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_寒山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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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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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青光一晃而过,霎时掀起一股气劲,将帘幔吹起。烛光未曾照到的昏暗之处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影。只听叮当几声脆响,一人悠悠道:“有什么话为何不好好商量,何必一上来就先动手呢?”

  黑色雾气在暗处翻涌,突然化为数柄利器攻来。洛元秋拽着那老人衣襟,将他拖到自己身后。手腕一翻,青光甩出一道光弧,黑气尽数消散,她冷冷道:“阁下说的倒比做的好听,到底是谁先鬼鬼祟祟潜伏在暗处,挟持他人?”

  洛元秋向香炉瞥了一眼,那三根香已经灭了。方才老人燃香时故意将香柱与香头颠倒,参拜时右脚微撇,指向帘子后,以此向她示警。

  那人在暗中轻轻笑了笑,道:“三光明明,上承天运,下得道法……相传前朝皇室有三样秘宝,飞光、赤光、藏光,如今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前朝都覆灭了多少年了,还在做复国的春秋大梦呢?”洛元秋嘲道,“要我帮你们盖个被子吗?”

  门外传来喧哗声,纷乱的脚步声渐近,像有许多人要进来了,暗处的那人彬彬有礼道:“洛氏后人,他日必有再见的时候。还望你能守住这件至宝,莫要让旁人夺去才是。”

  洛元秋眉心微皱,手中青光大盛。那人说完,黑气从暗中翻腾飞起,化为一群黑色蝴蝶,涌向门外,在来人开门的一瞬刷刷飞了出去。

  “这是什么东西!周道长在吗,周道长?”

  洛元秋收了青光,对身后老人道:“周大人,喊你呢。”

  那老人站起,理了理衣袍,望向她的目光惊疑不定,拱了拱手道:“多谢这位……这位姑娘出手相助。”

  洛元秋伸手扶了他一把,眼中略带了些笑意,道:“昔日周大人常到寒山寻我师伯,咱们也曾见过几次,怎么就将我忘了?”

  周凡惊讶地打量着她,顿悟道:“原来你是那位……”说着忙要下拜,洛元秋眼疾手快,拉住他道:“哎哎哎,这就不必了!”

  此时门外的人唤名不得回应,已经不耐烦地走了进来,从神像前绕到后,边走边道:“周道长,斋醮还未完呢,这请神还需你去请。周道长,你在吗?”

  周凡转身道:“我在,方才与这位姑娘说话,一时不曾听见你唤我,有什么事?”

  一个穿着青蓝褂的道人探出半个身子看了一眼,有些奇怪他们二人如何会在神像背后说话,却也识趣地没有多问,只道:“你在就好,时辰要到了,先与我走一趟吧。”

  周凡目光看向洛元秋,洛元秋知晓他的意思,便道:“我与道长一同去,就当凑个热闹。”

  老人欣然点头,随那唤人的道人出了门。屋外阳光正好,院里一株老树枝桠向天,挂着许多簇新的红绸。这树盘踞在中央,树身约有五人合抱,围以彩带绸布,稍矮些的枝干上,悬满了累累的心愿牌,新旧皆有。

  道士们绕树一周设下香案,摆上祭拜时所需的瓜果贡品,神牌香烛。火居道人们合力抬出一尊半人高的神像,放在正中的台子上。一时信众如游鱼而至,争先恐后燃香参拜。

  洛元秋站在屋檐下,静静看着这一幕。有个妇人见她孤零零落在人群之外,好心提醒她:“姑娘快些去,现下人不多,待一会人多了就过不去了。”

  洛元秋笑道:“我头一次来五帝庙中,也不知这供奉的是那座神像?”

  那妇人道:“甭管他是哪个神,不都是保佑人顺顺当当、平安喜乐的吗?过去拜就是了!”

