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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ch18 玫瑰香味浓郁而芬芳,待花园……

  苏梨迎着梁远丞和周予辞两人的注视目光,她面不改色的从台阶上走下来,慢慢迎着那目光走至人群边,唇角微弯朝着两人的方向露出一个温柔平和的笑容来。

  因周予辞和梁远丞肩并肩站在一起,她那个笑脸令两人都分不清是送谁的。

  周予辞只觉得是为自己,毕竟苏梨匆匆带花而来,她眼中情绪浓烈,像是藏着月色的湖泊,风经过一圈圈泛起波澜,显得那么真切,那么情深义重。

  周予辞总担心情到浓时便转薄。

  可苏梨看他,等他,为他而来,她坦诚又直白,给周予辞一种错觉,只要他转身便能看见苏梨的身影。

  一侧同样接收到苏梨笑容的梁远丞微微一怔,他恍惚以为此刻岁月倒流,他看见几月前的苏梨也是带着同样的笑容朝自己走来,而他站在盛开的玫瑰园中,风吹动每一朵玫瑰花在他耳侧响起齐刷刷的簌簌声。

  阳光下每一朵花都显得特别,因为是苏梨亲手种下的,每一朵都带着苏梨的印记,却全部都送给了自己。

  玫瑰香味浓郁而芬芳,待花园中的最后一朵玫瑰花凋谢后,梁远丞也常在梦中也闻到同样气味。

  他微微侧目,看向周予辞怀中那一小捧玫瑰花——东施效颦,他莫名感受一种荒唐的好笑,像是只有两个主角的故事里不知道从哪里拐进一个不相干的人。

  梁远丞微弯唇角,迎着已无多少温度的阳光,鼻梁上架着的那只眼镜在眼尾拓出一道下垂阴影,为他形成一种似乎正在笑眯眯的温和幻象,他夸赞:“这花很漂亮。”

  周予辞抿唇,露出一个既想要克制却克制不住的甜蜜笑容,那是沉浸在恋爱中的人,轻声道谢:“谢谢。”

  而梁远丞漠然,见周予辞笑的真情实感,他那颗心里少见的产生了一点怜悯。

  他余光中注意到苏梨一直站在人群外安静等待,人群吵闹四处分着自己带来的下午茶,说说笑笑着,苏梨却站在人群外,她目光专注的盯着这里,是在看自己,还是看旁边玫瑰花的主人?

  梁远丞垂眸,眼见周予辞用指尖轻捧那玫瑰花瓣,玫瑰花颜色艳丽泛着光投射至周予辞指尖仿佛也一起染上几分艳色。

  “以前我也收到过玫瑰花。”梁远丞唇角微扬,带着几分回忆的口吻,而周予辞微微蹙眉,似乎不懂为何梁远丞对自己开始追溯往昔,而人群外的苏梨同样听到梁远丞这句话,她挪开一点视线,随着梁远丞的话一同陷入回忆里。

  “那是我女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那天她送了我一整个玫瑰园的花。”梁远丞转过身,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梨,他视野里看见苏梨微微沉思,似乎也一同沉浸在回忆里,他道:“我应该谢谢她的,可我忘记说,只顾得回报给她价值更高的礼物,可我忘了有些人需要的不仅仅是钱和礼物而已。”

  周予辞轻轻一笑,以一种外人的身份空泛的随口安慰他道:“你一直记着这件事,现在跟她说也不晚。”

  “你觉得不晚吗?”梁远丞收回注视着苏梨的视线,扭头看他,眼神里暗藏深重**,他身上带着属于alpha天生的压迫感,身材较为健壮,身着西装时迎面而来一种野心勃勃,属于是周予辞讨厌的那种人——看起来是个人,实际是个野兽。

  周予辞拉开一点距离,尤其注意自己怀中的玫瑰花不会被他碰到,随口敷衍道:“如果你自己觉得不晚那就行了。”

  “我也觉得不晚。”梁远丞微微一笑,他朝周予辞点点头,准备讲几句体面话便结束今天的探班,今天的探班是无意路过,梁远丞本来在附近一个地方巡查酒店,站在酒店门口时却看见抱着玫瑰花匆匆走过的苏梨。

  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一条马路,梁远丞看见苏梨穿着漂亮的裙子,如同赴一场约会,她脚步匆匆而轻快,脸上表情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期待和快乐。

  曾经那种神情他常见,是自己才能给与苏梨的情绪,他好奇也带着点恶意的窥探,想苏梨真的能忘记自己吗?

