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疯魔
第471章疯魔
小镇的夜晚阴郁晦暗。
一轮红月高悬于天。
血色光芒洒落下来，将所有一切都涂抹成暗红颜色。
无论是各种建筑，还是街道地面，就像是被血水浸泡过一样。
唯一有所区别的地方，便只有那对“青梅竹马”的身影。
在这个极不正常的小镇，也只有他们两个看上去还比较正常。
至少两人还保持着人的样貌。
并且也没有被红月光芒浸染，和其他东西一样投射出鲜红如血的色彩。
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
他们却又最不正常。
就像是那里没有任何人存在，自然无法引起她的注意。
章嵇摘下头盔，又随手扯断皮甲，语气随意问了一句，“老师准备提前到什么时候？”
又有一双双猩红眼眸亮起，和他一起朝着章嵇看去。
而且他竟然看走了眼，直到现在才在心生疑惑的情况下，发现了些许的端倪。
说到此处，他身后黑暗涌动，死意升腾，犹如在清幽僻静的小径道旁，开辟出一方独立于天地之外的虚幻空间。
这让我感到困惑迷茫，还有止不住的恐惧，在一点点侵蚀着自己的精神，甚至可能因此而癫狂发疯。
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卫韬身上，面上露出一丝莫名笑容。
小盈笑意靥靥，轻声细语，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章嵇面无表情，随手丢掉满是豁口的长刀，打开一只酒袋向口中灌去。
“你接引上古凶邪玄念真意入体，应该很容易便能理解我所说的意思。”
“至于我和星环之主的关系，当小盈师姐亡故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卫韬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面上浮现疑惑表情。
“是啊，它就像是一只眼睛。”
她从头到尾没有朝路边看上一眼。
章嵇收回视线，低低叹了口气，“你看明白了吗？”
两人闲谈几句，携手转身离开。
在此过程中，他有如神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此时的银月就是星核，也是界主本源所在。”
结果就他们两个没有承载月光，摆出来一副特立独行的模样。
不知道多久之后。
然后，章嵇的小盈师姐死了。
就像是完全遗忘了两人的交谈。
章嵇刚刚那一步踏出，给他带来极度熟悉的感觉。
轰！！！
陡然红光暴涨，将大片风雪笼罩其中。
“有没有发现它很特别？”
更重要的是，章嵇的虚空纵横神通似是天生，比他这样通过传承种子半路出家的选手，还要更加契合自身，施展起来一次比一次自然，甚至快要到了浑然天成的程度。
还有灵气断断续续的运转，怕是也和此有所关联。
“这画风变得太快，让我都有些不太适应。”
“整个星环的崩溃瓦解？”
“再说我为什么能避开界主的收割，或许是因为虚空纵横的缘故，牠将我当成了最后用来逃生保命的容器，给予了我少许属于界主的能力。
一座孤坟立于镇外。
卫韬作为旁观者，见证了章嵇实力层次的急速攀升，同时也深刻认识到了其性格的极度两面性。
“章嵇施展的不是灵术！”
卫韬表情平静，语气温和，“就算它是一只竖瞳，那又有什么打紧，你还是见得太少，等什么时候见得多了，差不多也就习惯了。”
而且在成为神术师后，章嵇愈发霸道强悍，甚至能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将小盈也托举起来，成为了神术师的一员。
“你做得很好，血炼之法进境如此之快，甚至有些出乎了老夫的预料。”
但更普罗大众的看法，则应该是无法融入环境，与整个大势背道而驰，如此受到排斥压迫也是应有之意。
和前次见面时丰神俊逸的模样相比，根本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牠莫说从大破灭造成的损伤中恢复过来，还必定要由沉眠变为永眠，为小盈之死进行陪葬！”
其他所有一切都被红月映照，犹如被鲜血侵蚀浸泡。
尤其是在星环之内修行的时候，对于其他灵术师难如登天的关口，在他这里却像是吃饭喝水那般简单。
紧接着，他忽然一步踏出，毫无征兆便消失在了茫茫风雪深处。
章嵇低下头来，“我十年前第一次发现它的不同，但在后面的日子里，高悬天际的却又变回了清冷皎洁的银月，而不是那只还会眨动的竖瞳。”
“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世间所有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两人一步踏出，周围场景骤然生变。
