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令人发指(二合一)……_八零炮灰亲妈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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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令人发指(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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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桂英压低声音“你好好问问她,到底咋回事。”

  声音里有怒意,更多却是关心和哽咽。

  许梦雪抬眸,偷觑陈桂英。

  陈桂英眼圈发红,怒意未消的脸上藏着的是对大女儿的关心与担忧,只是这些都被她很好地隐藏起来,让人第一眼只看到她发怒。

  许梦雪点点头,表示自己有谱,让她放心。

  陈桂英还是难受,眸光落在许梦雨身上,复又难受地移开,不忍多看,仿佛目光多停留一秒,她可能会控制不住奔涌的情绪。

  “你们姐妹关系最好,你好好说说。”

  陈桂英临出门前,再次叮嘱,终是想着搞清楚事情为关键,大踏步离开。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

  静得针落可闻,静得听得见梦雪梦雨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窗外,是大好春光,阳光明媚,春风煦暖。

  柳条垂青,迎春绽放,一切正是欣欣盎然之景。

  满树满树的粉白桃花迎风而动,落英缤纷,拂散一路的花香。

  无论是泥泞的小路上,还是宽阔的水泥路上,阳光挥洒金辉,穿行其中的人儿脱去笨重的大棉袄,换上靓丽舒适的春装,沿着道路奋力向前,奔跑着、呼喊着、雀跃着充满了对生活的朝气和希望。

  许梦雨阖上眼,想象了一下这样的场景,嘴角流露出浅浅的笑意。

  这样明媚的春光,这样大好的时代,这样有希望的生活。

  人每天都满是期待。

  期待不一样。

  期待自己可以有变化。

  可是,这一切,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就这样了。

  像这明媚的春光中,一个阴暗枯井中埋着的一截枯树枝,攀岩附壁,却了无生气。

  没什么用了。

  “你是觉得,你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认命了想死是吗”

  两个人遥遥相对,一站一坐。

  许梦雪一说话,许梦雨的目光方缓慢挪到她身上。

  许梦雪“我说对了,对不对但是,你舍不得自己的三个孩子,你又不能死。”

  许梦雨抬头,就那么看着她。

  眼底有惊讶,有赞同,也有一闪而逝的痛楚。

  许梦雪坐下来,坐在她旁边,紧紧挨着她。

  她伸手,不由分说地拉住许梦雨的手,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让姐姐牵手,只不过这回主动牵手的人变成了她而已。

  她突然离得很近,许梦雨略感不自在。

  刚才陈桂英一直在屋子里炸毛,离得最近的也还有一步之遥。

  其他人更不必说,嫂子李蕙敏接孩子,两个人也隔着两步之远,一个伸手一个接过去便罢了。

  边上人热腾腾的气息蒸烤着她,像一团火焰,而她像被火焰烧灼的干柴。

  除了孩子,许梦雨许久不曾这样与热乎乎的人挨得那样近。

  她甚至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落在自己身上,毛茸茸的,痒痒的,想躲。

  她也真躲了,却被许梦雪一把拽住。

  她的手不大不厚,却很有力,紧紧扣住许梦雨的手腕。

  她的手腕那样细、那样瘦,几乎没有一点肉,就是一张皮抱住骨头,都硌手了。

  许梦雪掩饰住自己的心惊和心痛,逼她与自己对视。

  “你不要想跑。如果不弄清楚你的事,爸妈睡不着,我也睡不着,别看小弟没心没肺、大哥闷不吭声,他们也都不放心。就这么明白告诉你,你但凡说一句,你受了欺负,我们二话不说,立马冲过去,别管能讨回多少公道,先把林卫国打一顿。”

  许梦雨“打他有什么用呢打他,我就能好过吗”

  许梦雪“你心里不会好受一点吗”

  许梦雨不看她,看着窗外,又像是透过窗外再看更远的东西“会的吧,可是又有什么用呢第二天,我还是得睁开眼,还是得呼吸,还是得该干啥干啥,没有任何改变,一如既往。”

  被梦雪看穿,许梦雨没有任何意外。

  这些话即使她不说,梦雪也能猜到。

  自小长大的姐妹便是如此,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者什么都不说,也能猜到对方心里咋想。

