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疑(四)_皇后她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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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生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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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晏珩执起她柔若无骨的的手,腰间生出的异样感褪去,她这才松了口气,“不要这样了。”

  “朕答应过你,不会强迫你。朕不需要你为朕传宗接代,也不需要你在姑姑的压迫下学着怎样来讨好朕。”

  晏珩垂眸,对上那双干净的眼睛,怔了怔,片刻后回过神来,认真道:“皇后,陆婉,朕只想你开心,你明白吗?”

  “只想我……开心……”陆婉愣住了。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想要什么,也没人在乎她开不开心。她的命运,一出生就被母亲安排好了,由不得她拒绝。她是母亲政治上的筹码,巩固权势的工具。晏珩也好,晏琮也罢,她只能嫁给未来的天子。

  开心,对她来说,是个久违又陌生的词汇。

  被压抑太久,陆婉已经忘记了当初刚学会读书识字的小女孩,最开始想要的是什么。眸底的光黯了又黯,头顶传来一声轻叹。

  “皇后早些休息吧,”晏珩收回手,空荡荡的袖角垂在腰侧,“朕还有些折子没看,就先回去了。”

  晏珩缓缓转身,宽大袖中的手虚虚握了握。刚刚所触及到的肌理的细腻带着令人贪恋的温暖,与自己这双提笔按剑磨练出的手,简直是天壤之别。

  “晏珩!”

  玉臂猝然缠上腰身,晏珩浑身一僵。陆婉自背后抱住她,若有若无的香气自后颈飘来。

  陆婉贴着晏珩的玄裳,轻声道:“我们试试吧……”

  “!!!”

  晏珩怀疑自己今天过于疲惫,以至于出现了幻觉。她矜持高傲的皇后,怎么会这样……小意温柔。搂着她的腰,用软得能掐出水来的语气,在她耳廓下低声呢喃。

  “我们试试吧……”察觉到晏珩的出神,陆婉温柔且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晏珩浑身一震。

  “不能再待下去了。”晏珩自暴自弃地想。

  这样下去,自己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迟早要绷断。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筑成的防线,将会在陆婉的轻俏柔和的“声讨”中节节溃败。

  “不必了!”

  晏珩再次取下陆婉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心一横,冷着脸道:“朕不喜欢勉强自己。”

  朕不喜欢勉强你。

  晏珩声音陡然一提,又冷又凉,不啻于寒冬里高处泼下一碰冰水,劈头盖脸砸在她身上。

  陆婉难以置信地收回手,她失神道:“是……这样吗?”

  “你……早些休息,朕走了。”晏珩步履生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不喜欢勉强自己……”陆婉并没有察觉到匆匆离去的晏珩,走时那竭力隐藏的仓惶无措。

  “巧了,我也一样。”指尖嵌入掌心,带着钻心的疼。

  风敲开窗,穿帘而过,带来殿外风檐下清脆的九子铃声。陆婉孤零零地立在原地,深邃的目光追逐着柱间翻飞幔海中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直至她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是。”四人脆声应了。

  思绪回到正轨,陆婉扫了一眼毕恭毕敬的婢女,正色道:“我说的话,你们必须记住。往后外男拜会,不论皇子王孙,一律挡在外面。不然像今日这般,惹了晏珩误会,会生出许多麻烦。”

  “那齐……太子殿下若是来,奴婢们要挡吗?”阿春认真询问道。

  陆婉摇摇头,笃定道:“不必,她若想来,你们是挡不住的。况且我们有婚约在身,她来找我,是名正言顺。我不见她,是情理不合。”

  “郡主……”殿外传来洪亮的女声,是公主府的那位姑姑,“时辰不早了,您收拾好了吗?车马已恭候多时了……”

  宫道两侧的灯台添了烛,星子趁这这个间隙爬满了苍穹。公主府的马车上挂着显眼的红灯笼,在宣平门外的驰道上不紧不慢地挪着。

  晏珩负手立在城楼上,身侧是沉默的叶青。

  尚未到宵禁的时辰,长安城中还亮着的万家灯火,于朦胧的夜色中交汇成一道荧荧的线。巡逻的禁军高擎明火,在太液池中倒映出一颗颗璀璨的星。

  天空深邃,远山浩渺,一切都似梦一般虚幻。可秋夜微风拂在脸上,扑面而来的凉意又万分真实。晏珩下意识的去看叶青,只见她提的玲珑宫灯中,红烛垂泪,发出一片暖黄色的光。

  “殿下,您为什么同郡主不讲清楚呢?”

