟他一般见识呢，讨厌厌啦~”
男人额角跳了跳：“……那揍你这个当爸爸的应该不讨厌厌了吧？！”
高晁嗖嗖嗖往后退出老远：“那不仅讨厌厌，还恶心心呢，毕竟我是这么英俊可爱的一个小爸爸~~”
男人露出了想杀人的眼神。
卓栖游抹掉眼泪，很快又好了。他拉着卓亭皐叨逼叨，说哥你还活着，昨晚你跑哪去了，可把我们吓死了。我跟你说我可厉害了，当时出现了一个贼可怕贼吓人的东西，还把我丢飞出去了……但我一点都没有害怕，杀了好几个怪物，之前还揍了一群人呢！巴拉巴拉巴拉~~
一群人：“……”
因为卓栖游的出现，死气沉沉的气氛瞬间被击破了，他话痨似的说个没完，把高晁的倦意都驱散了。高晁掐了掐这个小可爱的脸说：“是是是，你是坠胖的！”
卓栖游遭到爸爸的表扬，顿时神气活现，好像满地的怪物都是被他干掉似的。
“贼可怕贼吓人的东西”……卓亭皐心脏倏然一紧，明白到为什么爸爸不让他把昨晚的事告诉别人了，他是个怪物，是个会让别人受伤的怪物。
夜里掩体崩塌，导致下水道入口暴露，现在在阳光下一看，盖子周围都是抓痕，入口几乎完全被刨出来了。
领头的男人环顾四周，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愕然地喃喃道：“怎么死了这么多食尸鬼……”
高晁指了指附近一栋尚算完好的房子，让双胞胎进去洗漱换衣服，好好休息一下。待孩子们走开，他对男人说：“有个……未知生物把它们都咬死了。”
他简单说了下情况。听说竟然还存在那样一个恐怖的物种，男人更是忧心忡忡。
高晁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知心大哥的样子说：“你得换个角度想，幸亏出现了一个比食尸鬼还要强大恐怖的物种，不然这下水道的入口也是保不住了。”你们得感谢我儿子啊！
男人嫌弃地看了看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男人没有再说什么。
昨晚他们也算是患难与共，高晁还救了他们的伙伴，男人的态度比之前温和了一些，自我介绍说他叫李观，末世之前是这座小镇上的警察。
浩劫来临的时候，镇上本就不多的居民死的死逃的逃，李观的姐姐和父亲也死了。最后镇上就剩下了他们这二十来个人，为了抵御食尸鬼和流浪的掠夺者的侵扰，李观训练这些小镇居民如何使用枪械和刀具防身。
李观从仓库里拿了几根新鲜的胡萝卜给高晁。很久没见过新鲜蔬菜的高晁捧着胡萝卜，宛如捧起神圣的权杖。哦，这硬邦邦、红彤彤、粗又长的植物，真是让人欣喜若狂呢。
他一口气吃了两根，嘁哩喀喳倍儿脆：“老李啊，不是我说你，这个地方不是久留之地，再经受一次食尸鬼的大姨妈冲击，全都得玩蛋。咱们为什么不再找个安全稳固的地方过日子呢？”
李观的神情很复杂——什么叫“老李”，什么叫“咱们”，难道他们很熟吗？算了，不跟疯子一般计较。
李观他们一开始，寄希望于军方能派运输机把北区的人都接到海上基地，可是等了很久很久，他们似乎被遗忘了；后来也曾想找一个能安稳苟活的地方，但走了几个城镇之后，他发现根本就不存在那样的地方。
该尝试的都尝试过了，他们已经不抱希望。李观劝高晁也别做什么无用功，找个栖身之处，有水有吃的就行了，反正去哪里都一样。
“在你们决定要去哪里之前，就暂时留在这里吧。”李观终于松了口。
高晁：“谢谢，让我们做守望相助的好邻居！”ruaruarua！
李观严肃地说：“只是暂时而已，我们实在负担不起更多人了。你带着两个女儿不方便，离开镇子之后一路向西，应该还有一些小镇和农庄，藏在里面不要到处乱走。”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高晁抱着胡萝卜，打算让儿子们也尝尝这好吃的蔬菜。
在他跟相亲邻里搞好关系的期间，双胞胎去房子里用冷水清理了一下身体，卓栖游一直说个不停，没完没了地说着夜里那个未知生物有多恐怖，自己是多么勇敢，还保护了爸爸……
卓亭皐面无表情地听着，莫名感到越发烦躁，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有一种想把弟弟按进水里的冲动，不得不用指甲狠狠掐着大腿才勉强克制住。
没心没肺的卓栖游完全没有发觉自己与死亡擦肩而过，还在喋喋不休。突然他惊叫起来，指了指自己两腿之间，吃惊地说：“哥你快看，这个东西为什么变大了，我就是搓了两下！”
