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金陵捌_无双群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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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0章 金陵捌

  第970章金陵捌

  朝东海道:“此曲听完,凡四十五节。与琴书曰嵇康广陵散本四十一拍,似也有出入。刺韩曲本刚刚过半,此间故事说的也非聂政一人。聂政既死,又毁去自己容貌。韩人将其尸弃于市,悬赏千金,叫人辨认。聂政之姐听闻,抚尸痛哭,曰,此所谓聂政也。为父报仇,知当及母,乃自犁剥面。何爱一女子之身,而不扬吾子之名哉?乃冤结陷塞,遂绝行脉而死。呜呼,姐弟同义,方是《广陵散》之故事。”

  莘瑶琴起身深施一礼,道:“多谢先生点拨,闻君一席话,小女真有茅塞顿开之感。”

  郭倪笑道:“朝先生果然大才,我与瑶琴姑娘相识数月,可未得如此礼遇。”

  莘瑶琴急忙对郭倪施礼,道:“大人冤杀小女,若无大人,小女如何能有幸得此佳音。”

  朝东海道:“此曲名满天下,有人称之为,曲之师长也,久未问世,郭大人如何得来?”

  郭倪道:“世人皆道,嵇康之后,再无《广陵散》。其实不过此人临终一曲,引为佳谈而已。此曲又不是他嵇康所作,会的本也不是他一个。此曲源于汉、魏的‘相和歌’,为楚调‘但曲’之一。广陵一地,民间多有流传。只是此曲过长,往往缺佚严重,不得全曲。隋时宫廷搜辑民间曲谱,亦曾收录此曲,亦是散乱,多冠以‘相和歌’之名。唐时,复流入民间,中原各地,皆有其响,只是寸鳞半爪,名目也有不同。高宗建炎年间(1127―1130),宫中曾搜录此曲,但应也未完全。前岁云韶部乐师周谨兄整理遗存,偶尔翻出,几下拼凑,终得完貌。我知瑶琴姑娘爱琴成狂,特意请人抄录了来。倒也颇费了一番功夫。”

  莘瑶琴嫣然一笑,捧起酒杯,上前敬酒。郭倪哈哈大笑。

  萧平安一旁眉头微皱,众人说些什么,他是半点不感兴趣,越坐越是憋闷。

  莘瑶琴敬过郭倪和朝东海两人,见他也有座位,知是客人。但又看萧平安阴沉一张面孔,身上肮脏,实不像良善,急忙转过头去,权作看不见。

  萧平安心道,曲也听了,吹捧也是过了,总该谈些正事。谁知郭倪意犹未尽,与莘瑶琴絮絮叨叨,聊了一阵,又鼓动莘瑶琴弹起曲来。

  直到正午,下人来请众人用膳。

  郭倪一摆手,道:“当真没有一点眼力见,我等兴致正浓,不会将餐饭搬出来么。”

  不多时,果然在院中搬来桌子,鸡鸭鱼肉,各色珍馐美味,流水介一般端了上来。

  郭倪招呼三人落座,未等开箸。原先站在三人之后的十余女婢又围上来,仍是站在四人身后,饭桌大了,围拢不住,又加了几个女子。

  说也奇怪,这些女子一个个并不做事,更兼靠的甚近,几乎贴到萧平安身上。萧平安更觉别扭,终于忍不住道:“你们退后一些,若要服侍,也不须站的如此之近。”

  郭倪哈哈笑道:“她们如此服侍,萧兄弟还不满意么。”

  朝东海道:“此乃肉屏风,乃是为我等挡风的。”

  萧平安错愕道:“挡风?”

  莘瑶琴道:“此乃唐玄宗时,外戚杨国忠之发明。冬月常选婢妾肥大者,行列于前令遮风,藉人气相暖,号‘肉阵’,亦称肉屏风。唐人以肥胖为美,想是郭大人喜好又有不同。”

  萧平安面色渐变,道:“便是奴婢,何须如此作践。”

  郭倪眼中光芒一闪而过,笑道:“萧兄弟说的有理,我明日就遣她们各回各家。”

  身后一种婢女齐齐跪倒,其中一个颤声道:“奴婢知错了,主人开恩,任主人责罚。”

  郭倪道:“我倒忘了,你们多半已是无家可归。算了,既然这位小兄弟不喜欢,你们都下去吧。”

  当即众女婢都散去。

  萧平安面色更是难看。莘瑶琴察言观色,端起酒杯,道:“郭大人辛劳,何必再烦心这些下人之事。”

  正午头顶虽有阳光,院内仍冷。菜吃的两口,便即撤下。

  萧平安食而不知其味,只觉这一顿饭吃的别别扭扭。

  好歹一顿饭吃饭,莘瑶琴起身告辞。郭倪也不挽留,差下人送出门外,自有她自己服侍的婢女接走。

  然后郭倪才带朝东海去往书房。萧平安也不避讳,跟在身后。郭倪见他跟入,也未言语。

  宾主落座,郭倪道:“朝先生此来,可是有相爷的话?”

