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陪伴
许栀在自己的房里待了半天，就觉得有些心浮气躁，通州的店铺开不起来，后面的事情不好进行，而且，如果通州的事情解决不好，后面去一些地方甚至会被人刻意的欺负。
做买卖不容易，特别是不是本地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做买卖开铺子更不容易，在辽东靠着自己的父亲，在京城则是靠着侯府，许栀做的不说是顺风顺水，最起码没有人明着过来打什么主意，到了这通州，就好像是当头给了许栀棒，把许栀一下子打清醒了。
许栀坐不住，就去了沈明婉的房间，沈明婉天气冷了身体不是很舒服，屋子里有些热，林嬷嬷给她炖了雪梨汤，看到许栀过来了，正好给她盛了一碗。
许栀拿调羹搅了碗里的梨汤，沈明婉就问她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许栀就把通州的事情说了。
听到许栀的担忧，沈明婉点了点头，说:“我觉得你买房子的主意就挺好的，趁着现在，把房子买下来，自己的房子，做什么买卖不行？而且现在咱们俩再开店，那就是在帮着圣上开店了，你说，圣上还能眼看着咱们两个姑娘家被人这么欺负了去吗？”
许栀叹了口气，说:“明婉姐姐，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真正的落到了实处，人几级啊真的要从一些小地方卡着咱们，咱们还能怎么样？不是该低头还得低头吗？我打了这么一个马虎眼，就是为了能买到一个合适些的房子，可咱们不能走到每个地方就买房子吧？买房子，只是无奈之举，那买房子的钱，够咱们做很多事情的。”
沈明婉用手托着腮，想了想，说:“要不然咱们去梧州开分号吧，梧州是我姑丈的地方，咱们去了总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来欺负了吧？”
许栀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明婉姐姐，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咱们要做的是要在一些对咱们来说陌生，而且当地还没有什么熟悉的人的地方开分店，大梁这么大，总不能咱们栀能够在有熟人的地方开店呀，事情做起来是有些难度的，可咱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难题克服了。”
沈明婉没想到许栀竟然是这样的想法，她现在觉得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这个合伙人。
许栀舀了一口梨汤喝到嘴里，梨汤有些甜了，许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她不是很喜欢吃甜的人，太甜了觉得腻得慌。
放下调羹，看沈明婉若有所思，许栀说:“明婉姐姐，我手头现在已经攒下来一笔钱，我想拿着这些钱先开一家慈幼院试一试，我哥哥跟我说过，只有从实践中才能够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到位，哪里做的有缺陷，咱们趁着现在这个时间，手头都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是不是咱们先制定一下规则呢？”
沈明婉很是感兴趣的说:“好啊，小九，我这就拿笔墨，咱们先把规距定一下才好。”
沈明婉拿着笔，许栀仔细的回想着在河西的时候，许荛跟许棣给河西慈幼院制定的拿些规距，一条一条的写下来，没一会功夫，就写满了一张纸。
沈明婉看着那张写满了簪花小楷的纸，惊讶的说:“竟然有这么多的规距呢。”