卓亭皐扫了一眼，淡淡地说：“应该是绝症吧。”
卓栖游：“……”汪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高晁推门进来的时候，听到小儿子又哭唧唧了，抬眼一看，他竟光着屁股从浴室里冲了出来，还满脸惊恐地抓着自己的小机机。
高晁握着胡萝卜陷入沉默。爸爸疯了之后都没有你画风这么狂野啊小宝贝。
卓栖游看到高晁，立刻从楼上跳下来扑进他的怀里，痛苦地说：“爸爸你看啊，刚才我就是摸了几下，这个东西竟然变大变硬了呢。哥哥说我得了绝症，我不想死啊啊啊。”
高晁：“……”
刚从浴室里出来正在穿衣服的卓亭皐一脸无辜，对上高晁的眼神，赶紧把头转开了。
养儿子真是任重而道远啊。老父亲看了看手里的胡萝卜，正好拿来当教具。他清理了一下乱糟糟的桌子，让儿子们并排在他对面坐下，一人发了一跟胡萝卜开始上生理卫生课。
卓栖游听得聚精会神，始终是⊙o⊙的表情，原来他身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能屈能伸不说，还能做很多厉♂害的事情。
他趴在桌子上兴奋地说：“那爸爸你的小机机也是这样的吗？”
高晁心虚地说：“废话，都是男人，爸爸当然也可以能屈能伸了。”指男针早就坏了，他根本是个废人，嘤！
卓栖游又问：“那爸爸就是用小机机和妈妈一起造出了我和哥哥吗？”
高晁更加心虚了，出了一脑门冷汗：“对……对啊，这可是个体力活，可把爸爸给累坏了。告诉你们，只有英俊又强大的男人才能造出双胞胎。”
系统听到这里，麻将都打不下去了。这货怎么好意思呢，明明是个只会玩“海绵体大战括约肌”的gay佬！
卓栖游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竟然是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的，那妈妈的个头得有多大，爸爸看着挺瘦的，他受得了吗？
这时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两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激动地说：“爸爸，我昨天睡觉的时候，睡着睡着突然感觉很舒服，然后就尿床了，可是又觉得怪怪的……”
卓亭皐怔住了。经历了诡异的夜晚之后，若不是弟弟说起来，他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他们兄弟俩，在各个方面都神同步，在成长过程中身高体型始终保持一致，连这种事都发生在同一时间。
问题是，昨天夜里他的身体发生的变化，在他弟弟身上却似乎没有任何迹象。明明像镜子里外的同一个人，为什么只有他是个怪物？
高晁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给小友游解释了一下这种正常的现象，说宝贝这是长大了，哦呵呵呵呵。
系统：“炒晁，你给儿子上生理卫生课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笑得那么猥琐，还不停用手撸胡萝卜，跟个鬼父似的……”
高晁：“……”
卓亭皐低头出神，沉默不语。高晁知道大儿子不像小儿子那么大大咧咧，反倒是心思细腻比较敏感，便温声对他说：“亭亭啊，你是不是也经历了跟汽油一样的事？”
卓亭皐被针扎了似的浑身一颤，立刻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高晁咬了一口胡萝卜，笑得像个黄鼠狼：“没有就没有吧，以后总会经历的。然后你们会遇到好看的姑娘，再然后……”咔嚓咔擦咔嚓。
卓栖游针对什么是“好看的姑娘”提了一串问题，高晁听得头疼。
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有见过女人这种生物，就连这个小镇残余的居民之中，也是连一个女人都没有。高晁虽然脸上笑嘻嘻，其实心里特别害怕以后都遇不到能配得上他儿子们的小仙女。
不过他还是强调了一下，有爱的事要跟喜欢的人做才行。
卓亭皐看着象征小机机的“教具”在爸爸嘴里进进出出，突然觉得脑门和鼻腔发热。他不想要什么女人，满脑子都是那个梦。
