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微澜(三)_皇后她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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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微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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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婉抬头望向前方晏月渐行渐远身影,按了按晏珩的臂:“时间不早了,殿下还是早些送完我回去的好。不然吹风受凉,难受的还是自己。”

  晏珩挑眉:“阿婉是在关心我?”

  “没有。”陆婉随意的看向别处,漫不经心道。

  晏珩目光下移,停留在陆婉腰间。她佩了一个精致的香囊,上面以金线攒出了圆月金桂和捣药的玉兔。囊中新桂制成的香料气味萦郁,渗着丝丝缕缕的甜攀上她的鼻尖。

  “好。”晏珩点头,了然地笑笑,不再多问。

  目送车驾出了含光门,晏珩领着随从掠过头顶逶迤的宫灯,回了自己新搬进的昭阳殿。

  “殿下。”叶青率先迎了上来,将手中的披风往晏珩身上一覆,禀道,“公主来了,闹着要见您。”

  “嗯,我去瞧瞧。”晏珩点头,对着面生的内宦,体恤道,“今儿是中秋,你们当值辛苦,下去喝些桂花酿吃些月饼,早些安置吧,不必守夜了。”

  “殿下仁爱,奴才谢殿□□恤!殿下中秋万福。”那四个小黄门齐齐朝晏珩福身,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散了吧。”晏珩抬脚身动,跟着叶青转入晏珃歇息的偏殿。

  “哥哥……”晏珃嘴里塞着满满的糕点,腮帮子高高鼓起,口齿不清的叫着晏珩。

  “我在。”晏珩拿起一块精致的月饼,端起叶青倒过来的热好的清酒,送到晏珃手边,“慢点,别噎着,这些……都是你的。”

  “吃……”晏珃用力点头,却还是将咬了一口的月饼举到晏珩嘴边。

  晏珩屈膝半蹲在他面前,摇着比他高出一截的头:“我不吃,珃儿多吃点儿。”

  目光自残留香渣的瓷盘中扫过,晏珩眼底闪过一丝动容。药香味很轻,轻到吃了这么多,晏珃还没觉得困。

  月上西楼,秋风阵阵,拂起晏珩披下来的发丝。她立在晏珃床前,借着微弱的光,打量着那人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庞。不过出事后晏珃甚少见人,养在院中,白了,也胖了,脸上上了肉,五官的线条没有晏珩这般锋利。

  月光顺着未闭的窗摸进殿中,银辉在在平整光华的木板上泻开。微风阵阵,帷幔飘飘,不知站了多久,窗前伫立的晏珩终于动了。她吹灭本就闪烁的灯火,身影被月光陡一拉长。

  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窗,晏珩出了寝殿。叶青臂上挂着晏珩的玄色披风,在凉风中等着她。

  “殿下要回去歇息吗?”叶青见她推了自己的披风,目露担忧地问。

  “嗯,走吧。”晏珩抬头,在清明的月色下饧了眼。

  凡逢节令之夜宫中禁酒,宴会上所剩的佳肴珍馐多数都落到了当值的宫人腹中。另有备下的次一些的酒菜给轮值的人,所以今夜,昭阳殿中的宫女太监都喝的晕晕乎乎。

  横七竖八的太监堆里,一个满面油光、一身酒气的太监挣扎着爬起。他拍了拍身侧躺在席上的一个太监,囔囔道:“咱去出个恭,大伙起来,待我回来继续喝!”

  自然是没人理他,周遭入耳的是磨牙打呼噜放屁声,搀了点蒙汗药的酒至少能让他们熟睡一个时辰。任外面刮风把这屋顶给掀了,他们一时半会也绝对醒不来。

  踉跄着走出去,关好门,那看似身形不稳的太监立刻稳住步子。他左右打量了一下,确认周遭无人,才迅速扯巾蒙了脸。绕过昭阳殿无人的门岗,趁着月明星疏,他踏入了晏珩的寝殿。

  人早已被支开,寝殿内地板上被人擦了酥油,迎着月光一片汪洋。他掏出火折子,往柱边缠住的帷帐上一扔,而后“小心翼翼”的“撞翻”烛树。

  跃起的火舌顺着帷帐缠上殿中木柱,舔着地板。火一瞬而起,整个寝殿顷刻间被火海吞没。晏珩没有睡,她穿着素白的中衣立在窗边,任由一墙之隔的火势蔓延,没有声张。

  这场火是冲着谁来的,是谁指使人放的,她心知肚明。烟尘滚滚,还未至里间,她有能力在火焰彻底吞噬自己寝殿前离开。晏珃就躺在那间屋子里,睡得很死。

  “救火!救火!”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后宫中巡视的兵丁自然无法忽视这场火,带队首领高声喊到:“赶紧叫休息的人都提水来!快去!”

