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一章_金丝雀带球跑了[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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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九十一章

  李瑞景闻言内心一动,也回握住陈亦的手。

  虽然扯了证,但陈亦在外人面前没怎么喊过他老婆,说是担心哪天参加活动说漏嘴了。

  李瑞景没公开结婚对象的身份是为了保护他,所以陈亦也尊重他的决定。

  对此卢宏犀利点评到,完全是杞人忧天,现场喊李瑞景老婆的还少吗?陈总就是激情大喊老公别人也不会多看两眼。

  不过,在现下这种场合里喊出如此亲昵的称呼,总归有些宣示主权的意味在里面。

  李瑞景控制不住脸色微红。

  三人一同来到二楼的书房。管家砌了一壶龙井茶,给两位少爷斟茶后,为李瑞景提供的则是一杯热牛奶。他又端了两盘点心进来,等一切准备妥当了才起身离开。

  陈亦和李瑞景在沙发上坐下,陈卓则坐在书桌前。

  他倒是没拐弯抹角,直入主题道,“你的身世,也要说给他听?”

  陈亦无所谓的笑了下,“该知道的他全都知道了。”

  大哥挑了挑眉,显然有些惊讶弟弟和弟媳的关系居然已经深入到这个地步。不过李瑞景愿意在事业上升期给陈亦生二胎,也足以证明二人是心意相通、彼此珍重的。

  陈卓眼底闪过一阵意义不明的情绪,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想到原来这些年都错看了李瑞景,弟弟现在得到了幸福,他其实是为他感到高兴的。

  他难以抑制地又想到自己经营得一塌糊涂的感情,还有那对出生一年却连生父的面也没见过的双胞胎女儿。

  当然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的,是难以挽回的时盛。

  陈卓叹了一口气,开口时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他道,“我知道你这几年都在调查自己的身世……医院的档案是我花钱销毁的,林女士不是死于产后大出血。”

  陈亦不由绷直了脊背,李瑞景用力抓紧了他的双手,寒冬腊月的天里,陈亦的手心都渗出了湿汗。

  “生产时她差点就没命了,但生命其实很顽强,她还是挺了过来。”

  陈卓的声音放缓了,好像在回想什么久远的回忆。

  “丈夫死后,林女士万念俱灰,要不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可能根本撑不到最后……秦家和林家一直交好,林女士和妈妈是高中同学,产后都是妈天天跑医院亲自照顾她。”

  秦曼丽是个热心人,能做出这些事不假。

  陈卓又道,“可妈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她,就在出院前几天,妈妈不过是晚到医院一小时,林女士就抱着孩子从顶楼跳下去了。”

  “生命很坚强,但也抵不过一次次的求死。”

  “心理医生说……她有严重的产后抑郁。”

  “还有,原本那个孩子是活不下来的……也许是临到死前,做母亲的母性占了上风,她把那个孩子抱在怀里,充当了肉垫……”

  陈卓的声音断断续续,有很压抑的哽咽,“很讽刺是吧?想死的时候就带着孩子一起跳楼……后悔了,又用命护着孩子,把他独自留在人间。”

  陈亦拧起眉,他忽然明白了,秦曼丽为什么说陈卓小时候身体不好。

  一个婴儿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再有东西当作缓冲铺垫,总归也是会留下后遗症的。

  陈卓没有看向两人,自顾自摊牌道,“她怎么就不问问我,问我想不想出生,想不想活着……”

  李瑞景愣了半天,才道,“……节哀。”

  陈卓笑了下,终于将目光聚焦到陈亦脸上,“现在你知道了,你是爸妈的亲生孩子。陈家的家业都是你的,我一分都不会抢。如果你依然不放心,可以叫爸妈出具一份财产分配协议书。”

  陈亦拧眉回视,道,“他们爱怎么分怎么分,我管不着。”

  他站起身,冲李瑞景道,“走吧。”

  李瑞景乖乖跟着走了,临到门口,陈亦又气不过似的,转身道,“爸妈是不是拿你当亲儿子你比我清楚,虽然你小时候干过不少混账事,但我也是真心拿你当大哥的。”

  大概是觉得这番话过于矫情,陈亦又道,“我不在意那点家产怎么分配,现在赚的钱都花不完,别整得好像是你让我似的。”

  李瑞景捏了捏陈亦掌心,他觉得陈卓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陈卓也没反驳,只道,“你很优秀,弟弟。兴华集团在你手下经营一直蒸蒸日上,比由我接管强多了。”

  陈亦一口气堵在了心口,陈卓明明在夸他,他却觉得十分怪异,于是拽着李瑞景走了。

  他的步子迈得非常快,好像跟陈卓在同一层楼呼吸都烧心似的。李瑞景不太能跟上,只好跟他说慢点。

  陈亦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见李瑞景捂着腹部,不由紧张的伸手摸了摸,“肚子疼吗?”

  “不疼。”李瑞景笑了笑,按着他的手感受过一阵胎动,道,“妹妹在说爸爸慢一点,我的小短腿追不上啦。”

  “……对不起。”陈亦的掌心贴着他的腹部,内心缓缓平静下来。

  原本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一半是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另一半是如今的真相于他而言也很沉重,知道陈卓才是那个遗腹子,他的心情并没有好转分毫。

  为什么,他和大哥不能都是爸妈的孩子呢?

