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家_水浒:吕布坐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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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家

  日头挂在无云的天际,水波反射着金芒,不时有水鸟从空中扎入水泊中,溅起一片水花,随后带着散碎的晶莹冲天而起。水泊中的树林,有微风拂过,细嫩的绿枝微微垂下,风停的一刻,又弹了回来,微微晃动。

  “见过哥哥!”

  金沙滩上,数十道人影站立着,朝着从跳板上岸的人拱手施礼,齐声大喝的声音震动这片天地,惊起飞鸟无数。

  沙船上,几个肤色黝黑的水手战战兢兢的缩成一团,有人抹着额头冷汗朝船下望着,半晌转脸捂着心脏对着一中年人道:“船老大,这要是囫囵着从这水泊走出去,俺想歇息半年……”

  “俺……俺也是。”身旁的同伴擦擦汗水,抓着一旁的人道:“撑……撑一下,腿有些软。”

  那中年人望着欢声雷动的岸边,见着一个个身形健硕,模样怪异的汉子上前行礼,也是哭丧着一张脸:“恁地多屁话,接活儿的时候你几个看人给的钱多,就差跪下喊爹了,现在进了贼窝就是俺的不是?老子被人拿刀架脖子上要求改道的时候你几个怎地不放屁!”

  几个水手脸上一红,半晌有人小声道:“他等当时也没说要来这梁山啊。”

  “你也知道他等没说。”船老大没好气瞪他一眼,伸手摸着下巴上坚硬的胡茬:“不过老子倒是也听说梁山这边不坏商贾性命,再者说,真要杀咱们,早就下手了,哪用等到这地方再动刀?且都放宽了心先看看,俺觉得没事儿。”

  几人窃窃私语间,不断有梁山的寨兵跑去船上,帮着将劫来的物资运下去,“嘿呦——”的喊号子声引来沙滩上人的目光。

  縻貹抻着头看去那边沙船,口中嘟囔着:“哥哥倒是做下好大的事,早知这般老縻说什么也要留下跟着哥哥才行,这一路回来闷煞个人。”

  “少说没用的。”吕布拍了下縻貹肩膀:“你那营可调整好了?若是将来上阵扯后腿,可莫怪某军法从事。”

  “哥哥恁就瞧好行了,必然不会有差。”縻貹嘿嘿一笑,黝黑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

  吕布朝前走了两步,猛然想起还有个人质开口问道:“那刘赟可被赎回去了?”

  “倒是没有,也不知摩尼教是否忘了他。”一旁跟着的吴角插言道:“这人自从上了山,多与山上众人相交,只是也没逾越,算是老实。”

  吕布点点头,看看船上下来的差不多了,挥手道:“行了,都回去,有甚事过了今晚再说。”

  当下众人应了一声,簇拥着吕布朝着山上走去,自有人去船上结付船资安抚众人。

  ……

  照射下来的阳光剪去树枝的影子,穿过大开的窗扇,映在地上微微晃动。

  “快点,快点,快点,杀个羊磨磨蹭蹭的,就这还吆喝着上战场杀人?”周大荣挺着大肚腩一巴掌拍在一厨子后脑勺上。

  随即一指另一边:“说过炖鸡不能用大火,你添什么柴?还不快扒拉出来!”

  站直身子四处环视着大声道:“都精神着些,哥哥回山,咱们身为厨子不卖力气,难不成要哥哥自己下厨不成?”

  伙房里大呼小叫的声音没停过,当当当切菜剁肉声响中,这胖胖的厨子忙的脚不沾地,时不时的围着这里走一圈,生怕下面有人做的差了,还好过不多时,阮小二的婆娘带着一帮女眷过来帮手,这才让为今日酒宴做准备的周大荣出了口气。

  烟火的气息愈浓,饭菜香气渐重。

  ……

  伙房那边忙的昏天黑地,叶清这里也是脚不沾地,吕布这一趟出去带回不少人来,这些人都要安置妥当可是要费不少功夫,还好他还算有经验,找来房学度要了一营屯田兵,让这帮人先起一些木屋给上山的人暂住,又指挥着人先给有家有室的造房子。

