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带戳刀子技能_牙医签到:开局震惊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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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带戳刀子技能

  莫泊桑在他的作品《一生》中写道: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

  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遭。

  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

  都超乎自己的想象。

  有时,

  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

  有时,

  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

  手术已经完成五天,五天里夏父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转。

  夏母如同往常一样,把保温壶里用破壁机研磨的杂粮米糊吸进50毫升注射器里。

  然后,她娴熟地打开鼻饲管开口,缓慢地朝管子里注射起米糊。

  这是她极为熟悉的护理操作,以前女儿在病床上受难时她也没少做这种事情。

  如今夏万军身上发生的一切让夏母感觉恍若隔世,似乎一切又开始了新的轮回。

  只不过医院换了地,床上的病人也换了人。

  富州口腔医院的大楼是去年新建的,病房都是格外人性化的三人间,舒适又宽敞。

  之前46床的那个老太太和老头早在国庆假期时便已经出院,如今的46床是个戴眼镜的卷发中年女人,48床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

  48床年轻小伙子并没有开展病房社交的打算,倒是46床的中年女人,时不时走动一下,主动与夏母搭讪聊天。

  这不,又开始了。

  “今天老夏精神不错哈,你看他眼睛,睁得大大的。”

  中年女人患的是腮腺肿瘤,两天前刚入院,明天动手术,此时倒是像个没事人似的四处溜达。

  “是,这几天越来越好了。”夏母轻声回道。

  腮腺位于两侧面颊近耳垂处,也就是耳屏前的那一部分侧脸。

  中年女人手指呈兰花指状翘起,下意识蹭了蹭自己右边略微隆起的腮腺部位,说道:“唉,动手术真的让人心慌呐,好在我儿子明天会来陪我。”

  中年女人一头红色蓬松的小卷发,身材微胖,脖子上挂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和她那一大串的玛瑙项链一起随着走动左摇右摆。

  “老话说得对,养儿防老,养儿防老!我那老头子我是不指望的,他自己都照顾不好呐!”

  中年女人走到了夏母身边,看着夏母认真地匀速注射食物。

  夏母没再说话,于是这位卷发阿姨开始了独角戏:“这人啊,就怕生病。花钱又劳命!苦啊,苦啊。”

  病房依旧只有沉默。

  卷发阿姨的老伴在这陪过她一个晚上,然后在昨天上午被这位阿姨以呼噜声过大影响她睡眠为由赶走了。

  手术前有没有家属在无所谓,这位阿姨的生活完全能够自理。

  但手术的当天必须有家属陪伴,所以这位卷发阿姨呼来了她的儿子。

  “哎,话说起来,夏太你有孩子吗?”卷发阿姨单口相声说得无趣,开始试图寻找互动。

  夏母眼神暗淡了一些,瞟了一眼病床床头柜的檀木盒说道:“有的,我有个女儿。”

  卷发阿姨闻言来了兴趣,忍不住戴起了她脖子上的眼镜,问道:“怎么都没见她来?”

  夏母沉默了,手上的注射器都停顿了一下。

  “她……不方便来。”

  檀木盒静静地待在床头柜上,一语也不能发。

  “为什么不方便来?她爸爸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哦!怎么能不来呢!还是儿子好啊,老话说得对……”

  卷发阿姨一下皱起了眉头,开始站在维护夏父夏母的角度数落起那个素未谋面的“神秘女儿”来。

  夏父一直意识清醒,他理所当然地听见了一切。

  “嘭嘭嘭,碰碰——”

  夏父枯瘦的手握住床边的护栏,激烈地摇摆起来,巨大的声响一时止住了阿姨滔滔不绝的话语。

  夏母急忙伸出一只手,轻轻放在了夏父的手背上。

  “没事没事,不说了,不说了……”

  夏母回头看了卷发阿姨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地表达着四个字——“请你住嘴”。

  卷发阿姨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玛瑙项链,急忙道:“对不住对不住,我胡说八道了,我胡说八道了……”

  情商再低她也知道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话,怕是戳中了夏父的痛点,于是当下赶忙开动脑筋想转移话题找补一下。

  左看看又看看,眼镜还了她一对秀眼,她瞥到了一个值得一说的东西。

  “哎呀,夏太!你们床头摆的这个是檀木吧?看着还像是紫檀哦!”

  “我听说南边有的人住院的时候会带法器驱邪消灾哦,你这里面装的是法器吧?能不能说说是什么啊?”

  卷发阿姨搓着自己那串长得几乎垂到肚子上的玛瑙项链,眼睛里面尽是好奇的神色。

  夏母已经注射完了食物,对这位邻床的印象也在短短时间内差到了极致。

  “不可说。”

  夏母所幸配合这位卷发邻床,轻轻地竖起食指低语道。

  卷发阿姨立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睁大眼睛连连点头道:“我晓得,我晓得。”

  夏母没等卷发阿姨继续开口,就以冲洗针筒为由离开了病房,算是暂时摆脱了这位擅使戳心刀的“女中豪杰”。

  卷发阿姨搓着自己的玛瑙,看了看病床上闭上眼的夏父,又看了看床头摆着的檀木盒,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出了病房的夏母在配餐间洗净了针筒,然后默默走到了侧门的楼梯间里。

  两行热泪毫无征兆地从她眼眶中涌出,如同开了闸的水龙头,一直不曾停歇。

  女儿的音容样貌不时从她眼前闪过,几年来快乐与艰辛的画面也都化作黑白。

  自从夏父出事那天起,她一直如一个战士一样绷紧她的神经,挺直她的脊背,用从未有过的意志扛住了一切。

  那个令她骄傲的女儿去了美丽的地方,一直在她前面遮风挡雨的男人也顷刻倒下,她一下就被推到了一个无法松懈的顶端,所幸她立马就强硬起来撑住了天穹。

  但是,方才几句简简单单的交谈像扎气球一样瞬间刺破了她撑得饱满的心气,她就这样忽然悲伤得不能自已。

  阴暗的楼梯间,她无声的哭泣着,自动感应灯已经默默熄灭,只有地上的湿润见证着这一切。

  哭吧,人总是这样,哭完了还要咬着牙继续走下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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