  陈亦过了很久很久才明白,其实在陈兴平和秦曼丽眼里,一直以来都将大哥视如己出,他们都是父母亲生的孩子。

  秦曼丽想要自己的后代出类拔萃、卓越非凡,陈亦的出生“亦”寄托了这份希望。

  听见房门合上的声音,陈卓才卸下浑身的伪装。他笔挺的脊背弯曲了几分,双目渐渐赤红,再次陷入久远的回忆里。

  得知真相那一年,陈卓刚满20岁,他在酒吧里喝得酩酊大醉,醒来的时候,他被夜场结识的玩伴扔到了街边,身上的名表、钱包、手机都被洗劫一空,对方甚至连他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外套也给扒走了。

  好歹留了一身蔽体的衣裤,给他留了最后的体面。

  陈卓宿醉的脑袋一阵胀痛,他花了很久才模糊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却连那个酒吧名字和骗子的脸都记不清了。

  他渴得要命,稍微清醒一点便随手推开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拿了一瓶矿泉水和面包。

  由于身无分文,陈卓没敢拿太贵的东西,他把这两样摆上收银台,跟收银员说借他电话联系一下家里。

  那店员见他一身酒气,邋里邋遢,以为他是流浪的酒鬼,怕给了手机陈卓拿着就跑,于是道,“先生,我们这小本生意,概不赊账,要打电话麻烦您去找个电话亭。”

  陈卓一阵烦躁,他摸遍浑身上下,无奈道,“我把衣服抵你行了吧?”

  他身上的t恤是奢牌新款,大四位数。

  那店员乐了,看着他t恤上显眼的logo,心说我要你一个酒鬼的A货干嘛,于是摇摇头表示不能通融。

  两人胶着着,身后忽然出现一个弱弱的声音,“我来帮他付吧。”

  陈卓循声望去,发现那是一个个头很矮的初中生,穿着一中的校服,头垂得很低。

  那个学生给他付了钱,一瓶水、一个面包,加起来只要5块5。

  他把东西拿给陈卓的时候抬了下脸,脸上有很明显的伤口,眼睛那处红了很大一块,乍看之下十分恐怖骇人。

  陈卓顾不上那么多,先把矿泉水干了,口渴症状有所缓解后,他再一次看向那个学生。

  他这才发现对方脸上的伤疤不是真的受伤了,而是一块红色的胎记。那胎记颜色又红又艳,霸道地从眉头到眼睑蔓延开来,将整张脸的存在感都夺走了,所以陈卓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长得真寒碜。

  男生好像已经习惯了别人探究的目光,没有说话。

  两人并肩出了便利店,陈卓转头道,“电话借我,我联系上家里就把钱还你。”

  那男生摇头道,“不用了,也没多少钱。”

  陈卓也不知自己对着“救命恩人”是哪根筋不耐烦,怒气冲冲道,“叫你给就给。”

  男生过了一会儿才窘迫道,“……我没有手机。”

  陈卓:……

  他无奈道,“你还有多少钱?”

  男生很听话,乖乖掏出了身上所有纸币,加起来连一百都不到。

  陈卓一阵无语,电话亭需要投币才能打电话,他想也没想,转身回便利店换了几个硬币,又买来一提啤酒,搭上男生肩膀,“走吧,陪我喝酒去。”

  男生有些犹豫,似乎想说“我不会”,但看了看搭在肩头的手,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他走了。

  这么没有戒备心的小孩,陈卓也是第一次见。他都不怕被人拐跑的吗?不过他转念又想,男生长得这么吓人,应该很安全。

  两人寻了处天台吹风,陈卓本来就没醒酒,五听啤酒下肚,他再一次喝高了。

  情不自禁的,他就对着男孩诉说了自己的身世。

  那男生静静听完,忽然感慨道,“原来……每个人活着都很痛苦啊。”

  陈卓后来才知道,那孩子原本是打算自/杀的。他自暴自弃的样子,离奇地激发了男生的求生欲。

  男生帮了陈卓一个小忙,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这样人人厌弃的人,也是被社会需要的,他帮助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无家可归的人告诉他,自己叫陈卓。

  按照礼貌,他应该交换自己的姓名。

  可男生没有这个打算。

  陈卓提溜起他的书包,翻出练习册,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他道,“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事,来联系我。”

  男生再次垂下头,细声答了好。

  陈卓没有立马把练习册还给他,而是翻回首页,对着姓名一栏看了看,念出声道,“时佑难?……奇怪的名字。”

  时佑难伸手想夺回他的本子。

  可陈卓拽着不放,男生没有他的力气大,脸色从一开始的被冒犯慢慢转变成了着急。

  他靠得很近,于是陈卓不由自主地看清了对方的脸。其实凑近了观察,时佑难长得并不丑,甚至可以说,他的五官十分秀丽,脸型流畅,眼睛也像小鹿一样纯净。只是脸上张扬的红色胎记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让人第一时间看见他想到的是厌恶和恐惧。

  陈卓当然不可能惧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反而用指腹摸了摸对方从眉头蔓延到眼睛的胎记。天台的风很大,时佑难的衣服被吹得鼓动起来,陈卓也透过他的领口看见了小孩身上大块的淤青。

  他松手把作业本还给时佑难,又忍不住道,“经常有人打你吗?”

  时佑难愣了一下,摇摇头,只道,“……你快回家吧。”

  头一次有人不害怕他天生的胎记,肯与他亲近,可他知道对方无法解决他当下的困境,还不如什么别不说,免得让人徒增烦恼。

  陈卓心里生起一股莫名的怜惜,大概是他突遭大变,本来浑浑噩噩的,却发现了比他更弱小的存在,他忽然就意识到,自己也不是混得最惨的。

  他伸手揉了揉男生的头发,重复了刚才的话,“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事,来联系我。”

  时佑难点点头,显然没有把这句话当真。

  陈卓也无所谓,他回到家大睡一场,想要还钱给人,却发现那孩子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时佑难根本没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陈卓以为他们此生再无交集,直到一年后他接到了男生哭着打来的求助电话。

  那一年,时佑难15岁。

  而这一次联系,让他们足足纠缠了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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