许栀叹了口气，说:“后面还有呢，咱们建立的慈幼院，可不仅仅只是给老人孩子们一口吃的就行，咱们得教会他们谋生的手段，最重要的是要教给他们谋生的思想，很多孩子，小小年纪没了依仗，在大街上跟着别人混，时间长了，就会觉得什么事情都不做，跟在别人身后做个混混其实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这样的人，就得从思想上改造他们才行。”
回想着当初自己从许荛还有许棣那边听来的话，许栀将给沈明婉听，把沈明婉听的眼睛越来越亮。
有了事情做着，时间就过的很快。
林嬷嬷带着人过来收拾炕桌吃饭，看沈明婉一脸兴奋的样子，笑着说:“咱们姑娘呀，好久没有这么高兴的时候了。”
沈明婉听了，挽着林嬷嬷的手，笑着说:“嬷嬷，我高兴是因为我知道我的事情要怎么去做，而且我现在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是多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林嬷嬷嗔怪的说:“嬷嬷呀，现在不管你们要做的是什么事情，嬷嬷现在就要两位姑娘，好好的吃饭，咱们庄子上的人呀，自己养了羊，一大早宰了一头，嬷嬷交代厨房给你们做了炙羊肉，还炖了羊汤。”
沈明婉听了，说:“那有没有做面饼啊？”
林嬷嬷说:“做了做了，一大早发上的面，这会已经烙好了。”
沈明婉对许栀开心的说:“喝羊肉汤就得吃面饼才好呢，烤的外酥里嫩，吃着绵软，嚼着还有些筋道。”
许栀点了点头，说:“我倒是喜欢吃羊杂，煮在一大锅汤里面吃一口有可能是羊血，再吃一口有可能是羊肚，不过他们都说羊杂上不得台面。”
沈明婉笑着说:“谁说的，羊身上哪个地方都好吃，我也喜欢吃羊杂，听说京城火锅店里面还专门有羊肉火锅呢。”
许栀笑着说:“等咱们去了京城，我请你吃红焖羊肉，这可是刚研发出来的菜式。”
沈明婉笑着说:“我听说那火锅店是卫家几位姑奶奶开的，卫家那位将军跟你的哥哥关系一向很好，这新菜式是不是你哥哥弄出来的？”
许栀听了沈明婉的话，抿嘴一笑，说:“这个你可是猜错了，这个菜式不是我哥哥做出来的，是我嫂子做出来的，我嫂子自幼在河西长大，那边靠近草原，经常会有草原上的人过来贩卖牛羊肉，我嫂子做的牛羊羊肉可是一绝，我们都喜欢吃。”
沈明婉自然是听说过许家这位长孙媳妇，听说出身不显，结果却嫁给了京城许家的长孙，且不说许家家规森严，是很多京城人家最想要把自家姑娘嫁过去的人家，最重要的是，人家许棣现在可是新科的状元呢。沈明婉难得的对这位状元娘子有些好奇，开玩笑的跟许栀:“她们都说你的这位嫂嫂可是捡了大漏呢。”
许栀听了，笑了笑，说:“我嫂子可是个很好的人，我倒是觉得我哥哥娶了嫂子，是我哥哥赚了呢，当初我们都在河西，我娘亲很喜欢我嫂子，早早的就给他们定下来亲事，我可是跟我嫂子一起长大的呢。”
沈明婉想到京城中人对许家这位长孙媳妇的评价，说:“你嫂子嫁过来之后倒是没有怎么见她出来参加一些什么聚会呢。”
许栀笑着说:“我哥哥嫂子成了亲，就一起去泰安读书，我嫂子可是在泰安陪着我哥哥苦读过的，泰安的书院，不让带着下人进去，我哥哥读书，我嫂子就给我哥哥做饭洗衣服，一般人家的媳妇哪里能吃这样的苦？”
沈明婉听了，不由得肃然起敬，许栀接着说:“我哥哥要参加会试两个人才从泰安回来，我哥哥金榜题名了，我嫂子也怀了身孕，在家中养胎，自然是没有时间出去参加聚会了。”
沈明婉刚从越州归来，自然是不知晓李悦溪怀孕的事情，惊喜的说:“这么说，你要做姑母了吗？”
许栀骄傲的说:“当然，我不仅是要做姑母，我还准备要做两个侄儿的姑母呢。”
沈明婉更加的艳羡，说:“真羡慕你。”
许栀想到沈明婉日后既不能重归冯家，也融不进沈家，现在有父母的照拂，自然是万事皆好，万一日后父母有什么照顾不过来的呢？
许栀笑着说:“咱们可是好姐妹呢，既然喊我做姑母，难道还不能喊你一声姑母？”
沈明婉听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对许栀说:“那我可得好好的做几身小衣裳，到时候去见小侄儿们，总不能空着手去啊，你说是不是？”
许栀点了点头，说:“我们府上姐妹众多，我嫂子已经收到好些给她肚中的小娃娃做好的衣裳了，明婉姐姐，小孩子长得快，你意思意思就好，不可太过操劳。”