  陈桂英听到这些话,在外头干着急,忍不住对许援朝发火“她怎么能这样说,怎么能这样想什么叫没意思,意思不是人做出来的吗她爹妈就值得她多想想吗气死我了”

  许援朝抬手,给她顺顺后背“你别着急。没听梦雪说了嘛,她可能就这么想,但没这么做。虽然一方面肯定是为了孩子,但是另一方面,难道不是想着你我嘛”

  陈桂英掀起眼皮,乜他“想着你干什么”

  许援朝一愣,反应过来,赶忙改口“想着你想着你,没想着我。不管想着谁,她肯定是惦记的,要不然你说,她能受委屈了,往家里跑吗哭就哭了,哭够了,你看这不也说了吗”

  陈桂英“闭嘴吧你,听听里头说啥。”

  屋里。

  许梦雪抓住许梦雨的手,不让她躲开,也不给她抽离的机会。感受到她哀莫大于心死的心情,许梦雪顿了顿,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许梦雨扭头,诧异看着她,而后道“别劝我了,没用的。”

  许梦雪“不劝你,你就当故事听听得了。”

  瞅一眼门外,门缝处好像有几个阴影,刚又听到外头清晰可闻的争执,许梦雪凑到许梦雨身边,用只有她们两个可以听到的声音讲起了故事。

  “有一天,我正常午睡,却做了个梦。梦里的一切都很清晰,很像真实发生的一样,我醒来好长时间,都记得梦里的那些事,整个揪心得疼。在梦里,我会死,很快就死了,都没熬过今年吧,好像八月份”

  她歪歪头,认真思忖着。

  不到八月,是六月份,就是她在书里离世的时间。

  等到她离世,她的儿子、女儿会长歪,会被人嘲笑,会没有人疼爱,还会成为别人邀宠的工具人。

  他们期待着被爱,最终被以爱为名的糖衣炮弹所伤害。

  一个暴躁叛逆,一个阴郁吓人,像生活在阴沟里的蛆虫,永不见天日,也永远没有光明的未来。

  许梦雪只知道,他们会变成这样,却没看到他们最终的结果。

  可能都不会太好吧。

  上回意外在梦里得知,她的家人也是下场好凄惨。

  她爸妈辛苦大半辈子,临到头,却没拿到退休金,做了一辈子的技术工,到老了却只能捡人的剩菜剩饭糊口,靠捡垃圾维持晚年基本的生活。

  许小弟没正经工作,娶不到媳妇,光棍了好多年,始终一事无成不说,又因为被人坑蹲了局子。

  她大哥大嫂大哥下岗,被人打压,大嫂也是下岗,两个人一个孩子生活艰难,见天儿吵架,没完没了,整个家没个家的样子,日子过得窒息又绝望。

  明明他们是这么鲜活,已走过时代之苦,却又要被时代再次抛下,当然,这里也有人为的成分。

  最可悲的是,他们就这样成了书里衬托女主一家幸福的对照组,他们的每一分凄惨,都有别人幸福的对比。

  许梦雪曾经想,凭什么呢

  后来她不这样想了,她只想,管他呢。

  这是书里他们的命运,可是真实的生活就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她不像在书中那样就是一个提线木偶,剧情写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有机会选,有机会拥有与书中描述截然相反的命运。

  她也证实了如此。

  所以管他呢,书是书,她是她,不认命,一切皆有可能。

  她的声音很轻柔,娓娓道来,没有明显的抑扬顿挫,反而怕人听见似的,一再压低声音。

  梦里的事,她从来没对人讲过,始终压在心里。

  这次第一次,她讲出来。

  讲出来的瞬间,她觉得,人啊,真的不能什么都扛。

  虽然她能扛得住,可是时间久了,也会觉得压抑,也会生出几分难受。

  而这些压抑与难受难保不会随着时间的日积月累变成倒刺,然后扎进血肉,在不知不觉中让自己浑身痛得鲜血淋漓。

  因为她是在说出来的这刻,方才感受到人心生倒刺的可能,也才体会到将这些一吐干净的畅快淋漓。

  就像是心上贴了一个创可贴,明知道这是在治疗伤口,然而被创可贴贴的那块地方始终潜藏在创可贴底下,感受不到空气,失去了自我呼吸的能力。

  当创可贴撕下的瞬间,涌入毛孔的空气无不是在说这才是该有的状态。

  午后的日光洒进屋子,驱散屋里的阴冷与黑暗。

  她们坐在黑暗的床沿,向着光。

  许梦雪“就像这样。”

