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不一样的冬天_回到史前当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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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不一样的冬天

  张天带领工匠们盖房子的时候,林郁领着其他人把明年要耕种的土地开垦出来,族人们都很熟练了,给岩堡人起了很好的示范作用,没让林郁操太多心。

  林郁根据库存的种子的量,新烧出六七百亩的荒地,但没能全部开垦,一来岩堡人需要时间掌握新技能,二来盖房子占用了一部份劳动力。

  众人一直忙到季节变迁,大地都冻上了,开垦出来的耕地和去年相差无几,剩下的只能留待天气回暖后再开垦。

  今年的收成几乎将所有粮仓都装满了,因为农作物的容量基本都在每立方米600-800公斤之间,根据窖穴的大小就可以大致算出总的收成。

  刨去大豆和汉麻籽粒,粟和黍的收成差不多能有个七八万斤,加上养殖、狩猎和采集所得到的食物补充,满足族人一年的需求不成问题,但可能很难有所剩余。

  去年收获的农作物早就清仓了,还剩一些因受潮而发芽、发霉的谷子。

  张天想了想,让人把发霉的扔了,把发芽的收集起来,林林总总一共好几大罐。

  “用石磨棒和石磨盘把它们磨碎吧,越碎越好。”

  众人不明所以,但仍然按照天空祭司的吩咐行事。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自己种过地,张天更知道粮食来之不易,尤其在农作物产量如此低下的时代。

  发芽和发霉的谷物种子其实都可以用来酿酒。

  用粮食酿酒的前置作业是要把粮食中的淀粉转化为糖,之后才能利用酵母菌将糖转化为乙醇。

  这一过程有两条途径,其一是发芽法,这是西方传统的酿酒方式,也是相对简单的一种方法,只需将种子泡在水里促其发芽,种子里本身含有的淀粉酶会自动把淀粉转化成各种小分子糖类。

  其实我国的原始先民也曾用发芽法酿酒,只不过到了商周时期,发芽法逐渐被另一种酿造方法所取代:酒曲法。

  酒曲法所使用的原料便是发霉的种子,霉菌同样可以把粮食中的淀粉转化为糖,用这种方法可以酿造出度数更高的酒,但流程十分复杂,张天果断地知难而退。

  研磨好的谷子加净化后的热水搅拌成糊状,这时候谷子里的淀粉已经完全糖化了,自然冷却至室温后,加入含有酵母的果酒,密封保存,大约经过一周的发酵,就可以得到低度的粮食酒。

  当然了,粮食酒的度数再怎么低,也要比果酒高出一个数量级。

  这群从未喝过酒的原始人去年饮下几杯果酒,都有点微醺,今年的粮食酒绝对能干趴下一片。

  新增的饮品可不止粮食酒一种。

  营地里弥漫着浓郁的豆香。

  如今尚未驯化禽类,没有稳定的鸟蛋可吃;竹鼠和猪的养殖也才刚刚起步,现在每多吃一只以后就少吃两三只,只能偶尔开开荤。平时的蛋白质来源主要靠渔猎和大豆。

  大豆富含优质的植物蛋白和植物油脂,现今因为驯化度不够高,所以种出来的大豆籽粒还比较小,不像现代大豆那般圆润饱满,种皮也不是黄色的,而是乌黑色的,但味道是正宗的大豆味,营养就算比现代大豆差些,应该也不会差太多。

  大豆起源于我国,自原始先民第一次播种的那天起,大豆就一直是重要的粮食作物之一。

  正因为大豆的营养价值高,最早是作为清贫人家的主要膳食,所谓“民之所食,大抵豆饭藿羹”,也就是用豆粒做豆饭,用豆叶做菜羹,靠大豆便可养活全家人。就连陶渊明也不得不“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直到汉朝以后,耕种技术和农具的改革使得谷物产量大幅提升,大豆才逐渐从主食转为副食,衍生出豆腐、豆芽、豆浆、豆皮、豆油等各种美味的豆制品。

  以现有的工具,将大豆加工成豆制品太过奢侈,平时都是煮熟了直接吃,就是吃多了容易肚胀。前一阵大豆收获时,众人胡吃海喝了不少,以至于整个营地里彻夜都有此起彼伏的声响,大冷天的,晚上都不敢关门。