林嬷嬷已经把晚饭摆好了，看两个人说的高兴，自家的姑娘一脸的笑意，她心里也是开心，可这饭再不吃就要凉了，笑着说:“姑娘们，饭再不用就要凉了，先用饭好不好？”
沈明婉不好意思的笑着对许栀说:“看我，说起来就忘了正事，九妹妹，咱们先吃饭。”
两个人都是自小被家中精心教导的闺秀，吃饭的时候讲究一个食不言，其实许栀跟自己爹娘哥哥弟弟他们一起吃饭，都是一边吃一边说话，但是她知道别人家不是这样，都是看别人家怎样她就跟着怎样，要不然，会被人家说自己没有家教。
吃过饭，沈明婉拿出已经写好的那张纸，又从头看了看，对许栀说:“九妹妹，人家都道，许家的三爷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得了圣上的青眼，得了圣上的看重，看到你跟我说的这些，我才发现，圣上如果不看重许大人，真是大梁的一大损失。”
许栀笑着摆了摆手，说:“哪里有这么夸张啊，我爹一直说他只是做好了自己本分而已，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既然拿了这个俸禄，那就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是？”
沈明婉叹了口气，说:“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多少人走着走着就忘了自己的目的，更有些人，做着做着，就忘了自己的初心，我看许大人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难得的有了兴致，沈明婉唤人多掌了几盏灯，笑着对许栀说:“咱们两个，难得的对了脾气，左右明日没什么事情，说话说的晚些了也没有什么。”
许栀看沈明婉兴高采烈的样子，怕她歇息晚了身体劳累，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人家兴致这么好，自己说出来不是败了人家的兴吗？
倒是林嬷嬷，看沈明婉的样子，说:“姑娘，咱们再说一个时辰的话，多了可真不行了呀。”
沈明婉嗔怪的说:“嬷嬷，我晓得的，您为了我的身体也是操碎了心，我心里有数，只是白日里跟九妹妹说了那么多话，我觉得心里痛快呀，就这么躺下也是睡不着。”
林嬷嬷心里也是难受，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明明会有一份很好的前程，只是遇上了是非不分的亲戚，沦落到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更不用说跟家中的亲人相处了。
将近一年的时间，林嬷嬷陪伴在沈明婉的身边，亲眼看着这个柔弱的姑娘慢慢的转变，慢慢的变得通透，坚强。
林嬷嬷交代了之后，就去外面，虽然庄子上有管事，但是这后宅的很多事情，都是林嬷嬷拿主意，晚上林嬷嬷都要把后院的各个院子检查一遍，特别是厨房，不仅仅是交代厨房的人把烛火处理好，更是每天晚上过去亲自检查一遍才放心。
许栀跟沈明婉就坐在沈明婉的炕上，两个人中间的炕桌上放着一盏琉璃罩子灯，林嬷嬷还给找出来一些炒熟的松子，再给上了一些养胃的花果茶，让几个丫鬟在外面伺候着。
红姑跟石榴也在外间，甲三几个则是不知道在庄子的那个角落猫着，他们这些内卫，非常善于隐藏，许栀就曾经在白天找了一回，硬是没有知道，后来还是石榴帮着，才知道他们藏身于何处。
沈明婉给许栀倒了一碗茶，笑着说:“林嬷嬷就是喜欢这样管着我呢。”
许栀笑着说:“我最最喜欢像林嬷嬷这样的人，我们家的路嬷嬷从小带着我长大，我恨不能到哪里都要带着路嬷嬷，路嬷嬷也是放心不下我，千里迢迢的随着我从甘州去越州，我嫂子怀了身孕，路嬷嬷不放心，就留在家里照顾我嫂子。”
