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咸鱼 第88节_三嫁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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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咸鱼 第88节

  奚容抓住萧玠的手,用衣袖为他擦眼泪:“误会说开了就好。好了,别站着了,进来罢。”

  两人进了书房,奚容命人打水给皇上净脸。奚容问萧玠怎么会突然出宫,萧玠便将自己与林清羽的谈话告诉了他。

  “阿容,我们一定要和林太医他们争吗?”萧玠天真地问,“我不想害他们,我觉得现在就很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

  奚容摸了摸萧玠的脑袋,道:“这些,等顾扶洲打赢西夏再说吧。”

  “好吧。”萧玠瞧见桌上未干的字迹,好奇道,“这是什么。”

  奚容也不瞒他:“顾扶洲在西北消耗西夏的粮草已有月余,双方已成对耗之势。所以西夏想知道大瑜的运粮线路。”

  萧玠问:“他们要抢我们的粮草吗?”

  奚容点点头:“应该是。”

  “哦!”萧玠忽然兴奋起来,“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告诉他们一个错误的路线,然后提前在那埋下伏兵,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奚容有些惊讶,笑道:“阿玠变聪明了。”

  萧玠嘿嘿笑道:“这世上也只有你会夸我聪明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应该也学到了一些。”

  奚容打开轨州到雍凉的地图:“阿玠以为,在哪埋下伏兵最好呢?”

  萧玠认认真真地想了许久,指着其中一条道:“这里,离真的粮道最远,还是峡谷间的羊肠小道,敌军进来了就退不出去了!”

  奚容迟疑片刻,笑道:“就按阿玠说的办。”

  萧玠终于为大瑜出了一份力,心里美滋滋的。“对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母后和林太医,他们也很关心西北的情况。”

  “不用。”奚容收起笑,“他们不必知道。”

  萧玠犹豫道:“可是……”

  奚容一脸严肃:“阿玠,你要记住,林清羽想要我的命,让他知道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任何一件事,都可能是他取我性命的刀刃。”

  萧玠听得懵懵懂懂。虽然奚容一直说林清羽要害他们,可他总是觉得林清羽不会。林清羽长得和仙人一般好看,心肠真的会那么歹毒吗。

  萧玠虽然最后和奚容同归于好,但过程之中实在被吓得不轻。奚容怕他心有余悸,特意寻了京城有名的戏班子进宫。萧玠爱看戏,兴致来时,在戏台前一坐便是一整日。

  皇宫的戏台架在牡丹苑里。牡丹苑离慈安宫不远,原是方便当朝太后听戏,现在倒成了扰太后安宁的地方。

  太后正在和林清羽商议江南赋税一事,婉婉曲曲的唱调远远传来,太后心下不悦,问:“是何人在牡丹苑听戏?”

  林清羽道:“皇上后宫无人,太妃又悉数居住晋阳园,您觉得还有谁。”

  太后柳眉攒聚,缓缓道:“皇上倒是个有闲情逸致的。”

  “这是好事。”林清羽淡道,“像皇上这样的人,最好什么都不做,至少不会给旁人添乱。”

  “话虽如此,西北毕竟还在打仗,皇上就算不过问朝政,至少也该做出个样子来,免得让言官置喙。”太后思虑过后,还是让人去把萧玠请来。

  萧玠没让太后多等,几乎是立刻赶了过来。被太后敲打了一番后,萧玠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他顾不上林清羽在场,道:“朕知错了,朕没想那么多……对不起母后,朕以后再也不会听戏了。”

  皇帝认错认得如此真情实感,反让太后哭笑不得:“不是说皇上不能听戏,这得看时候。等大瑜平定了西北之乱,哀家也想听听戏。”

  萧玠点点头:“朕知道了,多谢母后教诲。等天下太平了,朕请母后和六弟一起听戏。”

  萧玠容貌比实际年龄显小,点头的模样很是乖巧。太后对这个庶子过去虽是疏忽,却没什么恶意,敲打到这份上也差不多了。刚巧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太后便让萧玠留下用膳。“清羽,你也一起。”

  林清羽道:“微臣昨日就是在慈安宫用的晚膳。”

  太后笑道:“你陪着璃儿,他总能多吃一些。”

  席间,萧玠总是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太后问他是不是有话要说,他又很果断地说没有。用过晚膳,萧玠便回了勤政殿。

  太后忍不住道:“皇上并非无可救药。倘若他不是一国国君,也算是个心地纯良的孩子。”

  林清羽“嗯”了一声。

  “皇上若是能离了奚容,再多加引导,不说当个明君,至少也不会任人摆布。”

  林清羽轻笑一声:“可惜,他离不了。”

  “你这话说的笃定了些。”太后道,“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尚且会为了一己私利反目成仇,遑论是他们。哀家在宫里这么多年,是什么都见过了。皇上年幼不得宠爱,这才会如此依赖奚容。若给他找一个端庄娴雅,善解人意的皇后,让他的感情有人可托,或许就不会那么看重奚容了。”太后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办法,“皇上早就到了年纪,如今先帝孝期已过,正是为他立后封妃的的好时机。”

  太后以为林清羽会赞同她,不料林清羽竟无甚反应。太后忍不住问:“清羽,你觉得呢。”

  林清羽道:“太后恕罪,但微臣对用姻缘禁锢他人一事,没什么兴趣。”

  太后微微一愣,面色也冷了几分。“也罢。”她兴致索然道,“那再看罢。”

  是夜,奚容亲自伺候萧玠就寝。睡前,两人都会说些体己话,这是幼时就有的习惯。奚容问萧玠今日看了哪几出戏,萧玠一脸失落,道:“我以后不想在宫里看戏了。”

  奚容问:“为何?”