  如今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忙碌了一年,奢侈一把也无可厚非。

  豆腐暂时还制不了,因为制豆腐的过程需要用卤水或石膏点豆腐,这两种原料目前都欠缺,等以后找到了盐矿或石膏矿再说。

  林郁教女人们制作的是豆浆和豆皮。

  先泡黄豆,搅拌出混在豆子里的豆衣杂质,连同沫子彻底捞出后,静置浸泡三到四个小时。

  磨豆浆就比较费劲了,因为没有毛驴,也没有石磨,只能靠手磨,这也是豆制品不适合大量生产的原因。

  把豆浆连同豆渣舀入热水煮开,随着豆腥味逐渐消失,浓郁的豆香溢散开来,就意味着豆浆煮好了。

  用布过滤掉豆渣,林郁招呼女人们将豆浆分别盛入十来口平底的陶锅中,隔水加热,以便保持恒定的温度,煮浆结皮。

  不多时,豆浆的表面便浮起一层薄薄的油膜,这一层凝结的精华就是豆皮,又叫油豆皮。

  “可以挑皮啦!”

  林郁抄起一把木质的锅铲为女人们示范。

  挑皮是个技术活,需要对时间的精准把握和足够的耐心,林郁已经在私下练习过多次,找到了诀窍,不然也不敢开班教学。

  她用锅铲沿着锅边划开豆皮,然后将柔韧的竹条探入豆浆之中,轻轻挑起油膜,小心翼翼地搭在另一根竹棍上。这个过程必须全神贯注,格外小心,以免破了皮子影响卖相。

  女人们也都有样学样,用锅铲和竹棍挑起一张张薄如蝉翼的豆皮,挂在竹棍上。

  第一次挑皮难免弄破皮子,期间女人们的惊呼声就没有断过,但惊呼声很快又转变为笑声,新知识和新事物总是带来新的趣味,生来乐观的她们也很擅长从辛苦中寻找乐趣。

  头几锅豆腐皮金黄薄亮,油脂丰富,最为柔韧鲜香。煮到后面,豆浆变得越来越浓稠,挑出来的豆皮也越来越厚,虽然油脂略欠,但口感扎实,豆香味更足。

  豆皮晾干后储存起来,等祭祀时先请祖先享用,剩下的豆浆则分给族人,配上在春夏时储存的枫糖,根据各自的口味调节甜度。豆衣、豆渣等杂质也不浪费,全部拿去喂猪。

  在日渐寒冷的季节里,没有什么比一碗浓稠香甜的热豆浆更令人振奋的了!

  孩子们尤其高兴,豆浆可比酒好喝多了,甚至比草原人的羊奶更加美味!

  可惜一年就喝这么一回,孩子们将盛豆浆的陶杯舔得光洁如新,一脸的意犹未尽。

  “要是以后天天都能喝豆浆就好了!”

  当天晚上仰望天空的时候,孩子们纷纷许愿,希望早日实现豆浆自由。

  初雪后,张天照例召集族人开全民大会,总结过去一年的收获,择优表彰和嘉奖。

  岩堡人虽然出身自大部落,却从未见过这种集会,心想还是天空祭司会玩,短短几句话便说得众人热血沸腾。

  然后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祭祀仪式。

  今年终于把祭坛修起来了,有了正式的祭祀场地还不够,祭祀仪式也得规范化。

  在祭祀的前一天,趁着河水尚未结冰,张天勒令所有人斋戒沐浴,一些从不洗澡的邋遢大王现在也被拖去强制洗澡。

  澡堂自建成以后从没这么热闹过。

  张天不奢求族人洗得油光水滑,起码要把肉眼可见的污渍洗掉,尤其是岩堡人,这群家伙的头发都是饼状的,像钢丝球一样拧成一团,简直可怕。张天很怀疑他们是不是自出生后就从没洗过澡。

  每洗一批人就要换一次水,换掉的水脏得发黑,都不敢往沟渠里排,不知道恐怕要以为他们开了间化工厂。

  就这还有人嫌洗澡麻烦,想尽办法糊弄。

  只能说人和人不可一概而论,据说古罗马人就很爱泡澡,甚至为此专门修了个男女混浴的豪华浴场,抓一群奴隶在地下24小时烧柴,贵族们则在游泳池那么大的澡堂中享受蒸腾的水汽。