沈明婉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叹了口气，说:“也是咱们有福气，身边能有这样的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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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买卖不容易，特别是不是本地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做买卖开铺子更不容易，在辽东靠着自己的父亲，在京城则是靠着侯府，许栀做的不说是顺风顺水，最起码没有人明着过来打什么主意，到了这通州，就好像是当头给了许栀棒，把许栀一下子打清醒了。
许栀坐不住，就去了沈明婉的房间，沈明婉天气冷了身体不是很舒服，屋子里有些热，林嬷嬷给她炖了雪梨汤，看到许栀过来了，正好给她盛了一碗。
许栀拿调羹搅了碗里的梨汤，沈明婉就问她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许栀就把通州的事情说了。
听到许栀的担忧，沈明婉点了点头，说:“我觉得你买房子的主意就挺好的，趁着现在，把房子买下来，自己的房子，做什么买卖不行？而且现在咱们俩再开店，那就是在帮着圣上开店了，你说，圣上还能眼看着咱们两个姑娘家被人这么欺负了去吗？”
许栀叹了口气，说:“明婉姐姐，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真正的落到了实处，人几级啊真的要从一些小地方卡着咱们，咱们还能怎么样？不是该低头还得低头吗？我打了这么一个马虎眼，就是为了能买到一个合适些的房子，可咱们不能走到每个地方就买房子吧？买房子，只是无奈之举，那买房子的钱，够咱们做很多事情的。”
沈明婉用手托着腮，想了想，说:“要不然咱们去梧州开分号吧，梧州是我姑丈的地方，咱们去了总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来欺负了吧？”
许栀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明婉姐姐，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咱们要做的是要在一些对咱们来说陌生，而且当地还没有什么熟悉的人的地方开分店，大梁这么大，总不能咱们栀能够在有熟人的地方开店呀，事情做起来是有些难度的，可咱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难题克服了。”
沈明婉没想到许栀竟然是这样的想法，她现在觉得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这个合伙人。
许栀舀了一口梨汤喝到嘴里，梨汤有些甜了，许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她不是很喜欢吃甜的人，太甜了觉得腻得慌。
放下调羹，看沈明婉若有所思，许栀说:“明婉姐姐，我手头现在已经攒下来一笔钱，我想拿着这些钱先开一家慈幼院试一试，我哥哥跟我说过，只有从实践中才能够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到位，哪里做的有缺陷，咱们趁着现在这个时间，手头都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是不是咱们先制定一下规则呢？”
沈明婉很是感兴趣的说:“好啊，小九，我这就拿笔墨，咱们先把规距定一下才好。”
沈明婉拿着笔，许栀仔细的回想着在河西的时候，许荛跟许棣给河西慈幼院制定的拿些规距，一条一条的写下来，没一会功夫，就写满了一张纸。
沈明婉看着那张写满了簪花小楷的纸，惊讶的说:“竟然有这么多的规距呢。”
许栀叹了口气，说:“后面还有呢，咱们建立的慈幼院，可不仅仅只是给老人孩子们一口吃的就行，咱们得教会他们谋生的手段，最重要的是要教给他们谋生的思想，很多孩子，小小年纪没了依仗，在大街上跟着别人混，时间长了，就会觉得什么事情都不做，跟在别人身后做个混混其实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这样的人，就得从思想上改造他们才行。”
