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_黄花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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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安铁抽了一口烟,静静地说:“以前吴雅跟我说过一些,难道真有这么一个俱乐部?或者说你们都是这个俱乐部的成员?”

  柳如月惨白着脸,神色暗淡地点点头,说:“安铁,你别问那么多好不好?知道太多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相信我,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

  安铁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柳如月,心里也不知道是一种感受,只是突然觉得生活越来越陌生了,连熟悉的人也一个个在生活中陌生起来,安铁深吸一口气,说:“如月,到底那个画舷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银锁片怎么了?那是瞳瞳的东西,难道事情与瞳瞳也有关?你知道瞳瞳在哪对不对?”

  柳如月猛地抬起头,咬了一下嘴唇,说:“不,我不知道,银锁片的事情我也是无意中偷听的,好像那个银锁片跟瞳瞳的身世有关系,至于瞳瞳在哪,我是真的不知道。”

  柳如月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

  安铁的情绪有些起伏不定,继续问道:“如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行吗?我也一直感觉那个画航似乎跟瞳瞳的失踪有关系,别的我不感兴趣,可我要找到瞳瞳。”

  柳如月局促地看着安铁,眼睛了多了一丝伤感,声音哑哑地说:“安铁,画航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就别问了,瞳瞳确实不在那里,但我保证,一有瞳瞳的消息会马上告诉你。”

  安铁和柳如月都沉默了下来,只有咖啡厅的背景音乐在室内漂浮着,安铁逐渐冷静了下来,看到一脸凄然的柳如月,知道她也有她的苦衷,刚才不该那么逼问她。现在安铁可以肯定,柳如月虽然看上去变化很大,可那份心还是没有变,心里不免有些内疚,拍拍柳如月放在桌子上的手,对柳如月笑了一下,说:“如月,对不起!”

  柳如月也虚弱地对安铁微笑着说:“我理解你的心情,现在我觉得这社会现在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你以前说的对,其实踏踏实实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

  柳如月的手有点凉,带着泪痕的脸看上去苍白而凄楚,安铁虽然很想知道柳如月这五年过得怎么样,可看到柳如月深锁的眉头,琢磨着柳如月说的话,安铁也能猜到几分,也就没问。

  安铁对柳如月道:“如月,你刚才说的我都记住了,你放心,我现在也不是以前的我了,有时候麻烦来了,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好了,不说这些了,喝点东西吧。”

  接着,安铁和柳如月闲聊了一会便分手了,看着柳如月开着那辆黑色路虎离开的影子,安铁的心里十分惘怅,美人依旧,可柳如月在这五年又经历了一些什么,安铁不知道,就像别人不知道安铁在牢狱经历了什么一样。

  又是一个黄昏,这春日的黄昏使安铁的心越发焦灼,安铁摸了一下自己从出狱之后就一直没离身的银锁片,脑子里又蹦出一大串疑问,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这个东西还跟瞳瞳的身世?瞳瞳的身世难道还会很复杂?自己在贵州了解的已经很清楚了,瞳瞳的身世应该很简单的。

  电话尖锐的声打断了安铁的迷思。

  是张生打来的。

  “大哥,你在哪呢?快点到中山区的凯宾斯基酒店的中餐厅来,老狐狸这回来领罪了。”

  第一十九章海上的画舫

  安铁到达凯宾斯基酒店的中餐厅,服务员引着安铁去了一个精致的包间,当包间的房门被推开时,安铁看到彭坤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坐在桌子旁,一见安铁进来彭坤高兴地站起身,大叫一声:“老安!哈哈。”

  彭坤也是安铁在监狱中结识的,此人年纪与安铁相仿,安铁大概比彭坤大一个月,他是因为贪污进的监狱,估计是小贪污,只判了一年的刑,是跟张生前后脚出去的,安铁觉得彭坤这个人不像是贪小便宜吃大亏的人,可他却是因为贪了很少的钱坐了一年的牢,还丢了官,这让安铁一直很纳闷。

  别看彭坤也就三十来岁,一举一动都有板有眼,相当成熟而稳重,待人处事滴水不漏。安铁当初在监狱的时候也问过他,为什么会因为十几万块吃了这么大的亏,彭坤习惯性地推了一下他的金丝眼镜,高深莫测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安铁觉得彭坤是得罪什么人了,可看他整天呆在监狱里气定神闲,宛若度假的样子,安铁又觉得他是绝对是大贪官,露出一点小马脚,以后出去可就如鱼得水了。

  现在看彭坤穿着一身名牌,玉树临风且气度雍容地站在自己面前,安铁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差不离,看他这样,哪里像个小贪,简直就像张生对他的评价:“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安铁看到彭坤心里也非常高兴,大笑道:“你个老狐狸啊,今天才冒出来,害得我和二狗在九头鸟扑了个空。”

  彭坤拿起桌上的酒,推推他的金丝边眼睛,爽快地说:“真是对不起老安,我认罚!认罚!可有一点你们不知道,那天我真去接你了,可没想到你被二狗从后门劫走了,那我这笔帐怎么算呢,嘿嘿。”

  张生也拿起酒杯,眯着桃花眼,红光满面地说:“看看,说你是个老狐狸你还不承认,体想逃掉这杯酒,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喝。”张生一脸坏笑地看着彭坤。

  彭坤看了张生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你小子,行!忘了当初你大哥我在里面是怎么护着你的?欠揍吧你!”