  洛元秋眼眸一动,似被她说的话触动。待她走后,也学着买了一炷香,燃着了挤进人潮之中。

  那神像在缭绕的烟雾之中面目已十分模糊,身上披红挂绿,双手拄剑而立。若要放在平日,洛元秋必不会向这等泥偶塑像参拜。但置身于此,身边参拜的人面上俱是一片挚诚之色,拜下时恳切无比,全然将己身托付。见此情此景,不由想到心诚则灵之说。

  从来跪天跪地,跪亲师尊长,不曾想到会这么一日。洛元秋持香怔愣了良久,叩头相拜,胸膛之中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似悲喜参半。。她虽不信神,但心中也有一愿,是为他人所求,望那人此生平安喜乐,再无半分风波起伏。

  斋醮事毕后,周凡换了寻常的衣裳,领她到一处偏僻的院子说话。

  洛元秋开门见山道:“周大人,我来找你,是为了拿回一样东西。”

  周凡点点头,叹道:“当年你不过才这么高,如今也长的这般大了,不知殿……你师伯他,而今如何了?”

  洛元秋道:“他啊,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他死了?”周凡面露震惊之色,半晌之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显现出疲老颓然的神态,道:“难怪那次我去看他时,他对我说,若是他不在了,也会有人替他来寻京中寻我。怪不得神符如今在你身上,原来是这样……”

  说着从手腕上解下一串漆黑的珠子递给洛元秋,道:“给你,就是这东西。”

  洛元秋拿着那串余温尚存的珠子,愣了愣道:“这是什么?”

  周凡也愣住了,疑惑道:“你不知道?”

  洛元秋摇摇头,诚恳道:“我不知道啊,不过是师伯他临去前嘱咐过我一句,却不曾说是什么。”

  周凡道:“我如今身无长物,也只有这一样东西,是从先人那处得来的。若不是它,那我也不知道究竟会是什么。”

  洛元秋拎着这串珠子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什么奥秘来,一时半会也不知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只能悻悻地收好了,向老人道谢。

  周凡道:“这些年来,也有人不断来寻我,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只是我无家室之忧,孑然一人,倒不怕他们使手段。或许真如你师伯所言,前朝已灭,再苦苦相争也是无用,平白浪费了此生光阴,不如做个凡人,也没那么多的牵挂负担。”

  洛元秋听了略有愧色,与庙中人一样,改称他为道长。想起他的名字,顿时福至心灵,问道:“道长的名字,难不成也是这个意思?”她记得从前在山上时,周凡好像不是叫这名字。

  周凡笑了笑,说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是或不是,又有什么要紧的呢。名姓皆是虚的,人是真的就行,是不是这个道理?”

  洛元秋听罢,蓦然想起师妹来,无论她是叫景澜也好,镜知也罢,总归是自己师妹,这道理自然不会错。当下便重重点了点头,答道:“是这个道理。”

  周凡放声大笑,一扫先前的颓然之态:“东西既然给了你,想必那些人也不会来寻我的麻烦了,我倒是可落个清静!我老了,已经不行了,这世道,仍要看你们年轻一辈的。”

  又喃喃道:“如今这世上就只有五帝庙的周凡了,而不是什么前朝遗臣……这样也好,也好。”

  洛元秋站在一旁,垂眼听他说完,从自己袖中取出一道蓝色的符纸递上,道:“为防万一,这道符还请道长留在身上。”

  周凡不肯接,笑道:“我都这般年纪了,还怕甚么生死?倒是你,莫要听他们胡言乱语,拘泥身份之见,误了自己。”

  “我省得,”洛元秋答道,“也请道长多多保重。”

  旧时的恩怨已成烟云,故人逝世,往昔不复……随着岁月翩然逝去,即将翻开新的一页。

  周凡笑着应下,将洛元秋送至门外,两人就此别过。

  洛元秋得了要得的东西,不曾想到竟是这么一串珠子,也不知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师伯也未曾说清,只说去或不去,东西拿或不拿,全凭她的心意而定,不必勉强。不过她听师父说起,这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洛元秋还记得当时自己问师父:“能有多重要?”

  师父大袖一挥,道:“若得此物送与皇帝,定能换个封君做一做!”

  “师父,什么是封君呀?”

  “就是公主啊!”