回想着当初自己从许荛还有许棣那边听来的话，许栀将给沈明婉听，把沈明婉听的眼睛越来越亮。
有了事情做着，时间就过的很快。
林嬷嬷带着人过来收拾炕桌吃饭，看沈明婉一脸兴奋的样子，笑着说:“咱们姑娘呀，好久没有这么高兴的时候了。”
沈明婉听了，挽着林嬷嬷的手，笑着说:“嬷嬷，我高兴是因为我知道我的事情要怎么去做，而且我现在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是多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林嬷嬷嗔怪的说:“嬷嬷呀，现在不管你们要做的是什么事情，嬷嬷现在就要两位姑娘，好好的吃饭，咱们庄子上的人呀，自己养了羊，一大早宰了一头，嬷嬷交代厨房给你们做了炙羊肉，还炖了羊汤。”
沈明婉听了，说:“那有没有做面饼啊？”
林嬷嬷说:“做了做了，一大早发上的面，这会已经烙好了。”
沈明婉对许栀开心的说:“喝羊肉汤就得吃面饼才好呢，烤的外酥里嫩，吃着绵软，嚼着还有些筋道。”
许栀点了点头，说:“我倒是喜欢吃羊杂，煮在一大锅汤里面吃一口有可能是羊血，再吃一口有可能是羊肚，不过他们都说羊杂上不得台面。”
沈明婉笑着说:“谁说的，羊身上哪个地方都好吃，我也喜欢吃羊杂，听说京城火锅店里面还专门有羊肉火锅呢。”
许栀笑着说:“等咱们去了京城，我请你吃红焖羊肉，这可是刚研发出来的菜式。”
沈明婉笑着说:“我听说那火锅店是卫家几位姑奶奶开的，卫家那位将军跟你的哥哥关系一向很好，这新菜式是不是你哥哥弄出来的？”
许栀听了沈明婉的话，抿嘴一笑，说:“这个你可是猜错了，这个菜式不是我哥哥做出来的，是我嫂子做出来的，我嫂子自幼在河西长大，那边靠近草原，经常会有草原上的人过来贩卖牛羊肉，我嫂子做的牛羊羊肉可是一绝，我们都喜欢吃。”
沈明婉自然是听说过许家这位长孙媳妇，听说出身不显，结果却嫁给了京城许家的长孙，且不说许家家规森严，是很多京城人家最想要把自家姑娘嫁过去的人家，最重要的是，人家许棣现在可是新科的状元呢。沈明婉难得的对这位状元娘子有些好奇，开玩笑的跟许栀:“她们都说你的这位嫂嫂可是捡了大漏呢。”
许栀听了，笑了笑，说:“我嫂子可是个很好的人，我倒是觉得我哥哥娶了嫂子，是我哥哥赚了呢，当初我们都在河西，我娘亲很喜欢我嫂子，早早的就给他们定下来亲事，我可是跟我嫂子一起长大的呢。”
沈明婉想到京城中人对许家这位长孙媳妇的评价，说:“你嫂子嫁过来之后倒是没有怎么见她出来参加一些什么聚会呢。”
许栀笑着说:“我哥哥嫂子成了亲，就一起去泰安读书，我嫂子可是在泰安陪着我哥哥苦读过的，泰安的书院，不让带着下人进去，我哥哥读书，我嫂子就给我哥哥做饭洗衣服，一般人家的媳妇哪里能吃这样的苦？”
沈明婉听了，不由得肃然起敬，许栀接着说:“我哥哥要参加会试两个人才从泰安回来，我哥哥金榜题名了，我嫂子也怀了身孕，在家中养胎，自然是没有时间出去参加聚会了。”
沈明婉刚从越州归来，自然是不知晓李悦溪怀孕的事情，惊喜的说:“这么说，你要做姑母了吗？”
许栀骄傲的说:“当然，我不仅是要做姑母，我还准备要做两个侄儿的姑母呢。”
沈明婉更加的艳羡，说:“真羡慕你。”
许栀想到沈明婉日后既不能重归冯家，也融不进沈家，现在有父母的照拂，自然是万事皆好，万一日后父母有什么照顾不过来的呢？
许栀笑着说:“咱们可是好姐妹呢，既然喊我做姑母，难道还不能喊你一声姑母？”
沈明婉听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对许栀说:“那我可得好好的做几身小衣裳，到时候去见小侄儿们，总不能空着手去啊，你说是不是？”
许栀点了点头，说:“我们府上姐妹众多，我嫂子已经收到好些给她肚中的小娃娃做好的衣裳了，明婉姐姐，小孩子长得快，你意思意思就好，不可太过操劳。”
林嬷嬷已经把晚饭摆好了，看两个人说的高兴，自家的姑娘一脸的笑意，她心里也是开心，可这饭再不吃就要凉了，笑着说:“姑娘们，饭再不用就要凉了，先用饭好不好？”