  安铁看这二人各自端起酒杯翻起陈年旧事来了,也倒了一杯酒,跟二人撞了一下,道:“别扯淡了,兄弟见面,什么罚不罚的,一起喝!”

  说完,先把杯里酒干了。

  彭坤和张生也随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三个人才落了坐。

  彭坤的两只眼睛藏在眼镜片后面看看安铁,笑吟吟地说:“老安,出来有段日子了,感觉如何?”

  安铁道:“就一个感觉,自由好!有诗为证: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哈哈,最好都不抛,全部拥有最好。对了,最近一直在忙什么?连电话都没空打。”

  彭坤椎摊手,说:“我出来这一年一直都这么忙,铁饭碗没有了,得自己找食吃,最近听说滨城的房地产挺紧俏的,价格直逼北京啊,我琢磨着也来凑凑热闹。”

  张生听彭坤说完,挑了一下眉毛,道:“老狐狸,你行啊,都整上房地产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也把贪了的钱放到国外存起来了,啊?”

  彭坤只是笑,没说话,那模样还真像一只白脸狐狸,慢悠悠地递给安铁一根烟,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说:“二狗,你小子出来一年都干啥了?”

  张生听彭坤这么一问,一下子没了底气,笑嘻嘻地说:“我哪比得上你啊,你想啊,我一穷二白的,唉,老狐狸,你真打算在滨城做房地产啊,最近滨城出了好几档子事,都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被暗杀,全死翘翘了,是吧,大哥?”

  彭坤皱了一下眉毛,有些惊讶地看看安铁,说:“老安,真有这回事?”

  安铁听张生说起滨城的房地产,就想起了今天下午赵凯龙被害的新闻,看看彭坤,点点头,说:“是啊,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不过你别听二狗瞎说,虽然死的都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但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特殊原因,估计不是哪个变态狂专门杀房地产的行为。”

  彭坤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安铁,然后抽了一口烟,隔着烟雾,安铁也看不太清楚彭坤是什么表情,还以为彭坤被张生说起的这档子事扫了兴致,便道:“彭坤,你在北京也是在做房地产?”

  彭坤沉吟了一会,道:“也就是瞎折腾,什么都干过,这不是等着你老安出来跟我一起大干一场吗,一个人做事多孤单啊,没意思。”

  张生听彭坤这么一说,立马来了精神,眯着眼睛看向安铁,恨不得让安铁和彭坤马上结盟干点什么,省得再沦落成通厕所之流。

  安铁好笑地看看张生,暗地琢磨着,这小子跟自己吃苦吃怕了,看来回头得跟他说说自己的情况,让他在天道公司熟悉一下事情,别看张生平时嬉皮笑脸,那也是在自己和熟悉的人面前,这小子脑袋转得非常快,好好雕琢一下是个干事的料子。

  安铁看彭坤一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彭坤这人总给安铁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不好把握他的真实想法,但安铁可以判断得出,彭坤是一个聪明人,一个干大事的人。再说,与他在监狱相处的那一段时间里,越相处越觉得此人身上总有那么一股子泰山压顶而不惊的气势,倒是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

  安铁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笑着对彭坤说:“这么久没见了,咱们先不提那些,我目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没做好之前,我怕我反倒给你添乱。”

  彭坤用细长的手指敲了一下桌子,定定地看着安铁,沉声说:“老安,什么事那么重要啊?需要我帮忙吗?”

  安铁道:“谢谢你的好意,但这是我的私事,行啦,不提这些,来,咱们喝酒!”

  三个人一边吃喝一边聊着在监狱里的事情,彭坤是在安铁转入北京监狱不久时进来的,那时安铁已经快跟监狱里的刺头打遍了,以前在东北小城的监狱时安铁算悟出了在监狱里的生存法则,要么你就用钱养着那些刺头,要么你就变成比刺头更刺头,否则你就得等着挨欺负。

  本来在东北的那个小城的监狱已经算是过得很舒服,没想到中途又转到北京的监狱,于是一切又重演了一遍,可既然在东北摔打过来,北京的监狱大多数关的是一些贪污、行骗、抢劫之类的囚犯,反倒好对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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