  叶青跟着晏珩登上高高的城墙,将京中夜景尽收眼底。可她明显地察觉到晏珩的目光,并不落在远处阑珊的灯火上,而是黏在东阳郡主陆婉离宫的马车上。

  “我说不清楚……”晏珩有些丧气。

  “她似乎很讨厌我。不是以前那种疏离,是……我也说不明白。”晏珩抚上城墙边粗糙的石垛,脊背挺得笔直,望着渐行渐远的那抹暖色,长叹一声。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奴婢知道,殿下很喜欢郡主。”叶青平静地开口。

  “叶娘……”晏珩侧过身,垂眸盯着她手里的光。

  她们是最为默契的主仆,叶青不等晏珩发问,微笑道:“奴婢看得出来,殿下对郡主很上心,不像是表姐妹之间的应该有的。”

  “嗯。”晏珩来时便挥退了城墙上的守军,四下无人。太液池畔的垂柳也在享受难得的宁静,所以她不必担心风会吹散她的秘密。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晏珩低头,抚摸着腰间所系的玉璧。

  烛光下的玉璧色泽嫣红,妖冶瑰丽,如火,如血,如荼,如同灞陵深秋时盛开的彼岸花。

  “我哪里是喜欢她……”晏珩轻柔地摩挲着手中的玉璧。

  这块玉璧被能工巧匠用心打磨数百日后才动刀雕刻。工匠动手前,用来练习的玉料都废了不下百块。精思附会在前,鬼斧神工在后,这才成就了这块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赤龙咬尾,清秀刚劲,算得上这片土地上泱泱历史中“前无古人”的独一份。

  和她,再相称不过了。

  玉质细腻触手生温,就像她第一次触碰到陆婉那肌理嫩滑的双手。

  “我分明是……爱她……”晏珩垂眸,藏起长睫下的水意。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与山连成茫茫一片。晏珩撑着泛黄的油纸伞,站在雾蒙蒙的墓碑前。

  “阿婉,朕又胜了。”晏珩轻声开口,生怕惊扰了她。

  “曹锋领兵北进两千里,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将匈奴左贤王一支杀得丢盔弃甲。”

  “朕许了他便宜行事之权,他乘胜追击,你猜,追到了哪?”

  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微微扬了下唇:“狼居胥,是狼居胥,那座匈奴人心目中的神山。”

  “朕没有看走眼,用人不必拘于出身。他们的心胸太狭隘,马奴出生又如何?打起仗来不比开国武勋差。”

  “就像做皇帝,是男是女根本没有区别。懂得识人用人,学会驾驭朝臣,女子一样能乾纲独断,垂拱而治。”

  “不过,朕也没有想到,能这么快就逐走匈奴。如今匈奴北遁,漠南自此无王廷。”

  晏珩有些骄傲,她提了提音调:“朕终于一雪国耻,自此,再也不必牺牲宗氏女去换取短暂的和平。”

  “大夏之师长驱直入,西域诸王震慑,各国无不俯首。”

  “他们在害怕,害怕大夏的将士。哪怕是秦皇的虎狼之师,都没有去过域外呢。朕是不是很厉害?”

  回答她的,只有天边的惊雷,和愈下愈大的雨。

  晏珩却不在乎,仍站在那被雨水涤荡的石碑前自言自语:“华夏之国,向来都是礼仪之邦,只兴仁义之师,所以朕没打算再起兵戈。仗打了十年,国库都要被朕败光了,是时候与民生息了。”

  “边方已静,国威今扬,朕想设立西域都护府,守境安土,顺便打开西域的商路。”

  “朕觉得,匈奴虽远遁,但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所以在人生地不熟的域外,获取西域各国的支持还是很重要的。阿婉,你觉得呢?”

  雨越来越大,密布的阴云间电闪雷鸣。风迫雨急,晏珩打的那把旧伞,厚重却不大。沿着伞脊滑落的水滴,被风攒成一条断断续续的线,飘摇如丝。

  昏天黑地,四野苍茫,伞下的一方天地已被侵蚀。晏珩肩上的日月,已经暗了。

  她抬手,抹去吹在脸上冰凉的雨水:“你瞧,朕做到了。太宗文皇帝创建元,改正朔,易服色,克百越,名垂千古;朕修法度,立太学,选良将,讨不服,彪炳史册。”

  “现在朝上没人敢对朕有异议了,可朕……朕却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开心。”

  斜风细雨,缠缠绵绵。

  “阿婉,朕……很想你……你,在那边过的怎么样?”

  ……

  山上,帝王茕茕孑立;山下,侍从仗马寒蝉。

  黄吉披着蓑衣,在车驾前踱来踱去,时不时抬头望一眼那不见人影的石阶。雨势渐颓,可他却焦急万分。

  “公公,陛下去了那么久都没下来,您要不要上去看看?”卫尉按剑走来,粗黑的眉毛紧紧蹙起。

  “你去?”黄吉乜了他一眼。

  “这……”卫尉面露难色。

  “帝心不可测,君命不敢违,奴才难做啊……”黄吉叹了口气,“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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