高晁最后补充了一句：“好了，等你们的小仙女出现，你们就什么都懂了。”
他讲得稀里糊涂，说得口干舌燥，喝完水之后就去清理身上的粘液血污了。
卓亭皐拉住要跑出去玩的卓栖游悄声问：“你昨晚那个……的时候，有没有做梦？”
昨晚真是太赤鸡了，卓栖游有点不记得当时做没做过梦。他吃着胡萝卜仔细回忆：“好像……没有吧，没什么印象，就突然流出来了……呸呸呸，这个叫胡萝卜的东西好难吃啊！”
卓栖游丢掉胡萝卜跑了。卓亭皐心里有点忐忑，还有点兴奋，弟弟没有跟他做相同的梦，四舍五入一下就等于爸爸是他一个人的。可是他又知道，这个梦的内容是难以启齿的，他不该对爸爸有那样的想法。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似乎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呢。
他走上楼去往浴室，正要敲门的时候，从没有关严的门缝里看到高晁只穿着一条裤子，赤脚踩在地上，坐在浴缸边缘捂着脸，看上去很疲惫很脆弱。
见惯了老爸嘻嘻哈哈的一面，突然看到老爸这副样子，卓亭皐心里很难受。他不想让爸爸更加心烦，于是默默地走开，把关于梦的事深深埋在了心底。
浴室里，高晁捧着脸跟系统说：“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系统鄙夷地说：“那你就企图用胡萝卜解♂决问题？”
高晁扭动害羞：“那人家想试试看，在指男针坏掉的情况下还能不能获得幸♂福呢。”
系统：“滚犊子。”真是辣眼睛。
这个狗系统，一点都不懂人家的需求。高晁愤愤地把没能用上的胡萝卜给咔嚓咔嚓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高晁想到儿子受了惊吓，应该要好好安抚才是，便张开手臂对卓亭皐说：“来，小挺亭，今晚跟爸爸一起睡吧，爸爸给你讲睡前故事。”
卓亭皐看着那个让他眷恋的怀抱，狠狠咬了咬嘴唇，摇头说：“不了，我没事，爸爸晚安。”
高晁被儿子无情地拒绝，老父亲的心受到了深深的伤害：“统哥，儿子已经不需要我了，嘤！”
系统下载了《青春期心理健康手册》：“青春期少年是这样的，就喜欢搞点小神秘小冷漠小叛逆啥的，跟父母保持距离。严重的话还会跟老爹打架呢。”
高晁心惊胆战：“卧槽，儿子要是跟我动起手来，那我绝壁是一条死狗。”
系统很有爱地说：“我帮你屏蔽痛觉。”
高晁：“……”
空巢老高抱紧小被子，凄凄凉凉地睡了。
之后几天，高晁带着双胞胎跟李观他们一起清理食尸鬼的尸体，用雪和土盖住血迹，还要简单收拾一下废墟。
大家都很辛苦，高晁更是累的不行，他不仅要干体力活，为了给居民们加油打气，还一边干一边唱：“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你勤劳生活美你健康春常在，你一生的忙碌为了笑逐颜开！”
小镇居民：“……”
卓栖游怎么可能不配合老爸呢，也是扯着嗓子：“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小镇居民哭了：“让我们多活几天吧，求求你们了。”
高晁遭到强烈投诉，不得不闭嘴。他心说愚民，一点都不懂欣赏艺术，呵！
一个星期过去，清理工作做得差不多了，这天晚上下了一夜大雪，天亮之后高晁带儿子们堆了一个胖胖的雪人，用胡萝卜当鼻子。
雪人真是太可爱了，卓栖游喜欢得不得了，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小美。
系统听后没忍住，说：“炒晁，汽油怕不是你亲生的。”这父子一脉相承的起名画风，说不是亲生的都没人信。
高晁：“胡说，我这么有文化的人，怎么可能起如此俗气的名字。”
系统：“小爱？”
高晁：“……”我们同归于尽吧。
小镇居民身心疲惫地起来，一出门便听到欢声笑语，见那父子三人竟然玩起了打雪仗，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双胞胎的笑脸让末世显得那么不真实，被遗忘的美好时光随着他们的笑声在小镇居民脑海中唤醒。他们一脸呆滞，不敢相信还有如此快乐的一家三口。