  倒是新上山的陶宗旺看的眼热,当即表明如何造屋建房他也熟悉,扛着铁锹卷起袖子就拉着叶清跑去一旁,倒是让这前管家心中欣喜。

  倒是扈三娘一路上与宿金娘两人交好不少,不愿看着小姐妹一家住那木屋,拉着宿家五口去找自家父亲,好歹让人有个住的地儿才行。

  稍微安排了下事物,舟船劳顿的吕布走上回家的道路,身后迎接的众人早带着新人散了去,乔冽一身道装跟在身旁:“哥哥新回,本是不应打扰,只是有两件事确是紧急,当先告与哥哥知晓。”

  “既是紧急之事,自应尽快说。”身形走动间,吕布瞥了乔冽一眼笑道:“你我兄弟,何时这般生分了,有事说就行了。”

  “哥哥不怪,小弟却也应知晓礼数才是。”乔冽咧嘴笑了下:“这一一件,月前河东在一叫山士奇的好汉带领下来了近千人投山,一同来的还有八个好汉。”停顿一下说道:“这山士奇本领不差,还是水军山景隆的远亲。”

  “哦?”吕布转过脸来:“这倒是巧,只是某记得,山景隆似是武艺……嗯……差强人意?”

  “哥哥直说他武艺差劲即可。”乔冽哈哈一笑:“不过他这远亲却有些手段,同着林教头打了四五十合,林教头还说其武艺高强。哦……对了,他带来的八个人中有两个人也不错,一叫竺敬、一名陆辉,都是有才俊的。”

  “那晚上某却是要见一下,人材越多越好,某只恨人还不够多。”

  鸟雀叽喳的声响传来,似是被他两人的脚步声惊动,扑棱着翅膀飞了出来,从两人头上划过不见。

  吕布瞥眼空中的飞鸟,口中问着:“还有一事为何?”

  “哥哥可还记得田虎?”

  “记得,敢劫某马匹的人不多,自是记得这胆大之辈。”

  阳光下,光芒有些灼人,吕布轻扯一下衣襟,口中道:“怎地,这人可是又来抢马了?”

  “哥哥说笑了,借他个胆儿估计也绝不敢再来挠哥哥虎须。”乔冽看眼面前的人,见他嘴角上扬,又说着玩笑话,知他心情不错,也放松下来:“之前因些事由知晓其踪迹,贫道派了两个探子前去打探,前些时日传回信儿说,这人设计火并杀了收留他的恩人,再次上位,如今洺州、邢州一带已是以其为首。”

  “是邯郸那一带?”

  “是,磁州东面、大名府北面一带。”

  “无妨,一跳梁小丑尔,无需过多关注。”吕布挥下手,望向山下粼粼水泊:“我等如今首要的事乃是将群岛那边拿下。”说到这里脚步一顿:“邓飞与危昭德他们还未回来?”

  乔冽摇了摇头:“他等带的物品繁杂,又是去新开商路,当是没这般快。”

  吕布无奈:“如此只能先等等了。”

  二人短暂交谈一番,这道人也不过多的去打扰自家哥哥休息,当下告辞回转过去,吕布自己沿着山道走去,不多时就望见那熟悉的院子,一路上山风徐徐拂过,耳中听着各种虫鸣鸟叫,脸上的神情陡然放松下来。

  不知从何时起,他在这陌生的时代也有了一处归宿,能让这颗疲倦的心,稍微的休息一下。

  院门处,侍女正在门口翘首以盼,见着山道上出现的身影,连忙回身跑了进去,远远能听到“郎君回来了!”的喊声。

  当年出征归来,好似也是这般,只是夫人更主动一些,她是站在门口的那个……嗯,出来这般长时间,也不知雯儿如何了?

  脸上挂着笑容,信步走入院子,一路急行到了门前推门而入,卧房内,邬箐的贴身侍女正朝外走,见着吕布的一刻行了一礼,口称“郎君一路辛苦。”,随即很有眼力介儿的退了下去。

  “郎君回来了,奴正在喂雯儿,未能迎接……哎呀!”邬箐姣好的面容有些圆了,正罗衫半解的抱着吕布女儿,小人儿双手曲起有些长的指甲划过雪白的“餐桌”,小嘴儿在用力吸吮着。

  原来如此……

  眼中带着恍然之色,吕布悄悄走过来,轻轻摸上女儿的头顶,感受着头发的柔软,看着邬箐:“可是抓疼了?”

  小妇人点点头:“她指甲有些长了,这几日没给她修剪,挖的人生疼。”

  吕布眨眨眼,突地一笑,伸出大手:“某帮你揉揉。”

  “去!”邬箐白了自家男人一眼:“别打扰女儿吃饭。”

  男人哈哈笑了一下,或许是吃的有些饱了,怀中的小人儿看他一眼,顿时小脸儿一变哭了出来,慌得冲阵无双的猛将脸上变色,干巴巴的道:“某还甚么也没做,怎地哭了?”