  除了斋戒沐浴,自然还要准备祭品。

  去年抓到的那群野猪,公猪在开春时就宰了,剩下两头母猪也早已产子,共诞下十二头猪崽,如今猪崽子们都已发福,去年抓到的那八只幼猪更是长得膘肥体壮,完成了第一次配种。

  养猪千日,用猪一时,族人将那两头雌性野猪养了一年,为的就是今日宰杀,祭祀天地和祖先。

  张天和林郁并没有给族人灌输三牲的概念,他们只是单纯地认为物以稀为贵,比起已经初具规模的竹鼠养殖和仿佛取之不竭的鱼获,猪肉显然要稀有得多,珍贵得多。

  把最好的东西献给天地和先祖,这是所有人包括岩堡人的共识,何况献上的食物最终会落到自己的肚皮里,想到这,人们就更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岩堡人是头一回参加祭天仪式,和岩堡部落的祭祀活动截然不同,所有人都要参与其中:男人们打鼓,女人们跳舞,孩子们吹奏笛子……对他们来说,这些都是全新的东西,而且是曾经的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以前光是填饱肚子就用尽了所有力气,哪里还敢奢求玩乐呢?

  他们加入男女老少的排练队伍中,投入全部热情学习,时而呼喊口号,时而大笑不止,虽然也和辛苦劳作时一样挥汗如雨,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

  共过苦同过甘,岩堡人才算真正融入了这个集体,两个族群之间的关系变得越发亲密。

  祭祀之日,众人穿上漂亮的新衣服,以仿若郊游的美好心情来到营地外的天坛山上,在天坛下专门供奉祭品的场地摆上各种各样的祭品。

  女人们烹煮出丰盛的食物,在鲜美的鱼汤里随手加一些撕碎的豆皮,便将风味提升一个层次,粮食酒浓郁的酒香在山头飘荡,久久不散。

  众人在天坛前行礼叩拜,由衷地感谢天地的恩赐,感谢祖先的护佑。

  送走祖先后,张天便把粮食酒收了起来,拿出果酒分给大家,倒不是他抠门,而是担心族人不胜酒力,喝醉了在天坛前躺尸,不成体统。

  等回到营地,张天才在众人的连声催促下,将粮食酒分发下去。

  “一人半杯,不要贪杯,这酒比果酒烈得多,喝醉了可不好受。”

  “醉?”

  众人还没有经历过醉酒,不懂什么叫喝醉。

  “当你们说话开始口齿不清,走路开始摇摇晃晃时,就说明喝醉了。”

  还有这种事?

  众人惊奇不已,反倒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问:“喝多少会醉?”

  “因人而异。”张天说,“每个人的酒量都不同,有的人千杯不醉,有的人抿一小口就上头了。你们是第一次喝粟米酒,估计半杯就差不多了。”

  “不可能!”男人们大叫出声,“祭司大人不要小瞧我们!”

  说完便仰起脖子一口闷,他们刚开始喝酒,就已经学会干杯。

  当晚逞能的,第二天早上没一个起得来的,好几个男人甚至睡到了厕所里,被众人嘲笑了一个冬天。

  因为岩堡人的加入,第二届运动大会更加盛大。

  今年的水准显然去年高出不少,看得出来,在第一届运动大会上失利的健儿们回去很是下了一番苦功,进行了针对性的训练。

  这是为数不多的在众人面前露脸的机会,夺冠不仅有奖品,还可以提升威望,女人们也用行动表示她们更青睐优胜者,因此男人们格外看重。

  赛场上,竞技的气氛越发浓烈。

  头一回参赛的岩堡人毫无准备,被全方位吊起来打,张天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耻辱和血性,可想而知,明年的今日,岩堡人也要跟着卷起来了。

  当然了,像拔河、接力赛、跳绳等全民赛事还是主打一个欢乐,高兴就完事了。

  欢乐的时光随着大地的冰封、严寒的降临而告一段落,族人们减少了外出活动,开始冬天的蜗居生活。

  也是在这时候,学堂招收了第一批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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