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七章_天眼宝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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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零七章

  许奕离开常安坊后,很快回到了闻香阁内,因为还有件重要事情,他必须在离开长安前,彻底解决掉。

  什么事情?

  许奕要查清楚,太子用圣物制造阴谋,所说只是为了自保,可他究竟要怎样自保?

  就算许奕逃离长安前,叶闻早已胸有成竹,杨太真会保他们平安,可他却始终放心不下。

  因为这件事情,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刃,随时都有落下的可能,等到以后太子登基,难免会找他们算账。

  如果真有那天,他们逃到天涯海角,只怕也无容身之地。

  不过太子在东宫,以许奕现在的身份,不可能去找他质问,甚至还没到东宫,就已经被北衙禁军格杀。

  但是除此之外,并非没有办法。

  因为参与阴谋的,除了太子以外,还有邠王李守礼,不能找太子质问,找李守礼总是可以的。

  不过在此之前,许奕对邠王毫无所知,需要先派人打探消息,免得阴沟里翻船,直到申初时分,才有乞索儿来报告,关于邠王的消息。

  于是许奕决定,独身前往探个究竟,这也是他在长安,做的最后一件事。

  可他却没有想到,在他即将离开前,被苏染儿叫住:“叶闻去太真观前,让我给你传个消息,鱼龙帮出了大麻烦,而且跟冯老丈有关。”

  看见苏染儿的话,许奕顿时愣住了,转过头反问道:“又出了变故?”

  苏染儿点了点头,收拾好手上的行李,轻声道:“这件事跟毕胜有关,许是冯老丈对他处以极刑,让他生出了反叛心理,已经把埋藏金器之地,到处宣扬了出去,老当家、波斯王子、粟特人,还有鱼龙帮的冯老丈,都已经派人潜入兴化坊内,全力寻找那些金器的下落。”

  “而且毕胜还放出消息,说他已经找出金器的下落,会在今夜子时三刻,亲自去取出那些金器,如果想得到那些金器,老当家他们必须亲自到场。”

  这的确是大变故,且充满了诡异,让许奕皱起眉头,他沉吟片刻后,斟酌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毕胜北处以极刑后,已经放弃所有念头,更对冯老丈怀恨在心,所以想鱼死网破,破坏冯老丈的谋划。”

  苏染儿不置可否,反而问道:“叶闻还让我问你,是否要去趟这浑水?那些金器的疑惑,如果被我们得到,此生都无忧了。”

  不过明显可以听出,苏染儿虽是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抗拒的,她不想让许奕冒险,更不想那些金器,只是叶闻有言在先,她代为传话而已。

  好在不出所料,许奕忽然笑道:“金器对于我们而言,跟粪土有什么区别?我们离开长安以后,难道会活不下去?”

  “毕胜发出这个消息,只是想让老当家他们自相残杀,同时还想对付冯老丈,我们好不容易脱身出来,为什么还要参与进去?”

  “长安城的打打杀杀,从今以后再我们没有关系,又何必自添烦恼呢?等我今晚回来,解决掉后顾之忧,就跟你一起收拾行李。”

  在许奕看来,毕胜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心有不甘,他得不到那些金器,别人也休想要得到,然后以那些金器为诱饵,引诱老当家他们自相残杀,从而鱼死网破罢了。

  不过许奕的话,却让苏染儿眸光闪动,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目送许奕离开闻香阁,最后消失在延康坊,可在她目光深处,却隐约露出笑容,如同百花绽放,明亮无比。

  开元二十九年,腊月二十九日,未正。

  长安城,长安县,兴化坊。

  兴化坊是长安外郭坊里,位于皇城之南,由长安县领之,坊中多王族贵戚、和达官显要的府邸。

  这也是为什么,鱼龙帮和粟特人,以及许奕手下的乞索儿,潜入进去这么多天,都没能找出金器的原因,因为那些贵人宅邸,让他们放不开手脚,只能在暗中摸索。

  许奕从延康坊来,却是从兴化坊西门,进入的兴化坊中,邠王李守礼的府邸,在西坊门十字大街之南。

  又因邠王颇受圣人荣宠,府邸面积占地广阔,几乎占了整个西南隅。

  而且在府邸当中,还有众多部曲守护,寻常人难以潜进去,就算侥幸潜入进去,也会被那些部曲发现,最后让乱刀剁成肉泥。

  哪怕许奕武艺高强,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不过根据消息,每到亥时初刻,宾王府的众多部曲,都会重新置换岗哨,并露出守卫的破绽。

  这是许奕唯一的机会,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一只潜伏等待亥时的到来。

  到诸坊坊门关闭后,万家灯火其上时,已经到了亥时时分,宾王府的部曲果然开始换岗,许奕趁着这个机会,从西南的墙角位置,以今夜夜色为掩护,利索的翻墙进去。

  又因宾王府占地广阔,不可能随地遍布部曲,许奕借助掩体不断前行,终于来到宾王府后院,并在一座独立小院前停下。

  如果消息无误,李守礼就在小院里。

  “邠王殿下,别来无恙?”