  “郎君有日子不在家了。”邬箐哄着怀中的女娃,抽空小心翼翼的对着男人道:“过些日子熟悉就好了,郎君无需介怀。”

  “某知道。”吕布点点头,神情缓了下来,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看着渐渐安静的小人儿,咧嘴笑了起来:“倒是比之前好看多了。”

  “毕竟也四个多月了。”邬箐见吕布没有发怒,心中稍安,眉眼弯了起来:“奴看着她从一开始丑丑的样子,变得现在这幅可爱模样,也觉得神奇。”

  伸手轻轻触碰一下女儿肥肥的脸蛋儿,看着她又快哭出来,不由火速撤回手指,站起来叉腰道:“等她大了,某来教她武艺,某的女儿怎能动不动就哭。”

  许是见自家男人爱护闺女,邬箐的胆子也大了许多,闻言白了眼吕布:“莫要教的她似郎君一般,到时不好嫁人。”

  “哈哈!虎女自是难求!”

  站直身子的男人眼睛望着正往母亲怀中钻的小人儿,嘴中又呢喃一句:“今次……某要让天下豪杰来求娶雯儿,而非委曲求全。”

  邬箐抬头看他一眼,闻言搂着女儿笑了一下,笑颜慈爱。

  ……

  下午,日头高悬,万里无云。

  远去安乐村,树荫下,仰卧在大青石上的白胜正翻来覆去的转着身,本来吃过午膳有些困乏想要睡上一觉,哪知有人来喊他耍钱,他这几日正是避风头的时刻,自是没口子拒绝了。

  然而等他躺下想睡觉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两只手曲在一起死死握住,脑中满是耍钱时的响声。

  “直娘贼!”

  翻身坐起,白胜一把将身上短衫脱下,用衣服擦了下脸上的汗渍,有些出神的望着远处的田地,总觉得耳边有人在唤他过去。

  “这般多时日没事,俺去耍耍应该也无妨吧。”

  嘴里轻声说着话,白胜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一对老鼠眼转了两转,起身朝着自家跑去。

  他家在安乐村东头儿,也就两间茅草房,本来凭着他与晁盖的关系没少赚钱,只这白日鼠最好钻赌当,手上余财是一点儿也没剩下,好在他婆娘人挺勤劳,日常给人补个衣裳、衲个鞋底也能贴补一些,这才没让他那鼠窝倒了。

  此时已过中午,白氏正打了井水泼倒地上,远远看着白胜走过来皱起眉头:“当家的,你不是说出去转转吗?怎地又回来了?”

  “嗯……”白胜抓抓头应了一声:“有人喊俺去耍耍,回来拿些钱。”

  哗——

  “哎!你干甚么?”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白胜一抹脸,指着正将盆收回去的婆娘道:“你疯了不成?”

  “老娘看是你疯了!”白氏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揪着白胜耳朵往屋子里拽:“整日的耍钱、耍钱,多少钱被你耍没了,老娘嫁给你过过一天好日子吗?”

  “不是……先放——手!”白胜疼的龇牙咧嘴,抓着婆娘的手使劲往下一拽,他老婆也怕真伤着他,见他使力,自然松开手。

  “嘶——”白胜揉揉通红的耳朵,闭着只眼吸口凉气:“俺不是赚了一包金银吗?拿一点儿出来耍耍不打紧,万一赢了呢?”

  “谁知道你那钱哪来的。”白氏脸色更差,嗓门高了些许:“你拿回来都不敢用,直接埋在地里,你当老娘不知你那钱问题?”

  白胜顿时一惊:“嘘——小声些。”看女人反应过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方才道:“放宽心,过段时日就可用了,再说,埋起来还保险些。”

  见着自家婆娘没吭声,白胜眼珠一转:“俺也想着先试探试探,这银钱在赌当用些出去,换成别个,无论多少,那来路不都正了?”

  “正个屁!小心被官府抓到,判你个聚众博彩。”白氏白他一眼,转身又走出去:“老娘懒得管你的小心思,只是一点,不准全输光了,否则你甭想回家上床!”

  “晓得、晓得。”

  白胜见此知道自家婆娘管不了他索性不管,嘿嘿一笑,赶紧挖出锭银子踹怀里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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