  洛元秋倒不想当什么公主,只想凭着这东西让朝廷再给寒山门颁一份玉清宝浩。她想这要求总不算太难吧,若是不成,她手中还有一样东西,待看看情况后,再考虑要不要拿出来。

  她走过大街小巷,避开行人车马绕道归家,顺带在巷口面摊吃了面。眼见天光黯了下来,推开家门的瞬间,一样东西轻飘飘地从门缝间落了下来。

  洛元秋俯身捡起,那是一张薄薄的符纸,上头不知鬼画了什么,笔迹杂乱,简直就是一塌糊涂。她辨认了一会,疑惑道:“什么地方……昌乐坊花月阁,天上人间?”

  她看完后随手将符纸抛下,又将院门落锁,转身间那纸张燃起火焰,顷刻便只余灰烬。

  行至巷外,洛元秋念叨着昌乐坊,却不知道这地方究竟在何处,便向面摊老板打听。老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昌乐坊?从此处过去,向东再走六条街就到了。不过姑娘,你去昌乐坊做什么?”

  此时面摊上又有几位食客来吃面,老板登时忙的不可开交,也无暇分心去顾洛元秋要去哪了。

  及至天黑,洛元秋险些被这些街巷绕昏了,只好一路打听寻过去。凡是回答她的人都一脸古怪,她心中虽奇,因顾着赶路,倒也不曾细问。

  等寻到昌乐坊时,夜中寒风都掩不住香粉胭脂的味道,隐约传来的弹唱乐声,她望着满街的红灯笼,繁华精致的楼宇,终于明白面摊老板和路人古怪的神色从何而来了。

  昌乐坊长街排开,沿街店铺林立,门口站着的尽是身着薄衣罩纱的浓妆女子,莺声燕语不断,招揽客人入内。行人往来,面带兴色,一副陶醉在这温柔乡的模样。

  洛元秋这下是彻头彻尾的惊住了,试探地在街外头看了几眼,发现无人注意到她,便汇入人群之中。时人风气不同于从前,京中许多贵族女子也会乔装来昌乐坊饮酒作乐。洛元秋步履维艰,在心中将那传信之人骂了数十遍,硬着头皮上前与站在门外揽客的姑娘们打听花月阁到底在何处。

  “向前走上百步,看到那家门外摆着花啊树啊的便是。”一女子笑道。

  洛元秋感激地望下她,走了几步,便听身后那群女子笑道:“这人别是来寻夫捉奸的罢?”

  “模样生的倒好,只是打扮的却有些上不得台面……”

  洛元秋:“……”

  她听了一耳朵的笑语,无奈地摇摇头,终于看到一株开满粉色花朵的树,不由有些惊讶,这等寒冬时节居然还有树能开花?待走进了去看,才发现那是一株枯树,上头用粉色的纱绢做成了花的模样,绑在树干上。

  守门不是姑娘,而是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一看就不好惹。一人问:“干什么的?”

  洛元秋不知该如何作答,想了想道:“来寻天上人间。”

  那两名男子闻言对视,说话那人道:“请进罢。”

  入得堂中,洛元秋还未看清内里模样,又换了一名手持灯盏的女子过来,在她面前行礼道:“客人请随我来。”

  这阁中异常安静,也不闻乐声笑声,洛元秋随她从楼梯上去,女子将她带到一扇巨大的纸门前,门上贴着金箔,光彩夺目。女子屈膝行礼,挑着灯笼下了楼。

  四下无人,洛元秋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出来接应,便自作主张拉开纸门,进去一看,里头又是一扇纸门,两侧摆放着莲花灯盏。如此连开四扇门后,洛元秋拉开第五扇,一股暖风迎面吹来,屋中亮如白昼,喧哗声传来。

  一张长桌摆在当中,桌上以银盘盛满了各种佳肴美味,俱是洛元秋不曾见过的菜式,琳琅满目摆了一桌,随意堆在一起。连那盛酒的酒壶都镶着宝石,足见靡费。

  桌边已经坐了几个人,男女皆有,正推杯交盏,谈笑风生,好不自在。唯有一身着蓝衫、留着山羊胡的男人站着,手持一把算盘,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他们还未发觉洛元秋走近,交谈间时不时看向那蓝衫男人,像在等他说话。

  蓝衫男人手中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作响,五指翻飞,快到难以看清,只听他道:“糟糕,玉少爷,今年您还是差了刺金师一些。”

  斜靠在主座的少年闻言道:“差多少?”