此时此刻，他的目光深邃明亮，和之前历次场景完全不一样。
“他就是章嵇，刚刚是十来岁的小男孩，现在却是长大成人之后的模样。”
但是，我却是有些不太清楚，章嵇前辈和界主之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为什么能有如天助成就神术师，之后又能避开界主对于神术师的无差别收割。
“现在的我，其实只是本体借助界主之力，提前留下的一丝真意执念而已。”
“眼睛这种东西，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就像是一条主线，让章嵇不惜一切代价提升，通过自身虚空纵横的神通，将修为层次一路破境攀升，直至踏入神术师的行列。
卫韬相隔数米，紧随其后。
接下来，数个场景接连变幻。
卫韬若有所思，不由得想到了诸灵归因，来自于黑暗虚空深处的圣灵玄念。
就像是那里出现了一道空间断层，让他悄无声息没入其中，完全断绝了和此方天地的联系。
一边是黑，一边是白。
“看到了，它又大又圆，也确实非常特别。”
坟前气氛沉重压抑。
然后又一点点抬头，看向了天空之中的那轮明月。
章嵇微微皱眉，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血月映照在小男孩的背上，隐隐出现了奇怪的折射。
周身灵气萦绕，犹如神仙眷侣月下漫步。
待到一切稳定下来，卫韬不由得眯起眼睛，看着身前古朴典雅的建筑，浑然没有了刚才血月当空，残垣断壁遍地的模样。
大战一触即发，只要出手便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和其他居于星核之内的神术师一起，毫无征兆便洞天之域破碎消失，真灵肉身不存，死得不能再死。
“它们会对我生出威胁，却又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如此恐怖而又奇怪的感觉。”
尤其是冲刺的重装骑兵，飙飞的骨肉鲜血，顿时让卫韬有些神思恍惚，莫名生出回到大周北荒的错觉。
时间一点点过去。
他的目光落在那轮圆月上面，忽然发现它真的变成了一只银色竖瞳，还在朝着下方缓缓眨动。
就像是那里存在着看不见的断层，就连月光都能被从中分割开来。
卫韬默默思索，观察着两人动作，倾听着他们的交谈。
“不是很多人，而是所有人。”
再加之大破灭让星环之主重伤濒死陷入沉眠，我才能得以藏匿潜逃辗转求活。”
但是，章嵇却是忽然停下了脚步。
章嵇面无表情说着，转头朝着一侧看了一眼。
“有道是师长有事，弟子服其劳，既然老师一心求死，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满足了你的愿望，也算是全了你我之间的师徒情谊。”
往好听的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她在与不在，就是白与黑的完美分界线。
“面对着你，我本能感到了紧张。”
“太差了，他的天赋实在是太差了，看得让我都有些着急上火。
哧！
一道寒光闪过，溅起大蓬鲜血。
“就像是一只竖瞳，还在对着我们缓缓眨动。”
卫韬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点，已然是做好了暴起出手的准备。
卫韬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岂不是会有很多人因此死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章嵇想尽一切办法查找神术师死亡的原因，甚至深度涉猎各种邪法，想要将早成枯骨的小盈复活过来。
而在此期间，从头到尾贯穿下来的，则是章嵇心中所想，天上到底是月亮还是竖瞳的执念。
但是，他一次次尝试，又一次次以失败而告终。
他只是牵起小盈的手，开始缓缓向前走去。
卫韬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看明白了一些，却又不是特别明白。”
“这里应该是一处修行门派，他和小盈都进入其中，开始了灵术的学习与修行。”
卫韬环视四周，发现又回到了最初时的那座小镇。
“不过看两人演示灵术的表现，章嵇运转御使的灵力颇为滞涩，有种莫名奇怪的断断续续感觉，比起小盈的自然灵动，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面。”