  那相似的表情和同样玫瑰花,甚至连她身上穿的那条裙子都是两人一起购买的。

  她带着所有自己熟悉的东西从自己眼前飞快经过奔赴下一个人,几乎就像一个他眼中从前的残像。

  “小辞。”苏梨打断两人的寒暄,她走了过来,替周予辞接过他手中的玫瑰花束,她面色如常带着点点笑意,对梁远丞说:“老板,谢谢你今天的下午茶。”

  见到她来,周予辞眼中笑意游荡开,两人隔着一个梁远丞,距离不算亲密,甚至连眼神都无交错,但两人之间空气似与其他人之间隔着一层透明空气墙,这个其他人里也包括梁远丞本人。

  他脸上笑意淡了下来,他并未出声。

  而一侧的周予辞主动接过话,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家属感替苏梨介绍:“这是苏梨,我之前的助理,现在准备当经纪人了。”他伸出一只手方向迎着苏梨,接着那只手的方向转向梁远丞:“小梨之前你应该已经见过老板了吧。”

  苏梨微笑着点点头,如一个只见过一两次老板的员工一样,带着点陌生的敷衍奉承:“我第一次去老板的办公室,那里和小辞你的休息室感觉完全不一样。”

  周予辞同她说:“当然,老板和员工怎么会一样呢?”

  他眼眸一弯,笑意渐深。

  梁远丞冷眼看着这对年轻男女,他忽而感到一阵无力来,似乎自己专门来一趟就是为了做棒打鸳鸯的恶人来,似乎是帮助苏梨印证她的新恋情有多牢固。

  这样的念头像是浮冰只短暂出现一瞬。

  很快被梁远丞本人给推翻,他的目光落在周予辞后颈发尾,那视线并未直白的落在腺体处,他心中微微一嗤,脸上笑容再次戴上,他语气温和似体恤下属的领导,温声道:“上次和你说的事情还有一点不清晰的,不如借今天这个时间我们再谈谈。”

  话音刚落,周予辞的视线便在两人之间探查一下,他眼中带着明显的疑问,最后停留在苏梨脸上。

  苏梨笑了下,她抱着手中的花束,温柔道:“上次我觉得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梁远丞:“是我还有想要和你补充的东西,我觉得你应该认真听一听。”

  苏梨掀起眼皮,她真心觉得烦了,但这种烦又不会让她觉得困扰,就像是今晚想要吃烤肉但要约会的话势必要顾忌周予辞的口味,但明晚吃烤肉也可以。因此她情绪并未有太大的起伏,她看了眼周予辞,带了两个人才有的默契,扭头对梁远丞说:“好的。”

  周予辞则说:“拍摄现场人太多了,就去我的保姆车上聊吧。”

  梁远丞不置可否,苏梨点点头,带他往周予辞的车走去。

  苏梨先一步走上保姆车,率先将手中花束放好,她起身熟练地从车上找出矿泉水,倒在纸杯中递给梁远丞。

  梁远丞接过,在后排座位上坐下,恰巧坐的是周予辞之前坐的位置。

  他不经意嗅了下,闻到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微微皱起眉,握住手中的纸杯,克制自己的情绪。

  而苏梨离他远远的坐着,她喝着手中刚刚打开的矿泉水,解了渴后才问:“老板你还想说些什么?”