  男人抬手比划了一个数,有人叫道:“什么,才两个?玉少爷可真亏!”

  男人摇了摇头,又有人道:“难道是二十个?”

  男人又摇头,这下桌上的人都安静下来,等他报数。男人答道:“是二百二十二个。”

  桌上霎时一静,片刻后满桌哗然,众人纷纷道:“怎么可能!二百二十二个,怎么相差这么多!”

  男人嘶声力竭道:“我不会算错的!刺金师现下就在京中,如果你们不信,就自己问她好了!”

  洛元秋面无表情地走近,心想又来了。桌尾一人闻声回看,啊地叫了一声,道:“刺金师来了!”

  这下一桌人齐刷刷看了过来,洛元秋淡淡道:“为何多了二百二十二个?因为今年我从阴山出来,又向南多行了些路,所以较于往常多了些。诸位可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众人连忙摇头,坐在前头的人自发向后让出空位,洛元秋坐下,一人端来酒杯,她看了一眼道:“不用,来之前不知诸位会在此相聚,已经吃过饭了。”

  主座上的少年问:“吃了什么?”

  洛元秋答道:“卤肉面。”

  少年抚掌道:“好名字,好名字。”立即唤来一名仆人,吩咐他去买一份卤肉面。

  众人见了窃窃私语,道:“玉少爷又开始了……”

  少年喝道:“先静一静,说正事!”

  桌上的人放下酒杯,抬头望向他,少年道:“近来的‘傀’越来越多了,各位也听见方才师爷算的数了,今年的加起来,竟然快比得上一支军队了,倘若他们真成了气候,那才是难以想象的。”

  他虽是年少,但顾盼间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与威严,众人听了不住点头。没过一会仆人将卤肉面送上来,他便捧着面说道:“刺金师,你说。”

  一干人无语地看着他疯狂吃面,洛元秋早已见惯,并不觉得奇怪,只道:“不但越来越多,而且行动也愈发的自如,捕杀起来也十分的不易。”

  有人问:“此话何解?”

  洛元秋答道:“大家都知道,‘傀’水火不侵,刀剑不惧,虽是死却更胜于生时。习性皆似兽类,唯有斩下头颅方可。但我发现,却并非都是如此。傀不但有死人,甚至还有活人,多是修行之人,同样也是刀剑不惧。”

  坐在桌尾的一人说道:“历来只见过死人成傀的,从未听过什么活人成傀的!口说无凭,你要如何证明所言?”

  “就在前些日子,我杀了一名咒师。”洛元秋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他便是如此,肉身已成傀。我砍了那么多的傀,难道还会看错?我想用不了多久,诸位也能与我一同品鉴这活人化行尸的奇特之处。”

  少年夹了一筷子面,嘲讽道:“很好,再多一些,多试几年,等他们掌握了控制傀的方法,将更多的人杀了炮制成傀,想来咱们也就不必去追猎了,直接回家歇着得了。”

  有人说道:“此事还需得朝廷出面,单靠我等这般追猎绝非易事,也不知道他们何时会将满村满镇的人化为傀。何况在座的人人又不像刺金师,能凭一己之力千里追猎。”

  少年吃了一口面,大概觉得够了,挥手命仆人端下去。席间一女子说道:“南楚山中多见傀出没,我已将此事透露给了辽丹太守,但他早就得知,请了昔日在太史局任中官正的一位老大人查验,恐怕此事朝中应当知晓了。”

  “朝中若是知道了,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少年擦了擦嘴,用玉杯漱了漱口,道,“编入太史局或司天台,或就地散了,大伙各奔东西,归家去,就当无事发生。”

  他看向洛元秋,问道:“刺金师,你怎么看?”

