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鸳谱(四)_皇后她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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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鸳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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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江夫人于晏月带着仆从远去,晏珩侧身,对身后的宫女太监命令到。

  “你们远远地跟着就好,不必近身。”晏珩淡淡开口,语气是轻描淡写。

  “喳。”王忠与陈良对视一眼,领着四个小太监住了脚。

  “郡主?”陆婉身后的阿春、阿夏齐齐抬头看向陆婉。

  “我与殿下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事的。”陆婉颔首,望向廊庑下步履轻快的晏珩时,目光复杂。

  “诺。”阿春不放心,但主子发了话,她只能与晏珩的人齐头并进,步子缓慢地移动,与那两人保持足够的距离。

  玄衣少年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她负手而立,黑袍裹身,愈显身姿颀长,侧脸的轮廓一如既往锋利,刀刻斧斫般立体。

  晏珩全身没有什么鲜明颜色,头顶的金冠和腰间的血玉,是除了深沉的黑以外唯一的亮点。廊下的九子金铃在微风拨弄下发出叮咚的清响,少年滚着金边的宽袖口开始翻飞。

  “表姐。”

  好香内敛,熟悉的迷迭香萦上鼻尖,晏珩转身,伸出手,准备牵她。大夏无男女大防,定了亲的男女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过市并不算招摇,所以晏珩贴心地递过自己的手。

  陆婉不想搭,但那日过后,她发现,不触上晏珩,话到嘴边开口无音。她也没法自由活动,除非与晏珩挨得近些。她想知道晏珩究竟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晏珩,可她想要开口说话,与对方的肢体接触就显得十分重要。

  “殿下。”陆婉抬腕压在了晏珩的广袖上,任意晏珩这样虚虚地“牵”着她绕过复道回廊,走到宫墙之上。

  炽烈的红与深沉的黑纠缠在一起,泾渭分明却又你中有我。晏珩期盼这宫道长一些,再长一些,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与陆婉携手走一走,也是她上辈子不敢奢想的梦中景色。

  “陆婉深知,殿下娶我,不过是逢场作戏。此处无外人,殿下又何必演这鹣鲽情深的一出好戏?”陆婉顿脚,深觉不能再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什么?”晏珩不解,抬眸对上陆婉那暗流涌动的墨眸。

  上世无论是成亲前还是成亲后,她都鲜少与陆婉独处。所以今生,她只想和陆婉多呆一会罢了。可眼前昳丽的少女咄咄逼人,主动开口跟自己说话,出口却是一通令她摸不着头脑质问。饶是她再通透老成,此刻也有些迷茫。

  晏珩此刻要矮上陆婉两寸,所以需得抬眸看她。她看见陆婉动人心魄的脸,朱唇风目引人遐想,欺霜的面与如火的朱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没有。”晏珩暗暗对自己说。

  可她勾唇开口,却成了:“演戏,自然要演得逼真一些。”

  “……”陆婉脸上的霜又重了几分。若不是知晓以后的命运,她断然不会在此与晏珩拉拉扯扯、纠缠不休。她不会再爱,也不想再爱,她想学着自私。

  “我可以配合殿下,演这出戏。”这出瞒天过海的戏。

  不知道晏珩会怎么想,但陆婉想先发制人:“陆婉愚不聪慧,却也知殿下之志。一旦赐婚的旨意传开,齐王殿下与太子殿下之间定势如水火。想必以殿下的胸怀和能力,是不愿屈居人下的。”

  晏珩意外地挑了挑眉,而后敛下。

  她神色自若道:“是。本王自然不愿久居人下,同为庶出,君位自是能者居之。”

  陆婉一愣,没想到晏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陆婉会说服母亲,全心全意辅佐殿下夺得储君之位。”

  “哦?你想要什么?”表姐忽然开了窍,晏珩心中惊诧,面上却波澜不惊。

  她依旧负手,转身正对着陆婉,抬起头来正大光明地打量着容颜姣好的少女。傲人的曲线与盈盈一握的纤腰,几乎叫她移不开眼。但碍于不远处的宫人和自忖皇族的矜持,她的目光并不炙热直接,仅用余光将这美景收入眼底。

  “我想要殿下最基本的尊重。人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人后各自安好、互不侵扰。”

  “不求陆家尊荣?”晏珩沉吟道。

  “不求,只求举族安好。”陆婉摇摇头,语气坚定。

  “唔……”晏珩故意皱眉,仗着陆婉恰到好处的身高能遮住自己,小弧度的歪了歪头,狡黠地笑了。

  “本王为什么要答应你?今日一过,举国皆知郡主会成为本王的未过门的妻,安乐长公主殿下会成为本王的岳母。陆、江两家已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同本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晏珩一本正经地说:“至于配不配合合本王……哪怕本王不说,姑姑也会交待表姐。毕竟传出去,面上无光的,可是阿婉你啊!”