  “你坐这么远是怕我在这里标记你吗?”梁远丞握住纸杯并未喝,苏梨知道他是少爷病犯了,挑挑拣拣除了指定的牌子从不随便在外喝水,苏梨清楚也懒得管,她笑了下:“老板我就是一个beta,就算你在这里标记了我又能怎么样?”

  她掀起眼皮看过来,杏眸水润似水中月亮,透彻而流露出一种平淡的温和来,她微微弯眸一笑,月亮倒影便跟着晃一下。

  苏梨语速不快,像是思考许久的话,带着点笑意:“我无非就是被咬了一口而已。”

  是啊。

  梁远丞因她的话而跟着笑了下,笑意不深,隔着镜片只能见微长睫毛颤动一下,车内昏昏暗暗,他眼中情绪闪闪烁烁,让人分辨不清楚。

  苏梨不想去猜测。

  她啪的一声打开了车顶的灯,一切变得明亮而清晰,清楚到两个人都能看得见,短短一截车厢却坐在最远端的一前一后。

  梁远丞:“阿梨。”

  他忽然叹息一声:“你真的要结束?”

  苏梨笑了,认真道:“我们分开已经几个月了,你这个时候才要问我真的结束吗这种话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都交了新的男朋友,这还不能说明我的心吗?”苏梨真的感到疑惑,她反问:“你都要结婚了,难道你要用已婚的身份来介入我的新生活吗?”

  梁远丞未答。

  苏梨将手中喝干净的矿泉水水瓶拧上瓶盖放好,她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看梁远丞一眼:“不介意吧?”

  梁远丞看她,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苏梨已经点上了烟,她口中吐出一点白色烟雾,表情平静:“初中?”

  她笑:“时间太久了,我想不起来了。”

  梁远丞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她的身上,直到苏梨一支烟抽了三分之二,才听见他的声音:“如果我说我不结婚了呢。”

  苏梨一顿,而梁远丞已经起身,将手中纸杯放在一侧小桌板上,他走在苏梨面前取下她手指之间夹着的香烟,苏梨抬眼盯着他的动作,眼见梁远丞自己吸了一口从她手中取下的香烟,他呛了一下,重复道:“要是我说我不结婚了呢?”

  他的语气听上去很认真,只是听上去,像是被突然发现苏梨抽烟这件事,也或许是突然发现那道透明空气墙,又或者是在苏梨身侧的玫瑰花束引发的记忆重温——被很多东西引发出来的情绪在一瞬间轰然被点燃,使他脱口而出这句如果可能。

  话音一落,听到从外界传回耳朵里自己的声音,梁远丞自己也笑了,他熄灭了手中的香烟,香烟的味道对于初次尝试的新手来说并不算好闻,在这封闭空间里,除却香烟的气味,梁远丞也闻到了那淡淡的甜橙味道,令人厌烦的,感到恶心的味道。

  他终于闻的更清楚,那甜橙信息素的根本来源不属于这个车上的任何东西,而是坐在他面前丝毫不为所触动的苏梨。

  她的身上传来的属于别人的信息素味道。

  同样很淡。

  同样无法永远停留。

  苏梨不发一言,她仰头看自己,眼神湿漉漉的,肤白杏眸,漂亮又乖顺,梁远丞还记得她趴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如今天一样,享受过苏梨供奉出的爱的人才能明白,那无法自控的上瘾和随时走向毁灭的危险感觉有多好。

  梁远丞轻挑眉头,换了句:“那你现在这场恋爱你就觉得好?”

