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漫长的季节_回到史前当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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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漫长的季节

  第152章漫长的季节

  次日,各部落相继离去,他们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回去,告诉族人此次祭祀的见闻,告诉他们祖先给予指引,他们仿佛已经看到,在得知即将迁徙的消息时,族人们无比震惊的模样。

  蛇莓走后,枭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思念的滋味。

  但少年的愁绪没有持续太久,新来的妹妹填补了他内心的空缺。

  枭很热情地说:“禾,我教你用陶轮制作陶坯吧!”

  禾有点受宠若惊,语气却不太自信:“我……我很笨,要学很久。”

  她担心枭的热情会被她的笨拙一点点消磨掉,最终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嫌弃她,嘲笑她。

  枭正色说:“你不笨,你画的画那么好看,怎么会笨呢?天说过,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比如我,我擅长钓鱼,不擅长射箭,但不能因为我不擅长射箭,就说我笨,对不对?伱觉得我笨吗?”

  禾笑着摇摇头,他一看就很机灵,怎么可能笨呢?

  “那……你会嫌我学得慢吗?”她还是不够自信。

  “怎么会?你一天没学会,我就教你一天,你一辈子没学会,我就教你一辈子。”

  枭很熟练地拉起禾的小手,这几天和蛇莓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给他锻炼出来了。

  禾一下红了脸,心怦怦直跳。她不明白原因,妈妈也经常牵她的手,但和妈妈牵手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她想起妈妈说过,女人和男人共同做了某件极度兴奋的事情,就会怀孕。

  她现在很兴奋。

  我不会怀孕吧?

  转念想到自己尚未成年,无法生育,也就放下心来,任凭他紧紧抓住自己的手,任凭自己陷入心跳失控的情绪中。

  枭手把手教她制陶。

  林郁瞧见枭故技重施,心想把制陶当作泡妞手段的,这小子大概是头一个,后世那些带妹子去陶艺店约会的男人,都得管他叫一声祖师爷。

  不过,早上才跟蛇莓依依惜别,扭头就勾搭上新妹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渣男!

  林郁心里吐槽。

  禾和蛇莓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一个腼腆文静,一个活泼大方,但两人有一个共同之处,她们的手都软绵绵的,枭都很喜欢。

  有教学蛇莓的经验,教新妹妹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也更显温柔耐心。

  禾很吃这一套,谁不想被温柔以待呢?枭的褒奖和夸赞令她逐渐找回自信,笑容也越发多了。

  “我教……教你画画吧。”

  “好啊!”

  “你想画什么?”

  “画……就画它吧!”

  枭抓住小虎,强行征用小猞猁当模特。

  小虎呲牙叫了声,脸上写着一百个不情愿。

  禾笑得开心,她早就注意到大河部落喂养的这三只猞猁了,喜欢得不行。

  画画本身就充满乐趣,教别人画画乐趣加倍,画的对象是可爱的猞猁,所以乐趣超级加倍。

  难得看到女儿和同龄人相处融洽,葵十分欣慰。

  她同样在学习先进的制陶技术。

  张天先问清了有谷部落平时制陶的细节,然后告诉她有哪些不足,可以怎样改进,再给她展示实际操作。

  蒲花坐在木头小凳上,一边用脚转动陶轮,一边用手盘筑泥条,这项工作十分考验手脚的协作能力,需要足够的细心和耐心。

  男人热衷于捏泥巴,但说到细心和耐心,就远远不如女人了,自从改用陶轮制陶,这一行便成了女人的天下,而在所有女人里,属蒲花的技艺最娴熟。

  她手脚并用,演示给客人看,不多时,一个罐状的陶坯便即成形。

  速度快得惊人!葵估摸着,如果按她的方法捏制陶坯,蒲花捏完三个,她最多只能完成一个!而且远不如蒲花捏得薄且均匀!

