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_黄金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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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屋檐下清脆的风铃声里,一身盛大婚服的牧汉霄站在牧羽面前,投落无情的阴影。

  人群窃窃私语中,赵梦令站起身,椅子拖过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抱歉各位,我家小孩都怪爱闹腾的。”

  赵梦令和气笑着对所有人致歉,端起慈爱的面孔对牧泽驹说,“阿驹,把你弟弟带下去好生坐着。可不许再闹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牧云霆此时也缓缓开口:“牧羽,回去坐下。”

  牧泽驹马上抓住牧羽手腕把他拽了下去。

  中断的婚礼这才得以继续进行。

  牧泽驹把牧羽抓到自己旁边坐。兰末本未受邀,来得突兀,小心凑到牧羽旁边坐下,好奇地东看西看。

  牧羽却好像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只神色如常和兰末聊天,和其他人攀谈喝酒,你敬一杯我回一杯,转眼就三杯酒下肚。

  牧泽驹皱眉:“你少喝点。”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不喝酒?”牧羽端着酒杯笑眯眯过来,“庆祝我们大哥终于嫁出去,干杯!”

  牧泽驹都想封住他的嘴,看他又喝下一杯,不耐拿走他的酒杯:“让你少喝点!李冰呢!谁让你从医院跑出来的?”

  牧羽故作吃惊状:“原来你们都知道我在住院啊?我还以为没人知道呢。”

  牧泽驹黑着脸不说话了。一旁兰末拉拉他,“哥,真别喝了,你身体还没好全。”

  牧泽驹从刚才就注意这女孩,疑问:“这位是?”

  牧羽还没说话,兰末马上答:“我是小羽哥的朋友,我是护士,会监护小羽哥的身体健康的。”

  牧泽驹被他俩搞得彻底无语。他低声提醒牧羽:“放乖点,别在你大哥婚礼上捣乱。”

  牧羽哼着小歌轻轻晃酒杯:“哥,我可是拖着病体也要来参加婚礼为大哥送上祝福,怎么能说我捣乱,太伤心了。”

  兰末说:“是啊泽驹哥哥,小羽哥住院这么久,你们怎么都不来看他?”

  一个牧羽就够牧泽驹烦了,现在又不知哪来个自来熟的小姑娘。听说妈妈和大哥给牧羽介绍了个对象,难道就是这位?

  他很难相信的是,牧羽竟然真的接受了一位“安排的未婚妻”。

  他从前不懂事的时候和牧羽掐过不少架,牧羽那点阴暗的小性子他一清二楚。他也不会天真到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牧羽会真的转性。

  牧知野就坐在牧泽驹旁边,抱着手臂冷着脸。牧羽好像这才注意到他,眼睛一亮:“小野,原来你也来了?”

  牧知野闭上眼深呼吸,一副下一秒就要气炸的样子。牧羽笑嘻嘻搭着牧泽驹的椅子凑上前要和他碰杯,“弟弟别生气了,你被我揍一拳,我被你妈抽一顿,咱俩扯平啦。”

  牧知野咬牙切齿:“别叫我弟弟!”

  牧泽驹隔在两人中间:“今天谁都别闹事啊。”

  “不过小野欺负女孩子也没关系吗?”牧羽像没听见牧泽驹在说话,好奇问,“我们赵女士都不管教一下她的宝贝儿子?”

  牧知野傲慢扬起头冷笑,“我妈为什么要罚我?我被一个杂种推进水里,她心疼还来不及。我告诉你牧羽,不管我做什么事都没有人会罚我,我爸妈不会,大哥也不会!”

  牧泽驹不悦开口:“小野!”

  牧羽点点头,礼貌道:“也对,难怪长成个废物,原来是被宠成这样的,好可怜哦。”

  “你”

  牧羽放肆笑起来。他不再理会那兄弟俩,拿起酒杯转头就和人敬酒,也不看对方是谁就人来疯凑上去,称兄道弟勾肩搭背,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大家同喜贺喜,喝酒喝酒。

  牧羽虽有病容,一张脸却太鲜亮,人群之中扎眼得很。他在外人面前健谈,许多人端着酒杯过来与他攀谈。牧羽心情很好地来者不拒,不理会兰末和牧泽驹的阻拦,来一杯喝一杯,很快脸颊飞起晕红,含着水光的眼睛也醉了,薄唇嫣红一片。

  他正与不知道谁瞎扯国际经济形势,手中斟满的酒杯就被突兀拿走,放在了桌上。

  满桌人纷纷站起来,牧羽转过头,见牧汉霄和柳姝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后。

  牧汉霄一来,牧羽身边一群他脸都不认识的人就散了。男人的边界感极强,若他不发一言,就没有人敢靠近他的领地。

  “大哥”牧羽拖长声音,一双撩人的眼中熏染着醉意,“别扫兴嘛。”

  牧汉霄把他按住:“谁让他喝的酒?”