  “是。”苏梨回答的肯定,她往后仰,明明被俯视,她大大方方任由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脸上探寻,她不在意别人窥探自己的内心,即使眼前是分手欲复合的前男友。

  苏梨其实有点不太能共情这些人的想法,她以前的几段恋爱里也有想要复合的交往对象,在确定分手后,苏梨便认认真真收敛自己的感情。

  她不明白这些人分手后哭着提复合的人究竟在想什么,如果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那一定是在交往过程中认真对待,如果分开了,那只能证明两个人有缘无分,却再挽留再哭诉恳求,让场面变得难堪而不体面,是苏梨讨厌的样子。

  会让苏梨想起自己的那对父母。

  苏梨的父母曾经也是相爱的,爱到跨越所有人的阻拦也要拼命在一起,终于结婚走向幸福结局的时候,情到浓时则转薄,或许是他们彼此给对方的爱太深太浓,已经将一辈子的爱在共同抵抗阻拦的那一瞬间耗了个干净。

  于是苏梨父亲的出轨不出意料的来临在这个家庭,就在苏梨降临在这个看似幸福的家庭里不久,苏梨母亲以为这个孩子是挽留爱情和婚姻的好工具,结果只是加速这个家庭分崩离析的速度而已。

  苏梨父亲出轨不愿再回家。

  苏梨母亲则以各种招式,哭求或威胁来强迫苏梨父亲再次回到这个家。

  两人见面几乎没办法好好说话,一开始苏梨父亲还觉得愧疚,自扇耳光和下跪都做过,苏梨母亲趁机以自残自杀的方式压迫他良心更加不安。

  时间久了,招式也旧了。

  两个人相看两生厌,一开始吵架,后来打架,苏梨三岁就有记忆了,记忆里每天都是女人男人的歇斯底里哭吼声。

  某次在他们打完架,作为小学生的苏梨劝道:你们不然离婚吧——她的话都没说完,却被母亲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

  而苏梨的母亲像看仇人一样,她一脸怨恨的,眼中迸出一把火,狠狠刺伤苏梨:你是不是就盼着我们不好。

  苏梨再也没说过了。

  也开始觉得厌烦,恐惧,那种无法自控的,将场面弄的难看无法收场的样子。

  她要爱,不要这种爱。

  苏梨怕自己也会疯掉,像父母一样疯掉。

  因此每一段恋情苏梨竭力给予对方最美好的记忆,她努力把自己想象中的爱带给对方,看到对方沉浸在自己给的爱里时,会戳中苏梨那暗藏的诡异的爽点,她觉得这就是对方给予自己的爱。

  哪怕每次结果都不好,苏梨也不在乎,她会寻找下一个,重新开始,爱情里互相拥抱的温度足以抵抗偶尔深夜上涌而来的寂寞。

  她认认真真的环视眼前的梁远丞,在刚穿越来的时候,那种寂寞几乎要吞噬掉苏梨整个人,是梁远丞出现了,他那种高高在上漠视一切的高傲,完全足以支撑苏梨那几乎泯灭的精神世界。

  即使分手,苏梨也不觉得这段恋爱错了,也不会否认当时喜欢梁远丞的真心。

  想要同其他人建立亲密关系是人的本性,苏梨从不压抑自己,且在与交往对象建立的亲密关系里感受到的愉悦,会让她的心理需求得到满足。

  她看着眼前的梁远丞,毫不避讳的讲:“我真的觉得好,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简直天经地义。”

  听到她回答的梁远丞只是淡淡的轻蔑的一笑:“小梨,你总是犯傻,如果一个alpha都无法抵抗住信息素的诱惑,你那位新的男朋友身为omega又该怎么抵抗呢。”

  梁远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从他眼神和表情中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来自这个世界里社会优越性别的傲慢,苏梨对上他的视线,平静道:“我知道。”

  在苏梨说出答案的那一瞬间,空气似乎在缓慢凝结,梁远丞眼神中多了几分冷肃和打量。

  苏梨思考了下:“我明白你说的事情,那又怎么样?”

  她不是在嘲讽,单纯认真的在反问:那又怎么样呢?

  信息素能阻隔自己喜欢周予辞吗?

  她喜欢一个人,和任何东西都没有任何关系。

  只和周予辞有关系。

  苏梨:“以前我们没在一起的时候,小辞也会有情热期,那时候他也没有随意的使用任何一个alpha的信息素,和我在一起之后,他就必须使用了吗?”