  许奕进入小院里,周围没有任何异常,也不见部曲巡逻,顿时让他感到诧异,这似乎不合常理。

  但他没有多想,在院外潜行片刻,确认房中除李守礼外,再没有其他人后,猛然推开房门冲进去,用障刀架在李守礼脖子上。

  彼时李守礼身前,放着一卷古书,旁边一个茶炉,炉上一个陶壶,壶中水已经滚烫开,发出咕噜噜的响声,从壶嘴冒出水汽,不断地寥寥上升,满室都是茶香。

  对于许奕的到来,李守礼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像是早在等待,且面目一片祥和,依旧拿着那本古书,津津有味地翻阅着。

  许奕看见那本古书,名字叫《三世相法》。

  面对许奕的问候,李守礼放下手中古书,然后抬头望向他,微笑道:“许墨侠,你终究还是来了!”

  听见李守礼的话,许奕顿时愣住了,他放下手中墨刀,下意识道:“你知道我要来?”

  李守礼站起身,端起那个茶壶,从旁边拿过一个瓷杯,放到许奕身前后,给他倒满了茶水,并笑道:“我知道,许墨霞是游侠儿,武艺肯定高强,可在我邠王府中,却不是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如果没我请君入瓮,难道墨侠真以为,可以走到这里么?”

  看着眼前这个七旬的老人,许奕听他说得每个字,都感觉到不寒而栗,既然李守礼早猜到他回来,而且还是请君入瓮,那岂不是说,这是他布下的局?

  可是许奕疑惑,李守礼意欲何为?

  既来之则安之,许奕临危不乱,把障刀放在身前,盘膝坐在邠王面前,平静问道:“为什么?”

  李守礼含笑不语,却拿起那本古书,问道:“许墨侠可知道,这本书是什么来历?”

  许奕看向那本书,摇头道:“我是江湖游侠儿,又不是做学问的书生,怎会知道书的来历?”

  许是早有所料,李守礼并不怪罪,幽幽道:“这本《三世相书》,乃是袁天罡所写,是为相面之书,我从中受益不浅。”

  许奕心中微动,原来这是袁天罡的传承,那还真是了不得。

  袁天罡其人,本是李淳风的师傅,传说在贞观年,曾被太宗皇帝封为国师,却被他委婉拒绝,再后来不了了之。

  传说他精通玄学,最擅于“风鉴”,即凭风声风向,可以测断吉凶,可谓累验不爽,且还精通面相、六壬及五行等,并曾为武皇预言,留下“此若为女子,以后可为天子”之说。

  如果这本《三世相书》,真是他留下的传承,李守礼对玄学的造诣,只怕非同小可。

  可许奕还是疑惑,这本《三世相书》,跟李守礼请他入瓮,有什么关系?

  看出许奕的疑惑,李守礼继续道:“我在幼年时,得这本古书,从中获益不浅,学会了观天之术,可观世人凶恶......”

  听见这句话,许奕再次惊愕,甚至睁大了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心中难以置信,他在市井混迹江湖,听说过不少里坊传闻,其中就有“观天之术”。

  而且“观天之术”,就是出自李守礼。

  传说开元十四年,天气反复无常,有时阴沉很久,有时艳阳数十日,每当天气阴沉,李守礼都会告诉朝臣,过不了多久就会放晴,不久后果然天气放晴,在艳阳高照时,他又会告诉大家何时下狱,果然很快大雨绵绵。

  岐王李范等人,将这件事禀报圣人,说李守礼有观天之术,圣人召他问及缘由,他说是武皇掌权时,因父亲章怀太子有罪,被幽禁宫中十几年,留下了累累伤痕,只要快下雨时,背脊就会感到沉闷,快要放晴时,则会感到轻健无比,而并非真有观天之术。

  圣人也为此伤感,他也受到更多荣宠,观天之术也成为里坊佳话。

  可现在听他的意思,似乎他的“观天之术”,并非只是空穴来风,而是真的煞有其事,他不仅蒙骗了世人,更是蒙骗了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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