卫韬默立一旁，和章嵇一起注视着小盈的尸体，久久沉默不语。
“你看到那个月亮了吗？”
刹那时间过后，章嵇吸尽最后一滴鲜血，随手将重伤垂死的老者丢在地上。
除此之外，我同样有些好奇，章嵇前辈既然已经死了，又如何能出现在虚空星路之内，甚至还保留了一丝自主意识，制造出这样一幕幕场景，可以与我这个旁观者进行交流。”
他越说声音越大，语气也愈发激动起来，“以我的能力，再加上我本就生于星环、长于星环，哪怕是殚精竭虑倾其所有，再找来虚空之眼行者作为助力，怕是也难以将星环之主真正置于死地。
一边是无可挑剔的圣人君子。
就像是游离于整个山镇之外，和周围一切都有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
章嵇叹了口气，“下层星环为根基，中上星环为枝干，星核则为本源，又养神术师和灵术师为己所用，四者合一方为星环之主，纵然经历过不止一次大破灭，也能绝地求生，以图东山再起。”
竟然是虚空纵横。
章嵇微微一笑，抬手朝着夜空指去。
“真意执念？”
章嵇在坟前摆上了一桌席面，将一壶酒水倒在墓前，忽然又转头看来一眼。
卫韬没有说话，顺着章嵇的手指看去。
而这一切，都和小盈密切相关。
天空月色如水，繁星点点。
“原来你不是装傻，而真就是个傻子。”
他头戴铁盔，穿着一件破旧皮甲，脚上还踏着沾满鲜血的马靴。
章嵇说到此处，面上露出一丝笑容，“不过在看到你之后，我就知道，我应该已经死了。”
“本来还打算让你多活几天，没想到你这么着急去死。”
几步迈出之后，周边景象陡然生变。
“这里也没有任何灵气能够被感知，所以说此地很有可能不在星环，而是其他天地界域之内。
“或者说，在我看来，它本就是一只眼睛。”
绝对是如假包换的虚空纵横神通。
入目处是一望无际的洁白。
唰！
卫韬眼前又是一花，心中却是充满惊讶。
但是，星环被厚重迷雾笼罩，就连我都难以破开束缚抽身离开，他现在连神术师都还不是，怎么会远离星环，降临到其他世界？”
卫韬眉头紧皱，又看到一个枯瘦如柴的老者悄然出现，来到了章嵇和满地尸体的近前。
也让他渐渐陷入绝望，转而开始疯狂寻找背后隐藏的真相。
一个面如冠玉、身材颀长的年轻人推门而出，身后还跟着亭亭玉立的美貌少女。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你看到那个月亮了吗，有没有发现它很特别？”
但是，现在我已经成为一名灵术师，拥有了其他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能力，它却竟然再次变成了眼睛，又一次朝着我缓缓眨动。”
卫韬看着他们越走越近，直至来到自己身旁。
另一边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视生命为草芥的恐怖妖魔。
小男孩像是忘记了他的存在，根本没有和名叫小盈的女孩提上一嘴。
也没有转头再看卫韬一眼。
声音落下，章嵇便再也没有开口。
或许这便是我不惜身死，也要将洞天之域送给你的主要原因。”
章嵇慢慢说着，身旁的美丽女子一动不动。
章嵇叹了口气，第二次问出相同的问题。
还有一只头颅高高飞起，旋转翻滚落在雪地。
“在这只竖瞳的注视下，我感觉所有一切不再真实，就连自幼一起长大的小盈，似乎都变得有些虚幻和陌生。
仿佛他就是位面之子，上体天心，下顺灵意，每一步踏出都是最佳选择。
卫韬跟着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做出回应，“它就像是一只眼睛，还在对你缓缓眨动。”
枯瘦老者阴沉笑着，声音凄厉犹如夜枭，“原本在老夫看来，还需要再等待一段时间，让你汲取的鲜血之力沉淀凝练，这样才好供我消化吸收。
仿佛在这一刻，除了他和卫韬之外，其他所有一切忽然定格，就连时间都为之暂停。
他盯着卫韬身后的涌动黑暗，与那些越来越亮的眼眸对视，整个人仿佛变得愈发茫然。
卫韬沉默一下，缓缓说道，“我知道它就是界主观察天地的眼睛，也知道章嵇前辈虚空纵横，不断借助穿梭降临强化自身真灵神魂，成为第一神术师绝对算是实至名归。
他看着章嵇喝完一袋烈酒，又开始凌空抽取尸体尚未凝固的血液，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而对于小盈而言，却是从头到尾没有向这边看上一眼，仿佛那里就只有一团空气，而不是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卫韬眼前一花，待到看清楚身边景象时，不由得眉头皱起，瞳孔微微收缩。
“这件事情我记了很久，长大以后不知多少次回想起来，都认为这只是孩提时候的臆想，自己编织出来的可笑而又有趣的念头。