  只一瞬间的功夫而已,她闻到一点来自梁远丞身上的信息素味道,那淡淡雪松枝气息不由自主的从他身上流出,这代表着信息素的主人情绪波动起伏太过强烈,他甚至无暇顾及在不属于自己的空间里释放信息素是一件多么失礼的事情。

  眼看信息素香气越来越浓郁,甚至那身侧的玫瑰花香已经完全被这雪松枝气息掩盖住,苏梨表情淡定,眼中情绪有些冷淡,她语气温柔似冬日暖阳,两手扶着梁远丞的肩膀,带着点安抚:“阿丞。”

  她轻轻的说:“别做让我讨厌你的事情。”

  随着这熟悉的称呼,梁远丞眼中恢复一点平静,他侧颈青筋微突,下颚线锐利,然而语气格外冷静,他唇角微扬带着点冷酷的笑,说:“你真的以为我会在这标记你?”

  梁远丞脸上笑一下就收起来,完全变成面无表情的样子,那是剥离对外所有温和表面的真正的梁远丞,他看中利益,只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为目的。

  一个苏梨而已。

  一个完全无法标记的、永远无法属于自己的beta。

  她在这个世界里普通到可以任由随便一个人替代。

  他怎么会在这里去标记她,像一个野兽一样不分场合,做出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

  梁远丞却没有离开,他放纵着苏梨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分辨着苏梨眼中的情绪,说:“随便你吧。”

  他终于起身,下了车,很快在助理和下属的簇拥下离开了这里。

  梁远丞坐上自己的车,助理们都不敢肆意打量独自坐在后排的他,车内显得很安静,梁远丞微微靠在车椅里,直到车子彻底驶出拍摄现场附近,两个助理都问到了车上属于梁远丞的信息素味道。

  这证明他正在失控的边缘。

  两个助理讶异的彼此看一眼,很快收回目光,将表情冷静一些。

  助理试探着询问:“先生,需要去医院吗?”

  过了一会,两人才听见从后排车座传来的梁远丞的回答。

  梁远丞:“嗯。”

  他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身上那种平日伪装起来的温和彻底从梁远丞身上剥离开,他无表情的看向车窗外,一座座飞快驶过的城市建筑物,高大而密集,显得人类很渺小,似一只蚂蚁,随时会迷失在其中。

  他徒然睁着眼,眼中出现后知后觉的迷茫和痛楚,那一点痛一点都不特别,像指腹被针扎了一下而已,伤口细小的几乎无法立马找到,恍惚一阵便能忽略过去而已。

  那些景色飞快倒退,是车子路过他们,在注视者的视野里却是这些景色不断的在抛下自己。

  苏梨将保姆车上所有车窗都打开,不断涌进来的风将车内所有的信息素味道都吹散,苏梨站在车外,正好闲下来的化妆师朝她走来。

  化妆师神色疲倦,她扭了扭自己酸痛的脖子,看见站在车门口的苏梨便忍不住开玩笑:“我们都要忙死了,你就好了,还多一天休息。”

  苏梨笑了下,说:“今天例外,过两天我就又跟你们一样忙了。”

  化妆师想要上车,苏梨伸手拦了一下,她担心车上信息素味道没有完全散掉,化妆师不解的看向她,苏梨表情自然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她晃了下手中烟盒:“来一根。”

  化妆师婉拒她手中的女式香烟,总觉得味道有些呛,不太适应。

  她从自己口袋中掏出烟盒,两人站的离车远了点,因为怕等下休息的周予辞坐上车闻到烟味不舒服。

  化妆师说:“你的新老板确认是谁了吗?”