  “玉映,既然你召集大伙入京,应该已经有了办法。”洛元秋说道,“但不管怎样,追猎还是要继续的,傀还是要杀的。”

  名为玉映的少年答道:“冥绝道一日不除,傀只增不减。我知晓诸位心有芥蒂,不愿与朝廷合作,奈何势单力薄,人手不足,实不足以与冥绝道相抗。”

  一人道:“玉少爷富可敌国,多出些银子便可,何必要与朝廷合作?”

  洛元秋见桌上少许人面色都不大好看,似乎对与朝廷合作一事极为抗拒,当下心中明了。

  玉映举了举杯,答道:“银子虽有,但你找得到多少修行之人?普通人能杀的了傀吗?他们在朝中有人庇护,故而才敢兴风作浪无所不能,这些是银子能解决的吗?”

  洛元秋心道这话说的不错,只是不知这桌上有几人听进去了,仍是一个问题。玉映等了一会,不见有人开口,不耐烦地丢了酒杯,道:“不愿留下的,就都走罢。”

  一个背负长剑的男子霍然站起,抱拳道:“玉家慷慨,玉少爷仗义,肯收留我们这些无处可去的浪人。但因先人有言,凡事只要涉及朝廷,徐某就万万不能掺和了!这便告辞了!”

  他大步流星离去,桌上又跟着走了几人,其中一人凉凉道:“玉少爷要与朝廷合作,可问过令师天衢大人了吗?当年他挂冠而去,也不知道愿不愿意见着今日之景。诸位本为了追猎而来,正是齐心一致,玉少爷这般行事,岂不是有违令师初衷?”

  洛元秋看了他一眼,道:“天衢好的不行,阁下还是先顾一顾自己吧。”

  那人见是她说话,不敢再言,冷哼一声掉头走了。

  陆陆续续又走了几人,都是年纪资历稍长之辈。这下长桌空了一半,剩下的人年纪尚轻,还未到关心前人恩怨的时候,且向来追随玉映,故而不曾离去。

  玉映取来一杯酒饮尽,道:“扫兴,还以为他要与你打一架呢,真是没用。”

  先前算账的师爷小声道:“谁没事和刺金师打架?”

  玉映漫不经心地说道:“刺金师,等正事完了,咱们去屋外比划几招。”

  洛元秋婉拒道:“还是别了,若是被人看见了可不好。”

  桌上一人笑道:“刺金师不知道吧,玉少爷大手笔,今夜包下了整个花月阁!”

  洛元秋心想怪不得这楼里如此安静,原来是这样。

  玉映道:“算不得什么,等会随便打,打坏了哪里记我账上就是。”

  桌上走了些年长的,气氛仿佛轻松了许多,顿时活跃起来。众人又喝起酒来,说笑有加。

  洛元秋对玉映小声说道:“我有一串珠子,不知道是什么法器,你有没有见过近似的?”

  玉映想了想,问了桌上几个人,其中一名女子说道:“珠子鲜少用来做法器,因为不好炼制,通常是与阵器放一起。”

  洛元秋心念一转,想到自己屋中那样东西,登时醒悟,忙向那女子道谢。女子连忙道不用,玉映在一旁说道:“少了几个老的,倒也轻快许多。”

  洛元秋见那仆人去而复返,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玉映点头,疑惑道:“怎么来的这么快?”

  “朝廷来人了?”洛元秋问:“是司天台还是太史局的?”

  玉映道:“可能是太史局的罢?”

  洛元秋道:“那我先回避,你去谈。”

  玉映嘱咐道:“那你等会别走,等咱们比划完再说。”

  洛元秋笑了笑,心道:“何必呢,你又打不过我。”但这话万万不能当着玉映的面说,否则就要不好了。

  玉映又问了那仆人几句话,道:“来的是谁?”

  仆人道:“一位姓景的大人,是个女子。她说与少爷有约,也有名帖和少爷的签令。”

  玉映正要回答,却见洛元秋转过身,便道:“你怎么还不走?”

  洛元秋轻咳一声问:“哪位景大人?”

  仆人道:“这就不知道了。”

  洛元秋心想难道会是景澜?不由有些激动,想去看个究竟,问玉映:“玉映,我能与你一同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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