  一时无人说话,牧泽驹硬着头皮说:“大哥,我拦不住他。”

  牧汉霄的脸色算不上和善,大喜的日子也不知道要笑一笑。兰末说:“牧大哥别生气,都怪我,是我没有看护好小羽哥。”

  牧汉霄的目光落在兰末身上。兰末无知无觉的,笑着对他身边的柳姝嫣打招呼:“柳姐姐,好久不见。”

  牧羽好奇问:“你们认识?”

  柳姝嫣的脸色已不像方才那么难看。她温和说:“之前在英国待过两年,认识了兰末。她当时还在念书呢,一晃眼都毕业了。”

  兰末笑得甜美:“没想到今天凑巧来的竟然是柳姐姐的婚礼,来得突然都没准备礼物,请牧大哥和柳姐姐见谅。”

  她有模有样拿起酒杯给自己斟满酒举起:“我自罚一杯!”

  牧羽还在旁边给她竖大拇指:“豪气!”

  牧泽驹都没眼看了。

  牧汉霄:“阿驹,把牧羽带去休息。”

  趁大哥口气还平和,牧泽驹拖着还闹腾要喝酒的牧羽,顺手带走了懵懂不着调的兰末,离开了这个令他头痛的是非之地。

  牧羽不负众望,在兀自跑出医院后喝了一肚子酒,当晚就胃绞痛发作,发起高烧。牧泽驹一天天工作没干成,净两头送牧羽上医院了。牧羽在病房里吐,挂点滴,兰末着急的声音时而从病房里传来,牧泽驹在走廊外和秘书打电话,安排工作延期。

  照以前他早就甩手走了。但他现在一看到牧羽就想到那天晚上,大哥忽然联系他让他回碧波堂。大哥的话他从来不敢不听,他赶回大宅,就看到牧羽跪在书房里,母亲的保镖手里拿着家法站在牧羽面前。

  他对“家法”有很深的心理阴影,一看到鞭子心中当即一惊。牧羽被母亲生生打吐了血,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牧羽不像他们三个兄弟,他是真的经不起这么打母亲明明知道,可她还是下了这么重的手。

  牧泽驹再烦牧羽也不想出人命,更何况......是大哥让他来的。

  他一时难以去理清这其中复杂的联系,只能先劝说母亲,赶紧把牧羽带走送去了医院。

  牧泽驹烦躁在楼道窗边抽了很久的烟。他回去看了眼牧羽的情况,牧羽吐完后被喂了药,很快发着烧睡着了。兰末在一旁看护,见牧泽驹进来,问:“泽驹哥哥,你要走了吗?”

  牧泽驹沉默皱眉看了熟睡的牧羽一会儿,最后还是说:“麻烦你照顾他。”

  然后转过身,离开了病房。

  牧羽烧了一天一夜。李冰寸步不离守在他床边,对于牧羽和兰末偷跑出医院的行为他不满又无奈,似乎已经对自家雇主经常性的跳脱行为习惯了。

  李冰作为牧羽的家庭医生很负责,尽管雇主抽烟喝酒作天作地不爱惜身体,他也依然如一位尽心尽力的老母亲一般定时给牧羽做体检,叮嘱他适量用药,保持作息和饮食规律,少抽烟少喝酒。

  虽然牧羽几乎不听就是了。

  李冰去为牧羽开了药,回到病房后就见牧羽醒了。病床上的人苍白慵懒,充满病弱感地依靠在床头,今天阳光正好,温暖光线洒落在他的身上,他出神望着墙壁,不知在想什么。

  李冰来到床边,拿起水壶为他倒水,“好受点了吗?”

  牧羽不作声,随手接过他倒来的水慢吞吞喝。他一病就要瘦,锁骨瘦得衣领都空荡,下巴尖尖,唇都像更薄了。

  李冰脾气很好,对牧羽这样毫无配合精神的雇主也极有耐心。他温和地对牧羽说,“酒是不能再喝了。”

  牧羽懒洋洋答应:“好。”

  “烟一定要少抽。您最近失眠加重,尼古丁对您的大脑有刺激作用,不利于睡前安神。”

  “再来点褪黑素。”

  “您已经吃完一整瓶了。”

  牧羽又走神了。他若有所思垂着眸,看水杯里残余的清水中倒映摇晃的金色碎影。

  他自言自语:“为什么?”

  李冰看着他。牧羽的思维不知又跳到哪里去,他忽然拔了手上的输液针,李冰的眼皮跳了一下。

  牧羽掀开被子开始换衣服,李冰起身站在一旁,“牧先生,至少把针打完?”

  牧羽套上外衣,穿鞋,“开车来的?”

  “是。”

  “送我去牧汉霄那。”

  “牧先生......”

  牧羽起身整理好衣领,兀自往门外走,“不愿意?我自己去。”

  牧羽拉开病房门,晃悠悠走了。李冰头痛看一眼往外滴水的输液针,不得不一边拿出手机给兰末打电话请她收拾房间,一边快步出门去追牧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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