  苏梨点了烟并没有抽,她任由香烟燃着,眼看烟雾上升,说:“陆轻舟。”

  化妆师重复了下,明显没想起来这位艺人老师是谁,苏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出陆轻舟的公式照,这是苏梨准备好发给剧组面试的。

  一点开照片,露出陆轻舟好看的眉眼,化妆师下意识的按照个人专业评论:“这个妆不太适合他,应该把眼睛都露出来。”

  说完才觉得太直接,化妆师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下,为自己找补了一下:“长相很不错。”

  “你说的没错。”苏梨干脆熄灭了手中一直没有抽过的香烟,她将手里的公式照放大一点只露出陆轻舟的脸给化妆师看:“有件事我需要拜托你,陆老师是刚进入公司,目前负责他的只有我一个经纪人,其他事情我都可以负责,唯独化妆这件事要有一个专业人才。”

  她看向化妆师,期待的眨了眨。

  化妆师吸一口手中的烟,吐出烟雾:“你该不会让我跑私活吧?”

  她反问的语气不太坚定,要是苏梨有这个想法说出来自己当然会帮忙,两头跑是有点累,但之前苏梨在团队里也帮大家做了很多事情。

  化妆师还有点犹豫。

  苏梨了然,温柔的摇摇头:“不是的,我知道姐在这个圈子里呆很久了,你认识的人也很多,我希望你能帮我介绍个和你能力差不多的化妆师。”

  化妆师这个职位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一部分艺人常年栽在妆造上被媒体大写特写。

  苏梨并不打算让陆轻舟犯这样的错误。

  化妆师明白了,想了下自己的朋友圈,因人太多,她表示等回去休息时问一下。

  等到周予辞结束拍摄已经到了晚上,苏梨早早定好餐厅,周予辞被一群人围着走来,他看着苏梨,眼神示意她先上车,又过了一会周予辞才上来,身后跟着的孙佳佳长舒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她看见苏梨立马回复了点活力,蹦蹦跳跳要坐在苏梨的身旁,然而眼睁睁看着周予辞习惯性的坐在苏梨身侧,他还未卸妆,保持着刚刚拍摄需求的风格,解开质地较为冷硬的西装外套,他有些疲倦的往后靠了靠。

  孙佳佳鼓了鼓脸颊,她不敢直接对周予辞说,只要眼巴巴的盯着苏梨,希望苏梨自己能出来坐,今天首次独立上班她好辛苦想和苏梨说说顺便撒撒娇。

  而被她报以期望的苏梨则眼神专注的停留在周予辞身上,她微微靠过去轻声询问:“要不要现在卸妆?”

  周予辞往后仰头倒在车椅里,他阖着眼皮,声音几乎听不见的程度:“不想动。”

  “我帮你。”苏梨的声音也轻轻的,像一片羽毛扫过他的脸颊,周予辞眼睫动了动,忍住睁开眼的冲动,似从嗓子里推出的一个嗯字,同意了苏梨的提议。

  已经知道和苏梨同坐无望的孙佳佳对着抢先撒娇的周予辞撇撇嘴,她坐在同一行的座位,距离苏梨隔着一个过道和周予辞。

  眼看着苏梨仔细的替周予辞卸妆,她小心翼翼像是对待易碎的玩偶。

  打湿的卸妆棉先盖在双眼上,视野变得昏暗了,听觉和触觉在黑暗中滋长出更细微的感知能力,苏梨凑近的时候的呼吸,有些湿润的微热呼吸扑在他的下巴上,她手指完全不敢用力,柔软温热的指腹落在脸上——周予辞感觉出自己正在被珍视着,如珠似宝的被对待着。

  他自然垂下的指尖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被疼爱的感觉——像是从父母那来得来的温情与包容,周予辞闭着眼原本只想歇一歇,却不自觉的陷入一场云朵似的梦境里。

  再醒来的时候车上只剩下自己和司机。

  一看见他醒了,司机道:“小梨和佳佳已经走了,我们就快到家了。”

  周予辞坐起来一点,他看向车窗外黑漆漆的山路,他砰的拉开车窗,寒冷山风灌进来刮在身上很快卷走了身上原本的温度。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一眼,没有说话。

  他想再多停留一下,迎面的风吹得眼眶生疼,即将带走梦境最后残留的软绵绵,他顿了下,伸手拉上了车窗。

  司机只送他到家,便开车回自己家,于是周予辞独自下车走回别墅院子,别墅又只剩下两个人,他解锁大门进入别墅内。

  原本以为会是漆黑一片,但客厅点着一盏灯,张姨靠在沙发昏昏欲睡,一听到外面的响动声她立马惊醒,看见周予辞从黑暗中走入灯下。

  张姨:“小辞,饿不饿?”