淡淡光芒映照四方，营造出安然静谧之景象。
但你就不一样了，接引上古凶邪真意入体，又继承吾之洞天之域成就神术师，界主只要对你进行吞噬吸收，便很有可能被侵蚀污染星核，进而引发整个星环的崩溃瓦解。
灵力运转已经不能说是断断续续，就像是在他身边存在着空间断层，根本无法圆转顺畅施展灵术，这种资质到底是怎么成就的神术师，而且还是上代的第一神术师！？”
老者缓缓抬手，指尖一点血光凝聚，“老夫既然已经直白告诉了你，那么自然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章嵇停顿一下，再开口时颇多感慨叹息，“上古凶邪真意，虚空纵横神通，不灭真体法身，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从哪里找到的你，竟然能够做到这样令人惊讶赞叹的程度。
章嵇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就像是下层星环一样，作为牠的根基，便是在上次大破灭中被我因势导利，直接将其毁灭，想来中层上层星环亦会如此。”
怪不得血色月光照在小男孩后背，会出现奇怪的折射现象。
唰！
场景再次转换。
“就像是我一样，最近身后总是跟着一群小动物，不也是该吃吃该睡睡，什么事情都不耽误？”
结果你的提升速度实在太快，老夫也不敢再耽误下去，只能是将动手时间大幅提前。”
所以说，我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提升实力，如此才有可能真正弄清，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情。”
章嵇虚空纵横，自外域返回时，见到的便是她残破不堪的尸体。
甚至不知道有人站在道边。
卫韬站在道边，目光落在两人身上，面上浮现若有所思的表情。
两人窃窃私语，举止亲昵。
卫韬垂下眼睛，“有人说我是疯子，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疯子。”
“不疯魔，不成活，更何况我已经死了。”
章嵇满面笑容，“退一步讲，早在小盈亡故的时候，我的心就早已经死了，自此之后还活着的，不过是只为报仇的行尸走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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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夜晚阴郁晦暗。
一轮红月高悬于天。
血色光芒洒落下来，将所有一切都涂抹成暗红颜色。
无论是各种建筑，还是街道地面，就像是被血水浸泡过一样。
唯一有所区别的地方，便只有那对“青梅竹马”的身影。
在这个极不正常的小镇，也只有他们两个看上去还比较正常。
至少两人还保持着人的样貌。
并且也没有被红月光芒浸染，和其他东西一样投射出鲜红如血的色彩。
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
他们却又最不正常。
就像是那里没有任何人存在，自然无法引起她的注意。
章嵇摘下头盔，又随手扯断皮甲，语气随意问了一句，“老师准备提前到什么时候？”
又有一双双猩红眼眸亮起，和他一起朝着章嵇看去。
而且他竟然看走了眼，直到现在才在心生疑惑的情况下，发现了些许的端倪。
说到此处，他身后黑暗涌动，死意升腾，犹如在清幽僻静的小径道旁，开辟出一方独立于天地之外的虚幻空间。
这让我感到困惑迷茫，还有止不住的恐惧，在一点点侵蚀着自己的精神，甚至可能因此而癫狂发疯。
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卫韬身上，面上露出一丝莫名笑容。
小盈笑意靥靥，轻声细语，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章嵇面无表情，随手丢掉满是豁口的长刀，打开一只酒袋向口中灌去。
“你接引上古凶邪玄念真意入体，应该很容易便能理解我所说的意思。”
“至于我和星环之主的关系，当小盈师姐亡故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卫韬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面上浮现疑惑表情。
“是啊，它就像是一只眼睛。”
她从头到尾没有朝路边看上一眼。
章嵇收回视线，低低叹了口气，“你看明白了吗？”