李观走过来对高晁说，一开始他不相信双胞胎是高晁的孩子，还以为高晁是个拐骗少女的混蛋，直到那晚见他义无反顾地出去寻找孩子，才确信他的确是他们的父亲。
高晁责怪地说：“身为警察，你的眼力不行啊，显而易见，这两个孩子可是完美地继承了我的颜值，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李观看着漂亮得过分的双胞胎：“……”我可能是瞎了吧。
“对了，”高晁随手从雪人脸上把胡萝卜抽出来，塞进嘴里咔嚓咔擦，“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一旁卓栖游发现雪人的鼻子没了，痛不欲生地喊：“小美！小美你怎么了？爸爸你不可以吃小美啊！”
高晁：“……你给我一边儿玩去！”亲儿子没毛病了。
把熊孩子赶走后，高晁说他要出去转一圈，期间请李观照顾两个孩子，顺便教教他们格斗啊、枪械什么的。
李观答应了，那天晚上被汽油同学毫无章法地揍了好几拳，觉得他要是加以训练肯定会成为一个能够在末世之中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的人。不过不知道双胞胎的老大实力如何，待会儿要试一下。
高晁把双胞胎交给李观，让他们好好听警察叔叔的话，努力学一些爸爸教不了的东西。他整理了一下必备物品，跳上四轮摩托出发了。
花了将近一天时间，高晁找到了末世前军方在北区建立的科研基地，四周竖着高高的围墙，还拉了铁丝网，不过没有通电，墙体和铁网上还有很多破损。
高晁把四轮摩托停好，背上背包，拿上步/枪，从铁网上一个半人高的豁口钻了进去。
基地里很安静，高晁一边走一边说：“统哥啊，如果有怪物出现，你可要保护我。”
系统冷淡地说：“好啊，我给你无限弹药、无限生命咋样？”
高晁：“那我要不要上下上下左左右右BA按一遍？”
系统呵呵笑道：“咋的，你有按键还是摇杆？”
高晁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摸了摸胸口，又把手往裤子里伸：“人家当然是什么都有了。”
系统：“滚犊子，从现在开始不要跟我说话。”指男针坏了之后，宿主反倒更污了。
高晁：“好吧。”
五秒钟之后，高晁：“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系统：“……”
等高晁大致摸清基地的情况回到小镇已经是几天之后了，李观脸上又添新伤，面对好邻居心情复杂得一言难尽，那个眼神好像在说“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
高晁抓着两个孩子责怪地说：“你们就不能轻点殴打李叔叔吗？”
李观：“……”
他说两个孩子非常聪明，教什么一遍就会还能举一反三，起初他还能凭技巧和经验占点上风，但很快就不行了，简直是成了人肉沙包。
高晁：“所以说父乳喂养就是厉害呢。”⊙ω⊙
李观表示不想跟他说话，并向他丢了一个白眼。
几天不见，儿子们似乎又长高了，高晁比量了一下，遗憾地说：“再过一阵子，你们就要跟爸爸一样高了。”
卓亭皐心里隐隐有些雀跃，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递给老爸一根胡萝卜。高晁摸了摸他的头，说还是宝贝你知道爸爸喜欢什么。
卓栖游可没有他哥那么安静，拉着高晁说他们在训练中表现得如何优秀，爸爸走之后镇上来了一个女人，巴拉巴拉巴拉……
高晁一口咬断了胡萝卜：“女人？什么女人！”作为一个基佬，他还是第一次因为能遇到女人而感到兴奋。
卓栖游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女人，当然是非常激动，拉着高晁去看那个女人。
高晁也是挺激动的，去了发现这个女人还挺好看，年纪跟他差不多，身材跟劳拉差不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很壮观。
李观为他们介绍一下，指着高晁说：“这是卓冕，人狠话又多，爱吃胡萝卜。”
高晁：“……”原来阁下这么有幽默感，失敬失敬。
女人说她叫迟岚，也是从被浊雾覆盖的地区过来的，在镇上不会停留太久。迟岚对他们父子三人还挺感兴趣的，跟高晁聊了半天。