  她抬起握住许梦雨手的那只手,两只手一起指向了屋子的光亮处。

  许梦雨”所以,你信这个梦“

  有光的地方,那里的空气都轻柔许多,气息也更自在。光尘在空气中跳跃飞舞,在炽热的金色打造的梦幻舞台上尽情表演。

  许梦雪望着光束,说”说信也不信吧,说不信也信吧。只是梦中醒来,想到那里的一切就好吓人。就和你一样,舍不得孩子,后来也舍不得家人,希望他们都好好的不是吗倒不是怕自己死不死的,人早晚会死,只是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有自己的人生,可以做自己的选择。”

  许梦雨“我哪里还有的选。”

  许梦雪转头,看向她,一字一顿道“每个人都有的选,全看自己怎么选罢了。就像你现在,你选择半死不活,你是活着了,我说句实话吧,跟死了没区别。那你所谓的为了孩子活着,其实没什么意义。”

  这话非常狠,许梦雨也忍不住扭头看过去。

  许梦雪“我说得有错吗还记得我刚才的梦啊,我是死了,易霆可没死。但孩子变成了那个鬼样子,你觉得他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分别甚至,他也许不活着,有些苦孩子都不必受。”

  许梦雨苦笑“你倒是还跟以前一样,啥都敢说。”

  “嗯哼。”许梦雪不置可否,“你就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吧但凡他有点用,我都不必做这么糟心的梦。”

  许梦雨一噎,却也没反驳。

  许梦雪继续道“其实是一个道理。我知道你怎么想,你不仅想打林卫国一顿,你恨不得把屎盆子扣他头上。当年你可比我泼辣,我才算什么,你才是咱们大院名副其实的小辣椒。

  “然后结婚之后相夫教子,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凑活他的喜好,听从他母亲的安排,你早就受够了。可是你每天都在劝自己,谁不是这样过的呢谁又不是这样的一辈子

  “甚至每当你有其他想法的时候,你可能会在半夜听到邻居的争吵声,可能会在隔天看到有人前一天打得头破血流隔一天又和好,还可能身边围绕着一群人全是在努力生儿子,没有儿子这辈子仿佛都活不下去了。

  “所以你一遍遍告诉自己,其实生活就这样,自己又凭什么不一样呢你一遍遍劝自己,去顺从,去听话,去放弃自己,然后牺牲了自己,迎合别人。

  “最后你发现,你迎合得太久了,他们都忘了你是一朵霸王花,想在你头上拉屎拉尿。踩着你的底线,叫你弯腰屈服,你忍不了了,回来了,回来了之后又一遍遍地去驯化自己。

  “你想想我们小时候,再想想大妞和二妞现在过的日子,你觉得你活着,这样活着,对她们而言有用吗你驯化自己,别人会替你驯化你的女儿。

  “你其实也能猜到一点点不好的未来,也觉得凭你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并不会如何善待你的女儿,你想着你得活着啊,得活着,好歹得撑住,眼睁睁看着。对不对”

  许梦雨不说话,但是她眼中闪动的泪光,恰恰说明,许梦雪说的每一句都是对的,都是她这些年真实的经历和感受。

  “看着有个屁用,屁用都没有”

  许梦雪语气陡然严厉,甚至直接爆粗口。

  “你看着,难道你现在不是看着他们有考虑你一分一毫,有把你看在眼里没有,他们只会觉得你是泥糊的,软弱可欺,不仅要在你头上拉屎拉尿,还要在你头上,你死了要在你坟头蹦哒,耀武扬威。”

  许梦雨麻木的神经动了动,不得不承认,梦雪说的是对的。

  即使她活着,她护不住女儿,活着也没用。

  还会让她们从小到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是如何软弱可欺,如何被人驯化成一只听话的羔羊。