  一个小小的圆盘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蒲花的轻松写意给了葵一种很简单的错觉,上脚后才发现,手脚根本不听使唤,怎么也配合不到一块儿去,只好从零开始,慢慢提高熟练度。

  数日后,张天把葵和禾捏制的陶坯放入陶窑烧制,这应该是大河部落在离开前最后一次烧制陶器,带不走的东西,生产再多也没用,若不是为了让客人体验一把,甚至不会有这最后一次。

  葵烧制过不知多少次的陶器了,但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紧张,既紧张又期待,仿佛回到学徒时期,头一回烧制陶器的时候,那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

  她坐在靠近洞口的位置,频频看向那座四四方方的陶窑,看窑底熊熊燃烧的火焰,看窑顶溢散出来的浓烟。

  据说用陶窑烧制陶器,几乎不会出现烧裂或者渗水的情况。她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烧制完成,开窑取陶的时候,发现果真如天说的那样,仍然不免大吃一惊。

  “禾,你的!”

  最后一窑陶器,除了葵和禾练手之作,还有不少孩子们的杰作,在一众粗犷的画风中,禾的作品再好辨认不过了,要么画着鲜红的花朵,要么是栩栩如生的小动物,笔触细腻。

  唯有一个比较抽象,画着一高一矮两个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只比火柴人强一点,看样子禾不常画人。

  “这画的是我和林吗?”

  张天举着最后一个陶器问。

  禾使劲点头。

  “画得……不好。”她羞赧地说。

  “挺好的,至少能看出来是我和林。”张天鼓励她。

  禾抱着她亲手绘制的陶器,喜不自禁,用手指轻轻摩挲光滑的陶身,她画上去的图案与陶身完美地融为一体,简直就像长出来的一样。

  天说,画在洞壁上的画或许会褪色会脱落,但烧在陶器上的画会一直传承下去,她的后代会把这些陶器视若珍宝。

  禾不敢奢求这么多,只要有更多的人看到她的画,喜欢她的画,她就很满足了。

  枭凑过来,不吝赞美之词:“你画得真好看!像真的一样!下次祭祀的时候用你画的彩陶,祖先一定喜欢!”

  禾抿着嘴笑,她习惯了枭的热情,但还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怎么就画不像呢?”

  “已经……好很多了。”

  “嘿嘿,都是你教得好!你再教教我?”

  禾不仅教枭,也教其他孩子。

  大河部落的氛围不太一样,来到这里后她就发现了。

  在族人眼里甚至在她妈妈眼里,画画是不务正业的表现,用石头、木头制作玩具还可以提高打磨技巧,画画有什么用呢?

  有谷部落的孩子对此也不感兴趣,所以禾总是独自一人“面壁思过”。

  大河部落却不这么认为,或者说,是天不这么认为,相反,他鼓励族人学习各种没什么用处的技能,画画、吹笛子、跳舞……用他的话说:“天空落下大雪,把我们困在洞穴里,就是为了让我们做这些没用的事。”

  有这样开明的天空祭司,大河部落的小孩热衷于画画,也就自然而然了。

  漫长的冷天才刚开始,人们已经在想象暖天的到来,一方面无比期待,另一方面又忐忑不安。

  禾经常看见大河部落的男人拍胸脯说:“不就是迁徙吗?我们的祖先又不是没迁徙过!我连雷兽都能打跑,迁徙算得了什么!”

  她虽然说话不利索,但察言观色的本领很高,她知道男人们在虚张声势,他们其实心里没底。

  林郁每天都为族人讲述桃源之地的美好和世界的广阔,以此激发他们的勇气。

  当她提到无边无际的大海的时候,众人都吓傻了。

  “大海难道比草原还要大吗?”

  草原是他们见过的除天空以外最辽阔的景致了。

  林郁说:“比草原和森林加起来还要大!”

  “大海里全是水?”

  “大海里全是水。”

  众人努力想象着大海的模样,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他们见过最大的湖泊在草原上,大海比草原和森林加起来还要大,草原要怎么装下呢?

  枭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大海里是不是有很多鱼?可以钓鱼吗?”

  “可以钓鱼,但要看情况,大海的脾气很暴躁,它如果不高兴,会掀起比山还要高的巨浪,这时候钓鱼会很危险!”