沈明婉不好意思的笑着对许栀说:“看我，说起来就忘了正事，九妹妹，咱们先吃饭。”
两个人都是自小被家中精心教导的闺秀，吃饭的时候讲究一个食不言，其实许栀跟自己爹娘哥哥弟弟他们一起吃饭，都是一边吃一边说话，但是她知道别人家不是这样，都是看别人家怎样她就跟着怎样，要不然，会被人家说自己没有家教。
吃过饭，沈明婉拿出已经写好的那张纸，又从头看了看，对许栀说:“九妹妹，人家都道，许家的三爷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得了圣上的青眼，得了圣上的看重，看到你跟我说的这些，我才发现，圣上如果不看重许大人，真是大梁的一大损失。”
许栀笑着摆了摆手，说:“哪里有这么夸张啊，我爹一直说他只是做好了自己本分而已，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既然拿了这个俸禄，那就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是？”
沈明婉叹了口气，说:“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多少人走着走着就忘了自己的目的，更有些人，做着做着，就忘了自己的初心，我看许大人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难得的有了兴致，沈明婉唤人多掌了几盏灯，笑着对许栀说:“咱们两个，难得的对了脾气，左右明日没什么事情，说话说的晚些了也没有什么。”
许栀看沈明婉兴高采烈的样子，怕她歇息晚了身体劳累，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人家兴致这么好，自己说出来不是败了人家的兴吗？
倒是林嬷嬷，看沈明婉的样子，说:“姑娘，咱们再说一个时辰的话，多了可真不行了呀。”
沈明婉嗔怪的说:“嬷嬷，我晓得的，您为了我的身体也是操碎了心，我心里有数，只是白日里跟九妹妹说了那么多话，我觉得心里痛快呀，就这么躺下也是睡不着。”
林嬷嬷心里也是难受，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明明会有一份很好的前程，只是遇上了是非不分的亲戚，沦落到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更不用说跟家中的亲人相处了。
将近一年的时间，林嬷嬷陪伴在沈明婉的身边，亲眼看着这个柔弱的姑娘慢慢的转变，慢慢的变得通透，坚强。
林嬷嬷交代了之后，就去外面，虽然庄子上有管事，但是这后宅的很多事情，都是林嬷嬷拿主意，晚上林嬷嬷都要把后院的各个院子检查一遍，特别是厨房，不仅仅是交代厨房的人把烛火处理好，更是每天晚上过去亲自检查一遍才放心。
许栀跟沈明婉就坐在沈明婉的炕上，两个人中间的炕桌上放着一盏琉璃罩子灯，林嬷嬷还给找出来一些炒熟的松子，再给上了一些养胃的花果茶，让几个丫鬟在外面伺候着。
红姑跟石榴也在外间，甲三几个则是不知道在庄子的那个角落猫着，他们这些内卫，非常善于隐藏，许栀就曾经在白天找了一回，硬是没有知道，后来还是石榴帮着，才知道他们藏身于何处。
沈明婉给许栀倒了一碗茶，笑着说:“林嬷嬷就是喜欢这样管着我呢。”
许栀笑着说:“我最最喜欢像林嬷嬷这样的人，我们家的路嬷嬷从小带着我长大，我恨不能到哪里都要带着路嬷嬷，路嬷嬷也是放心不下我，千里迢迢的随着我从甘州去越州，我嫂子怀了身孕，路嬷嬷不放心，就留在家里照顾我嫂子。”
沈明婉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叹了口气，说:“也是咱们有福气，身边能有这样的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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