  萧玠絮絮叨叨地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奚容:“母后说的没错。西北将士正在浴血奋战,我帮不上忙就算了,怎么可以在宫里奢华享乐呢。”

  奚容关心在意的却不是这个:“你是和太后,林清羽一起用的晚膳?”

  “还有六弟。”萧玠是想到哪说到哪,“六弟还是老样子,对什么事都没有反应,只会对林太医一个人笑……”

  奚容打断他:“你可有和他们提起粮道伏兵一事?”

  萧玠愣了愣,眼神有些心虚:“没有。”

  萧玠脸上任何的变化都躲不过奚容的眼睛:“你是不是还是想告诉他们?”

  “我……总归我最后什么都没说,你满意了吧。”萧玠用被子蒙住脑袋,闷声道,“朕要睡了,你退下罢。”

  奚容半眯着眼睛:“奴才告退。”

  一听奚容自称“奴才”,萧玠就知道他生气了。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奚容和林清羽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呢,明明他没登基的时候,这两个人还好好的呀。

  萧玠满怀心事地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声声的“皇上”唤醒,睁开眼看见的是贴身伺候自己的太监,小轩子。

  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玠登时没了睡意,问:“出什么事了?”

  小轩子惶惶然道:“皇上,宫里进了刺客,奚公公他、他……”

  萧玠一把抓住小轩子的肩膀:“他怎么了?”

  “奚公公身受重伤,留了好多血……现下正在偏殿……”

  萧玠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赤着脚一路狂奔到偏殿。禁卫已经出动,把寝宫围得水泄不通。奚容已经被抬到了床上,左腹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因为失血过后,奚容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惨败的一片,但神志还是清醒的。

  萧玠一见他就哭了:“太医呢?快叫太医啊!”

  小轩子道:“已经派人去叫了,太医应该还在路上。”

  奚容抓住萧玠的手,气息虚弱:“皇上,奴才没事,别担心。”

  “怎么会……”萧玠抱着奚容,濒临崩溃,“宫里怎么会有刺客,怎么会有人要害你!”

  奚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能在皇宫如此肆无忌惮的刺客,除了他们还有谁。”

  萧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是谁啊。”

  奚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小轩子忙道:“奚公公说的,应该是天机营的人。”

  萧玠茫然地掉着眼泪:“为什么?”

  小轩子道:“奴才记得,天机营的令牌是在林太医的手中。”

  “……林太医?”

  奚容闭着眼睛,手上骤然发力:“如此,你还要和林清羽亲近,还要把事情都告诉他吗?”

  萧玠哭喊着摇头:“我不要,我不告诉太后和林清羽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只要你好好的……阿容,你不要死,我不准你死!”

  奚容的伤看着吓人,却没有伤到要害,性命无忧,但也因失血过多元气大伤,不得不静养一段时日。

  皇帝寝宫出了刺客,这是一等一的要事。吴战丝毫不敢怠慢,率领禁卫军在宫里搜了一宿,愣是搜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林清羽听说了此事,招来吴战和当夜为奚容诊治的太医一问,便什么都明白了。

  “不必再为此事费心了。”林清羽道,“刺客,是抓不住的。”

  吴战道:“啊?为啥。”

  “刺客既有在宫里来去无踪的本事,又怎会连个太监都杀不了。这等漏洞百出的伎俩,也只能骗一骗关心则乱的皇上。”

  吴战还是不怎么明白:“林太医的意思是……”

  林清羽道:“奚容不过是想抓住皇上的心,让皇上永远站在他那边。”

  吴战“嘶”了一声:“原来这是苦肉计啊。可真够狠的,自己居然能对自己下手。”

  林清羽忽而一笑:“确实。”

  奚容此举,让他想起了顾扶洲。当年,顾扶洲为了能从西北回到京城,为了能回到他身边,不惜自下天蛛之毒。在这一点上,顾扶洲也是个狠人。

  所以这一次,他肯定也会拼了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顽强的二壮,又活过一天了。再给你三天时间,不能更多!

  古穿今小剧场:

  刚把大美人带回家的时候,失忆的江同学还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刚好,江同学的基友交了一笔智商税,网购了一台测谎机,只要一说谎,测谎机就会“哔”。

  于是——

  大美人:江公子乃勤勉之人

  测谎机:哔——

  大美人:江公子从不赖床

  测谎机:哔——

  大美人:江公子是我老公。

  测谎机:……

  江同学:

  第95章

  奚容受伤后在萧玠的寝宫住了下来,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林清羽听小松子说,萧玠一有时间就守在病榻前,甚至会亲自喂奚容喝药。萧玠向来是被宠的那个,不怎么会伺候旁人,给奚容喂药时笨手笨脚的,汤药洒了一床,奚容却很是受用。

  “这哪是皇上和太监,”小松子啧啧称奇,“亲兄弟都没他们亲。”

  奚容苦肉计果然奏效。眼下除了他,萧玠眼中已看不到其他人。早朝一结束,萧玠就火急火燎地往寝宫赶——他要回去陪奚容换药。

  萧玠坐上轿辇,向小轩子抱怨道:“朕来不来上早朝有什么区别,朕又不懂这些。反正有母后垂帘听政,还有林……”话说到一半,萧玠咬了咬牙,恨恨道,“还有那个人坐镇朝堂。他们不需要朕,为什么还要把朕拘在紫宸殿听政?有这个时间,朕还不如多陪陪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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