  她们在耳濡目染中,会叛逆反抗,还是会屈服,亦如她一样

  其实没多大疑问。

  许梦雨感到一阵阵悲哀,可是,余光瞥见妹妹的脸。

  梦雪背着光,而在她眼中,妹妹又像是站在光里,光映在她的脸上,透出她的坚韧与勃发。

  她的心底仿佛有一粒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下的种子,悄无声息扎根,发芽。

  像在绝望的废土上长出的一株株苗,又像是枯井边上的枯木逢春,巧遇阳光,竟然泛了青。

  她生出一种也许是虚妄的希望,也许是真实的希望。

  许梦雪看出许梦雨的变动,放缓了声音,但说出的话更加果决有力,掷地有声“所以,重要的不是我们活着,而是我们活着创造的地气。”

  她试图给许梦雨描绘一个美好的蓝图,但是又担心事实总不能如人所愿,怕好不容易生出的希望又被现实的无力打败,再一次遭受的打击很可能是灭顶之灾。

  许梦雪“其实就是,当你有了足够的底气,也许我们没法儿去说服那些老顽固们认同你的想法,但起码,我们有了给自己托底的底气,不是吗

  “我们无惧人言,所向披靡,从容地做出选择,也许那些难以改变的人还是那样,什么都没变,但还是有些东西变了的。”

  她顿了一下,似调侃道,“起码,对那些人,我们不伺候了就是。”

  她的话微微俏皮,不像刚才那么严肃。

  说罢,还朝许梦雨眨眨眼。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许梦雨眼中绽放了微弱的笑意,与方才的一团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她道“叫妈进来吧。”

  许梦雪眨眼,疑惑。

  许梦雨调侃她“我的小妹妹长大了,会安慰大姐了。你说得对,其实改变不了什么,我现在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唯一有的,就是想把林卫国打一顿,用你的话说,就是,出口气,如果能把屎盆子倒在他头上就更好了。”

  隔着门,许小弟就听到这个话,立马推开门“这个我来,我拿手。别说打一顿,我让他栽茅坑里,吃粪喝尿,竟然敢欺负我大姐”

  许梦雨望着生气勃勃的许小弟,眼圈再次发热。不过,这次她没流泪。

  她回来家,哭得够多的了。

  她不想再哭了。

  其实,在她而言,她真的很累了,也觉得这狗屁的生活真没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舍不下女儿们,如果不是想到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她早就一口闷下藏起来的农药。

  她没有。

  她选择了活着。

  那也许,可以试试梦雪说的,起码不这么窝囊。

  她本也不是多爱受委屈的性子,只是当年哪见过林卫国那样厚脸皮的追求者,恨不得把她当公主一样宠着护着。

  其实想想,赖自己。

  有些事早在结婚前就初见端倪。

  仅有的几回相见,她婆婆便话里话外是催他们结婚,好尽快抱个大胖小子。她婆婆说话不中听,她生气,林卫国回来哄她,劝她。

  话是咋说来着

  “她是我妈,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说话直了点,你犯不着和她置气。她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说完就忘了。”

  “长辈嘛,都这样。我妈是关心她未来媳妇呢,没啥其他想法,也不是在说你,说的是隔壁邻居啊。等咱们结婚了,她这些话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我都不听她说。”

  “真没事。有啥事我在前头顶着,生不生,想生什么生什么你做主,我都听你的。”

  无外乎她记得这些话,实在是这些话数十年如一日,她早就烂熟于心,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

  可是吧,没有一样是做到的。

  她必须得为老林家延续香火。

  她必须得生出儿子。

  她一个儿媳听当妈的说一句总没错,她没坏心眼。

  然后,在她被灌中药灌符汤的时候,他不在,回来了知道了,也是说一句“辛苦你了,妈她也是着急,为我们好。人家都有儿子,如果咱们家没有,你被说闲话,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在被磋磨得不成人形的时候,她听到的是她婆婆和她老公在密谋

  “家里已经有两个野丫头,再来一个,怎么养得起。她也是个蠢的,就不能偷着帮着去生,非要明摆着,工作没了,被罚款,这一家老小怎么过我看那个小的还小,你瞅瞅合适的,给放哪吧。”