  林郁告诉他们大海里有一种超级大的鱼叫鲸鱼,比猛犸象大得多,又说海里面蕴藏着大量的盐,和森林里的树木一样多。

  如同梦幻般的描述,这代表着大海里有吃不完的食物和盐!

  虎爪对此充满好奇,一脸期待地问:“我们会迁徙去海边吗?”

  “不,大海太远了。我们要去的地方虽然没有大海,但有一条大河,河里的鱼也非常多!”

  虎爪有些失望,林描述的那片波澜壮阔的海洋,他真想亲眼看到。

  枭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漏洞,问:“桃源之地没有大海,那你应该没有见过大海才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

  林郁面不改色,很笃定地说:“因为我们的祖先神农去过,他为了品尝百草,走遍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他把他的知识都传给了我们。”

  “没错!”张天替她背书,“我们的祖先还在海边留下了一个故事呢!”

  一听有故事,孩子们立刻来了精神,眼巴巴地望着他。

  禾也兴致盎然,她喜欢听祖先的故事,这些新奇的故事会令她产生画画的冲动和欲望。

  张天笑道:“先去仰望天空吧,回来再讲。”

  等祈祷完回到洞穴,张天开始讲述今日的故事:

  “就像林说的,神农为了品尝百草,走遍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有一些人始终追随着他,其中就包括一个名叫女娃的女孩。”

  “他们到达了海边,被大海的广阔所震撼。女娃看到太阳从海面上升起,非常想去太阳升起的地方看一看。可是神农忙于尝百草,无法带她去。于是女娃用绳子把木头捆起来,她坐在木头上,独自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划去。”

  族人没有船的概念,但木头会浮在水面上他们是知道,听说女娃坐在木头上,先是一愣,继而意识到这是极好的渡河的方式,不禁赞叹祖先的智慧!

  “然而,”张天话锋一转,“她划出去没多远,大海突然不高兴了,掀起像山一样高的海浪!”

  “啊!”

  众人惊呼出声,林刚说过,大海不高兴的时候非常可怕,比雷兽还要可怕!

  白连忙追问:“女娃怎么样了?”

  张天用略带伤感的口吻说:“海浪把女娃的小船打翻了,女娃不幸落入海中,被广阔的大海吞没,永远回不来了。”

  众人无不扼腕叹息,他们虽然没有见过大海,但见过被河水吞没的动物,也听阿妈说过以前有小孩落水,人眨眼就没了,能够想象出被水淹没的恐怖。

  他们以为故事已经结束,正诧异今日的故事怎么这么短小,就听见天接着说:

  “女娃死了,她的灵魂化作了一只小鸟,白色的嘴,红色的爪,发出精卫、精卫的悲鸣,人们都叫这种鸟为精卫。”

  “精卫痛恨大海夺去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因此,她不停地从山上衔石子和树枝,展翅高飞,一直飞到海上,把石子树枝投下去,想把大海填平。”

  “大海奔腾着,咆哮着,嘲笑她,说她就算干一辈子,也不可能把大海填平!”

  张天停下来,环视他的族人,微笑着问:“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回答?”

  众人皱起眉头思索,这个问题是如此耳熟,他们隐隐抓住了一点眉目,却又无法完全回忆起来。

  还是枭最先反应过来,大声道:“愚公!就算我做不到,但我还有后代,我的后代又有后代,只要坚持下去,再困难的事,总有一天能够成功!”

  枭的觉悟果然是所有人里最高的。

  张天露出赞赏的笑容:“你说的很对。精卫说了类似的话,而且她说到做到,她的孩子们也和妈妈一样,每日衔石填海。但大海实在太大了,比山大得多,所以直到今天,她们还在做着这件事。”

  虎爪忍不住问:“如果我们去海边,是不是就可以看到精卫的后代?”

  张天点头称是。看得出来,虎爪对大海很感兴趣,身为挺身对抗雷兽的勇士,他虽然不如虎头壮硕,他的勇敢毋庸置疑,阿妈宣布迁徙的消息后,虎爪也是响应最积极的人之一。

  又过了数日,各部落的信使陆续抵达,回去和族人商量之后,所有部落都愿意迁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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