  “是!”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一桶桶水晃荡的泼在正舔噬木质宫殿窗棂的嚣张火焰上。火势太大,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唰!一桶凉水冲醒了还迷迷瞪瞪的一群太监。

  “大殿中还有没有人?”救火动静太大,却不耽误匆匆赶来的他们听到门房中如雷的鼾声。卫兵队长叫人搬出了昭阳殿门房中当值却宿醉成一摊烂泥的七八个太监,大声呵斥到。

  “回大人!”一个小太监被凉水一泼,已醒了四分。望着不远处冲天的火光,那懵懵的心窍也吓开了。

  他慌慌张张跪下来磕头道:“殿下!齐王殿下和公主殿下还在!”

  “什么?!”卫兵首领大惊,“昭阳殿不是空殿吗?齐王殿下怎么留宿在此!”

  “殿下的东西近日才收拾齐,昨儿才正式搬来,还未来得及卫尉所打招呼。”

  啪!侍卫首领抬手就给了小太监一耳光,恨恨道:“两位殿下要是出了事,老子也得陪你们死!赶紧把这些人弄醒,你们进去寻!”

  “大人!”

  “快!”

  昭阳殿那边动静这么大,自然惊扰到了夜中觉浅的晏清和枕边满怀心事难以入睡的江若柔。

  “怎么回事?”帝王威严的声音透过寝殿内的重重帷帐传开,似自云端落下,沉而不浊。

  守在外面的张华哪里敢含糊,硬着头皮答道:“回陛下,好像是昭阳殿那边……走水了。”

  “什么?”江若柔猛地自床上坐起,目含盈盈水光,她失礼地越过帝王,绾发而动,“珩儿和珃儿今都去了昭阳殿,陛下,臣妾得去看看!”

  “朕陪你一起,张华……”晏清皱眉,往外唤道,“掌灯摆驾!”

  “嗻!”

  “这……这么大的火!殿下他……殿下他……”

  “凌迟不比烧死疼?”小太监心一横,抬起一桶水将自己浇了个透,闭着眼一头扎入火海。

  “殿下!殿下!”

  “殿下……”

  走水的昭阳殿一片混乱。乌云起意,遮住了月亮,银辉骤然黯淡下去。朦胧夜色中,黑衣隐于御花园阴影间,在假山隙藏起。

  “快!快!”

  趁着禁卫军都提着水桶往昭阳殿聚,无暇顾及巡防时,那黑衣人扛起黑布裹身的事物,轻轻松松绕过岗哨,在了太液池边,悄悄潜入水中……

  浓烟涌入,引起晏珩一阵剧烈的咳嗽。她忍着周遭灼热的温度和无情的赤焰,在未伤真正及己身时,直直摔在了火海还未吞下的殿上。

  她知道今夜会有无端而起的火,知道昭阳殿中新换的香烛中掺了催眠麻醉的药。前世也是这样一场大火,浇灭了她心中对于李夫人的最后一点怜悯。死里逃生却被摇摇欲坠的柱砸中了手臂,幸而福大命大,胳膊没有断。有恶疾残躯的皇子,是不能做天子的。何况放这场火的人,想要她的命……

  更不提兄长那张英俊的脸被烧成何等瘆人的模样。若是临在自己身上,安乐长公主又如何再肯将陆婉嫁给这样一个丑八怪?皇图霸业尽成空谈,自己再怎么和晏琮争,也不敢在陆婉面前晃……

  不过,如今她已做足了安排。“晏珃”会死在这场大火里,晏琮通往皇位的路,也会断在这场火里。

  “殿下!”有人在唤她,地上的晏珩垂了眼,在刺鼻的浓烟中昏了过去……

  心慌的晏清在猗兰殿偏殿外的廊上来回踱步,身侧的江若柔已经哭成了泪人。晏清欲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东方隐隐露出了鱼肚白,敲更声起,交卯了。张华硬着头皮上前,想提醒陛下快到了上朝的时辰。谁知,门却一声不响的开了。

  守在屋外的王忠和陈良使暗劲抬起朱门,让平日里开合时都会“吱呀”一声的门无法发出声音。太医江望神色凝重的走出,晏清忙停止踱步,迎了上去。

  “陛下……”

  “免了,”晏清伸手扶住准备下拜的江望,目露担忧道,“珩儿如何了?”

  江望垂首答:“殿下吸入过多烟气,以致肺腑不洁,这才昏了过去。微臣命他们打开门窗,通通风,让殿下透透气,缓上半日应该就能醒。殿下身体无大碍,只是身上有些许烧伤。待微臣回去调些药膏涂上,不沾水便好得快些,也不会留什么疤痕。”

  “那便好。”晏清松了一口气,忙转过身去拥江若柔入怀,语气一轻,“你听,你亲兄长都说珩儿无事了,你也不要太伤心……至于珃儿,她……”

  “陛下……”江若柔闻言,不看天颜掩袖泣道,“珃儿可是您的亲骨肉啊!昭阳殿中秋夜无故走水,烧了整整一夜。珃儿怕是没了,珩儿又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妾怕,怕……”

  “朕已吩咐有司彻查。”

  晏清拍了拍江若柔的背,眼中射出寒光,他厉声道:“张华!”

  “奴才在!”张华忙提了嗓子应一声。

  “你这内务府总管是怎么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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