  周予辞摇头,他说:“您去休息吧,没必要每次都等我。”

  张姨站起来,她拍拍睡得浑身僵硬的胳膊肩膀,说:“小梨留了东西给你,我想等你回来就立马给你的。”

  “什么?”大概是刚刚在车上睡了一会又吹了冷风,他嗓音微哑,看着张姨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他在沙发前坐下握起张姨提前倒好的热水在手中捂了捂手心,等到再次浑身发冷的身体再次回温,他的思绪也跟着活泛起来。

  张姨回来地给他一个纸袋。

  会是什么?

  周予辞想,目光触及到纸袋上的标签时已经隐隐约约有个猜想,他拿到手,表情淡淡的并未展现出什么,只是对张姨说:“您早点睡吧。”

  说罢便拎起纸袋回到自己的房间。

  说是他的房间也不对,那一整层都属于周予辞,将所有房间打通,只留一道门,他睡觉的床摆在正中间,那是同样不能被被人触碰的私人领域。

  周予辞将纸袋打开,里面是个纸盒,颇有重量,他将纸盒抽出来,猜测一点一点被印证,直到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套西装,高奢牌子的私人定制,价格有点贵,但以周予辞目前的财政状况几乎是随便买的程度,但他永远不穿这个牌子的衣服,没有直接向所有人宣布不穿,只是下意识的拒绝这个牌子的定制西装。

  第一次知道这个牌子是周予辞很小的时候,他的哥哥的成年礼上,那是一套黑色西装,听说订了两年,期间设计师来家里为哥哥修改过无数次。

  成年礼上穿上那身西装的哥哥果然很好看,透着别人触碰不到的尊贵,周予辞躲在楼上看,看哥哥作为继承人独当一面,父亲骄傲的向所有人介绍自己的儿子,所有人在这天为哥哥的成年感到开心欢呼。

  周予辞也想要一套那样的定制西装,或许是一个像哥哥那样的成年礼——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结果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成年那天分化,成为了一个omega,父亲来看时表现出一种欣喜,一种看到商品昂贵价格的欣喜,而早已经搬出去的哥哥自然没有回来。

  周予辞发烧烧得迷迷糊糊,没有西装,没有成年礼,也没有父亲向外对别人介绍自己的场景。

  他只是孤独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时已经是生日的第二天,张姨端来一个小小的蛋糕祝他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小辞。”

  他期望有个人这么对自己说。

  周予辞彻底打开纸盒,看到了藏在西装外套内的信,他吞咽了下,如沙漠旅人遇到了绿洲一般,从心里涌出一种浓郁的想要的**,不断翻涌着上升吞噬着他,同时周予辞感到一阵恐慌,一阵太好好到头的恐慌。

  他打开那封信,信纸上散发着属于苏梨身上才有的香气,他曾经问过苏梨那是什么味道,她说只是普通的洗衣液味道。

  苏梨笑着说:“就是那种很普通的,随便那个超市都能买得到的洗衣液味道。”

  此刻淡淡的香气在夜色中像是一缕缥缈的丝线缠绕着周予辞的心脏。

  字迹清秀,很工整,带着苏梨身上明显的个人特征,她总是很认真的对待一切事情,周予辞几乎都能想到她写这封信时的认真神态。

  信是写给十八岁的周予辞。

  两页纸的内容,温柔祝福他未来人生漫漫找到自己所爱。

  落款是:苏梨

  他看完,神色怔怔,心脏跳动猛烈,周予辞将信纸折了折,看见信纸背后一点黑色笔迹,他有所预感的翻过来,看见小小一句话。

  小辞,别等任何人来爱你,要自己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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