  她婆婆这样说,她其实一点不意外。

  她已经不是十八,而是二十八,快三十了,又被折腾了这样久,她哪里还会再信“妈没什么坏心眼,都是为我们好”的屁话。

  妈确实没什么坏心眼。

  前提是,那得是她妈才对。

  最叫她心死的是,木讷老实的林卫国并没有反驳这一说法,也没拒绝,而是说“行,我想想办法,看看吧”。

  当时听到这个话的她,可谓是如遭雷击,犹如五雷轰顶。

  整个人都懵了。

  她也是第一次才发现,枕边人不光软弱,他还坏

  整个人陷在一种巨大的震惊中,恍惚中好像还听到她婆婆问“外面那个能不能生能生就让外面的生。”

  有种认知彻底被震碎的感觉。

  他不只是坏,他还在外头有人了

  当天晚上,她强撑着病弱的身躯和他大吵一架,两个人争执得特别激烈,而在被揭穿丑陋心思后,林卫国对她拳打脚踢。

  小弟过来找他们的时候,她被困在家里,不能外出,因为不能被人看到脸上的伤。

  也是衬林卫国被工友邀出去吃饭,她婆婆被隔壁邻居叫过去干什么,连东西都没时间收拾,随便穿上件衣服,给孩子裹上厚被,哪怕身上剧疼无比,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她还是得空偷跑出来,回到自己家。

  只有这里,她觉得才是安全的。

  回到家,想到曾经的种种,悲从中来,既心寒难受又绝望无奈,还觉得自己很丢脸,止不住眼泪,也不想给人说起这些事。

  她只想烂在肚子里。

  显然,这其实也是在自我驯化的过程。

  当许梦雨把这些经历和心理路程平静地剖析给许家人听时,在场的陈桂英、李慧敏皆是落下泪来。

  李慧敏擦擦眼睛,再看一向强势的婆婆,不由面露感激。

  起码她婆婆在这件事上没有逼过她,许老大也没有说一套做一套表面说闺女挺好,私下里却嫌弃她只生闺女。

  或许这么说不合适,但就是在这样的对比,看着憔悴至极的许梦雨,李慧敏突然惊觉,她自己又是何其幸运。

  人可能往往就是这样。

  在对比中觉出差异,也在对比中关照当下,学会满足。

  李慧敏是庆幸、是满足,也是感激。

  于为人父母的陈桂英和许援朝来说,也是无止境的心疼。

  陈桂英问“那你怀三胎怎么回事怎么都十个月了,我们不知道”

  许小弟张张嘴,想提醒,是七个月就生了。

  许梦雨惨笑,自己开口“妈,没有十个月,只有七个月左右。我早产了。”

  差点死在病床上。

  陈桂英眉头皱得恨不能挤死一只蚂蚁“你为什么会早产”

  早产的原因,刚刚并没有提到。

  许梦雨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显然并不想多提。但她不提,家里又不会放心。

  一抬头,对上这一张张满是关心的脸,比起回去看到的林卫国的虚伪的笑脸,要让她心里舒服多了。

  她也并不想让他们多担心。

  于是,她就说了。

  知道她肚子里是女孩后,她婆婆想让她把孩子打了,她不同意,死命要把孩子保下来。

  就这么硬扛了将近六个月,她好像没法儿再忍受了,每日想办法去处理她的孩子,都被一一应付过去。

  千防万防,防不住人家有心害你。

  一天早上,她走在屋里,感觉脚下一滑,整个人立即摔倒在地。饶是努力护着孩子,可这一跤摔得太扎实了,阵阵作痛,下半身当即就流血了。

  只有她婆婆在家,她冷眼站在旁边,假装没看见似的。

  还是刚好有邻居过来,一起送医院,她算是捡回条命。

  后来她恢复意识才知道,那天屋里的水是她婆婆故意泼上去的,泼完水,关了炉子,打开窗户,等结冰。

  在外面她可能会小心设防,在屋里相对不会那样谨慎,于是就着了道。

  刚才那些许家一家人听着都忍不了,现在一听这个,可谓是恶毒至极,直接炸了。

  许小弟更是摩拳擦掌,只差没马上冲到林家。

  一家人正是愤怒之时,圆圆跑进来“奶奶,大姑父来啦。”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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