  朝东海道:“正是,东线这两仗,大涨我军士气。对大人与毕将军的嘉奖不日就到。”

  郭倪道:“都是毕将军的功劳。”

  朝东海道:“哪里,若非大人运筹帷幄,岂能有如此大胜。仆散揆挫败染疾,眼下金人东线统制动荡,正是大好良机。不知郭大人……”

  郭倪眉头微皱,慢慢摇头,道:“金人调集重兵,虽首脑有恙,不改敌众我寡之局面。郭某以为,眼下还是以固守扬州为宜。”

  朝东海击掌道:“难怪相爷夸奖郭帅有诸葛之智。相爷意思也是如此,眼下不可冒进。金人内耗极多,朝政亏空,其境内灾荒连绵,百姓反逆,眼下已是一日不如一日。我等只需固守淮河长江一线,自能迎来转机。”

  郭倪面色稍和,道:“相爷真知灼见,郭某当是不负重托。”

  朝东海自袖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上,道:“府上有家书一封,顺道给大人带来。”

  郭倪接过,当面拆开,笑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先生也不是外人,我这就看了,先生莫笑。”

  书信不长,郭倪几眼扫过,面上笑意欢浓,朝南拱手道:“这怎生使得,相爷日理万机,怎还记挂这些小事。相爷厚爱,当真是折煞微臣。”

  朝东海笑道:“大人国之柱石,眼下之中流砥柱。相爷吩咐,自是要大人无有后顾之忧。”

  郭倪道:“自当马革裹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朝东海笑道:“相爷还等着大人凯旋庆功,怎说此悲壮之语。”

  郭倪哈哈笑道:“正是,正是。”

  朝东海又道:“相爷还说,北方那个杨安国,颇有些能耐。眼下用人之际,不妨多给些好处。若肯归顺,也编在大人麾下。恭喜大人,又能得一员大将。”

  郭倪道:“相爷高瞻远瞩,一举一动,无不了然于胸。一个草寇,也惊动相爷。”微微一顿,道:“先生放心,相爷既然青眼有加,我自当见一见此人。”

  朝东海道:“还有一事,不知郭大人可有耳闻江湖之事?”

  郭倪嗤笑一声,道:“先生是说那帮鸡鸣狗盗,假借礼佛修道之名,修炼内功,钻研武技之辈?”余光扫了萧平安一眼,端茶小饮一口。

  朝东海道:“江湖之大,能人异士自是不少。郭大人也知,相爷也与衡山派的武林高手相识,礼尚有加。”

  郭倪道:“武林高手么,我也见过几个。功夫精湛,确有十人敌之能,枪棒在手,数十人不能近身。我这院中,也聘得几个。”举手欲饮,忽地一怔,手指兀自虚扣,但手中茶盏竟是不知去向。

  唐宋之前,茶碗与饭碗都是共用,后逐渐分开。唐喜称“茶盌”、“茶碗”、“茶瓯”,宋文人则多爱称“茶盏”。其中又以黑色茶盏最为讨喜。

  蔡襄《茶录》中道:“茶色白,宜黑盏,建安所造者绀黑,纹如兔毫,其坯微厚,燲之久热难冷,最为要用。出他处者,或薄或色紫,皆不及也。”

  郭倪府中器物皆是贵重,喝茶的茶盏乃是上好的建窑兔毫盏。盏身内外遍布细长兔毛状纹理,暗闪金光,乃是极为稀罕的“金兔毫”。小巧雅致,但握在手中,也无毫无知觉,不翼而飞之理。

  一旁萧平安道:“郭大人是寻这个么?”

  郭倪转过头来,却见萧平安手中正拿着自己的金兔毫小盏。

  萧平安伸手递过,道:“郭大人,请。”

  郭倪眉头微皱,伸手接过。刚刚拿到手中,忽听“啪嚓”脆响,茶盏碎作几块,半盏茶水立刻洒落。他反应也算快,手上一松,任碎片落在地上。半盏茶水却是躲不过,都洒在下摆之上。

  屋内静了片刻,萧平安转过头去,也不看郭倪。

  半晌郭倪哈哈笑道:“这位小友好俊的功夫。”

  朝东海道:“不知比大人府中几位如何。”

  郭倪嘴角一挑,道:“这个简单。”双掌连拍数声。

  立刻房门外有人轻叩三声。

  郭倪道:“你们三个进来吧。”

  房门打开,三人鱼贯而入。两名壮汉,都是虎背熊腰。前面一个四十余岁中年汉子,目光阴冷,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

  郭倪道:“这位是少林派的赤手屠龙池刚烈池师傅,这位是衡山派的萧少侠,两位不妨亲近亲近。”

  池刚烈双目一眯,他为人护院,自懂察言观色,知道主人家这是要考教自己。初见萧平安,还道是丐帮弟子。一听衡山派,也是吃了一惊。

  他自己倒确是货真价实的少林俗家弟子,学的“少林罗汉拳”、“铜砂掌”、“一指金刚法”,内功练的达摩禅坐。

  嵩山少林寺十三棍僧救唐王,李世民称帝后,对少林寺大力扶持。少林寺日渐壮大,投入门来要做和尚的越来越多。但和尚也不是如此好当,少林寺也不须如此多僧人,于是逐渐催生出独特的一类少林弟子,称作少林俗家弟子。不皈依三宝,但要一心向善。带发修行,不必四大皆空。如在寺院,要与僧人同持戒律。出门则各随主张。

  这俗家弟子之中,有相当部分,乃是冲着少林武功而来。此类弟子,真正能得真传上等武功的,凤毛麟角。但少林武学,毕竟博大精深,随便教些功夫,也是不差。

  对专志学武的俗家弟子,少林寺择选甚严,更不愿这些人顶着少林寺的名头,出去招惹是非。因此真正的武林之中的少林俗家弟子,数量并不算多。

  但自唐以来,已数百年。数百年间,这些少林的俗家弟子也有传承,日积月累。先是父子相传,渐而就是外姓弟子,渐渐人数已是可观。待到少林寺惊觉,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少林寺权衡之下,索性认了,少林俗家弟子,也是少林弟子。一面约束这些弟子,莫招惹是非,莫为匪为盗为恶。一面严控武功。近百年来,除却已经流入俗家的一些武功,少林的武功再不传俗家弟子。

  至于什么俗家弟子打出木人巷,打破十八罗汉阵,才能下山的故事,要到清朝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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