卓栖游作为一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小男生，见到长相漂亮、身材火辣、看着还很帅的女人，满脑子都是爸爸关于生理卫生课的内容。
他不止一次跟他哥讨论，女人原来是长这个样子，胸那么大，腰那么细，屁股还很翘，跟他们兄弟俩还有爸爸、李叔叔他们这种硬邦邦的生物完全不同。
相较于汽油同学的兴致勃勃，卓亭皐却没什么反应。高晁悄悄问他：“你不觉得迟岚姐姐很好看吗？”
“还好吧。”卓亭皐顿了顿，反过来问他，“爸爸觉得她好看吗？”
高晁心说难道老大在这方面觉醒得反而比不上弟弟？算了，他们现在还小，等再长大一点就该满脑子女人了。他如实回答说：“相当好看，就算不是在末日，迟岚姐姐也是个大美女。”
卓亭皐听了他的话，什么都没说，看上去有些沉闷。
高晁觉得儿子最近跟他疏远了，便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想跟爸爸聊聊吗？”
卓亭皐摇头说：“没事，爸爸不用担心我。”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高晁默默叹了口气。他猜小挺亭是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陷入了纠结和困惑，而这个年纪的孩子又不喜欢跟父母交流，所以才会拒绝他的关心。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他有点顾不上不肯对他敞开心扉的儿子。他叼着胡萝卜去找李观，跟他说起了基地的事。
听过高晁的话后，李观表示他知道那座基地，毕竟离镇子不算太远。据说军方撤离的时候将基地完全封闭了，里面全都是变异物种，还有做实验研究剩下的病毒。
高晁说那里有围墙和能通电的铁丝网，完善的水电和空气净化系统，还有地下防御工事。说着拿出一张手绘图让李观看。
李观看了一眼，说基地里还有幼儿园？看这个绘画水平，作者应该有三岁了。
高三岁：“……”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亏我还想着要带你一起开创新世界呢。
高晁怂怂地在基地外面苟了两天，听到里面没有动静才敢进去。基地大部分区域尚算完好，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区域说，变异物种都集中在这个隔离区里。
基地每个区域的电力系统和各项功能都是单独控制的，除此之外，隔离区本身又存在六个区域，目前是完全封锁的，他们可以一次开启一个区域进去清理怪物，这样就安全多了。
虽然速度肯定会很慢，但总有清理完的一天。高晁说镇上有二十几个人，大家齐心合力肯定能住进基地走进新时代。
李观没有他那么乐观，他要为镇上其他人负责，于是拒绝了高晁的提议。
高晁吃完了胡萝卜，见李观还是那么固执，也不勉强他：“那好吧，我和孩子们自己干。如果你什么时候想来加入我们，随时欢迎。”
李观：“我是不会拿同伴们冒险的，劝你也不要去送死。”
“真男人就该干男人，”高晁拍拍他的肩膀，“该干的事。”
李观：“……”这个人疯了，拦不住的。
高晁回去就让儿子们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前往基地。听说要离开这里，两个儿子的反应截然不同，卓栖游喜欢热闹，觉得人越多越好，尤其是这里还有漂亮姐姐，他舍不得走。卓亭皐却是很开心的，终于要摆脱什么姐姐叔叔了，没人打扰他和爸爸才好。
卓亭皐和善地对弟弟说：“不然你留在这里吧？”
卓栖游：“……”总觉得哥哥老想甩掉我，这一定是错觉。
听说父子三人要离开，善良的小镇居民都来送行，还给他们拿了一些吃的。镇上储存的资源也是不多，高晁捧着一堆胡萝卜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出人意料的是，听说这件事之后，迟岚主动提出要跟他们一起去。她从酷炫的摩托车上取出一杆雷/明/顿//霰/弹/枪，拍了拍充满野性力量的枪杆，露出雪白的牙齿：“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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