  姜不一定是老的辣。面前的晏珩谈笑自若,句句切中肯綮。陆婉知道,自己的确没有与晏珩谈条件的资格,她不过是母亲获得荣华富贵的棋子,与晏珩绑在一起稳固关系的枢纽。晏珩是未来的天子,不可一世的君王。

  陆婉不想低头,可她更没法抖出晏珩的秘密。鱼死网破?那太疯狂。

  那个位置理应属于晏珩,她是为那个位置而生的。她还想看晏珩,如何一步步坐上那把椅子,以女子之身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夏之主。

  “倒是我不知好歹了。”陆婉叹了口气,默了下去。伤春悲秋,可不是骄矜郡主该有的性格。

  察觉到陆婉情绪的低落,晏珩发现自己可能是有些过分。她以成年帝王的心性手段折磨自己曾爱过的故人,确实有失身份。况且,她的本意是与陆婉重新开始。

  “我答应你。”在陆婉不抱希望时,晏珩放柔了声音,眨着亮晶晶的明眸对她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对于阿婉,晏珩可以做一回君子。”

  “我许陆家尊荣,许你人前显贵,人后自在。但,对你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陆婉一愣,而后迫不及待地开口。

  晏珩不是什么什么好说话的主,她肯答应自己,会有条件也在陆婉意料之中。

  陆婉上世自戕消息传来时,晏珩整个人如坠冰窖。心痛的像是被人扯起撕碎后,用刀剁了又剁。可她仍得风轻云淡的坐在那,坐在灯火璀璨的孤独殿宇中。在夜深人静时,拿起宫廷画师曾为陆婉描摹的像,小心翼翼铺展开来,一遍又一遍的看。

  如今真实鲜活的故人以青春之姿立于眼前,她再也不想失去了。孤家寡人的滋味,尝一世便罢了。她晏珩绝不会重蹈覆辙。

  “我要你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晏珩是不是知道什么?她……

  “就这一个要求。”晏珩的墨眸中翻起一丝涟漪,她望着陆婉的脸,失了神。

  “好。”晏珩露出这般怅惘的神情,陆婉也无法分辨。

  晏珩心思深,不是她所能揣测的。或许只她是随口一提,毕竟花一样娇艳的人,谁不喜欢多看两眼。而且换一个人,未必能忍住十年同床共寝不圆房,为晏珩挡住不必要的麻烦。可那些妃子所怀之嗣,又是谁的?

  “这个给你。”晏珩见陆婉点头应了,心思一收。不知从哪摸出一块和她腰间同样殷红的血玉,递到自己眼前。

  “血玉是当年我出生时父皇所赐,母亲让工匠将它一分为二,雕成了系璧与玉扣各一枚。”

  晏珩将那血色平安扣塞在陆婉手中,郑重道:“我腰间系的是这块是龙纹璧,给你的这块是凤纹扣。民间有送玉定情之俗,虽大婚宗□□会筹备礼器,但那毕竟不是我送的。”

  龙凤呈祥,一阴一阳。赠卿此玉,以结恩情。

  这是晏珩第一次送她东西。上一世,她是怎么说的?

  陆婉颔首接了,握住生温的血玉朝晏珩欠身:“谢殿下赠玉。”

  陆婉不唤她的名字,叫她殿下。晏珩见她收玉,撤了手悬在腰间,莫名其妙地赌气道:“玉需人养,本王希望下次见到表姐,能见到表姐佩上这枚玉扣。”

  “是。”陆婉从善如流地点头。

  晏珩却不觉得满意。她背过身,望着不远处雄伟气阔的大殿,飞檐斗拱,阶陛森森。夕阳悬在城楼西天上,光辉绰绰,满地流金。巡逻的甲士执戟列队,步履铿锵,甲片碰在一起奏出沉稳的金戈声。

  晏珩驻足凝望半晌,才缓缓转过身,对陆婉再一次伸出微凉的手。

  “时候不早了,本王送表姐回去吧。”晏珩的眸色随着日落渐渐变深,如渊如潭,几不可测。

  恍惚间,陆婉看到了那日决然的君王。可回过神,面前的晏珩还是年青的模样。她还没有高出自己半尺,不是自己仰望也窥不见神色的皇帝。没有冠冕前的十二旒遮掩她面上的山水,没有允耳去封她那线条分明的耳廓。她举目所见,不是晏珩棱角分明的下颌,而是尚存稚气的眉眼。

  “多谢殿下。”陆婉轻声道谢,如晏珩所愿,虚虚搭上了她的手。宫道冗长一眼望不到头,但携手相将,总有走到拐角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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