两人闲谈几句，携手转身离开。
在此过程中，他有如神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此时的银月就是星核，也是界主本源所在。”
结果就他们两个没有承载月光，摆出来一副特立独行的模样。
不知道多久之后。
然后，章嵇的小盈师姐死了。
就像是完全遗忘了两人的交谈。
章嵇刚刚那一步踏出，给他带来极度熟悉的感觉。
轰！！！
陡然红光暴涨，将大片风雪笼罩其中。
“有没有发现它很特别？”
更重要的是，章嵇的虚空纵横神通似是天生，比他这样通过传承种子半路出家的选手，还要更加契合自身，施展起来一次比一次自然，甚至快要到了浑然天成的程度。
还有灵气断断续续的运转，怕是也和此有所关联。
“这画风变得太快，让我都有些不太适应。”
“整个星环的崩溃瓦解？”
“再说我为什么能避开界主的收割，或许是因为虚空纵横的缘故，牠将我当成了最后用来逃生保命的容器，给予了我少许属于界主的能力。
一座孤坟立于镇外。
卫韬作为旁观者，见证了章嵇实力层次的急速攀升，同时也深刻认识到了其性格的极度两面性。
“章嵇施展的不是灵术！”
卫韬表情平静，语气温和，“就算它是一只竖瞳，那又有什么打紧，你还是见得太少，等什么时候见得多了，差不多也就习惯了。”
而且在成为神术师后，章嵇愈发霸道强悍，甚至能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将小盈也托举起来，成为了神术师的一员。
“你做得很好，血炼之法进境如此之快，甚至有些出乎了老夫的预料。”
但更普罗大众的看法，则应该是无法融入环境，与整个大势背道而驰，如此受到排斥压迫也是应有之意。
和前次见面时丰神俊逸的模样相比，根本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牠莫说从大破灭造成的损伤中恢复过来，还必定要由沉眠变为永眠，为小盈之死进行陪葬！”
其他所有一切都被红月映照，犹如被鲜血侵蚀浸泡。
尤其是在星环之内修行的时候，对于其他灵术师难如登天的关口，在他这里却像是吃饭喝水那般简单。
紧接着，他忽然一步踏出，毫无征兆便消失在了茫茫风雪深处。
章嵇低下头来，“我十年前第一次发现它的不同，但在后面的日子里，高悬天际的却又变回了清冷皎洁的银月，而不是那只还会眨动的竖瞳。”
“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世间所有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两人一步踏出，周围场景骤然生变。
此时此刻，他的目光深邃明亮，和之前历次场景完全不一样。
“他就是章嵇，刚刚是十来岁的小男孩，现在却是长大成人之后的模样。”
但是，我却是有些不太清楚，章嵇前辈和界主之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为什么能有如天助成就神术师，之后又能避开界主对于神术师的无差别收割。
“现在的我，其实只是本体借助界主之力，提前留下的一丝真意执念而已。”
“眼睛这种东西，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就像是一条主线，让章嵇不惜一切代价提升，通过自身虚空纵横的神通，将修为层次一路破境攀升，直至踏入神术师的行列。
卫韬相隔数米，紧随其后。
接下来，数个场景接连变幻。
卫韬若有所思，不由得想到了诸灵归因，来自于黑暗虚空深处的圣灵玄念。
就像是那里出现了一道空间断层，让他悄无声息没入其中，完全断绝了和此方天地的联系。
一边是黑，一边是白。
“看到了，它又大又圆，也确实非常特别。”
坟前气氛沉重压抑。
然后又一点点抬头，看向了天空之中的那轮明月。
章嵇微微皱眉，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血月映照在小男孩的背上，隐隐出现了奇怪的折射。
周身灵气萦绕，犹如神仙眷侣月下漫步。
待到一切稳定下来，卫韬不由得眯起眼睛，看着身前古朴典雅的建筑，浑然没有了刚才血月当空，残垣断壁遍地的模样。
大战一触即发，只要出手便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和其他居于星核之内的神术师一起，毫无征兆便洞天之域破碎消失，真灵肉身不存，死得不能再死。
“它们会对我生出威胁，却又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如此恐怖而又奇怪的感觉。”
尤其是冲刺的重装骑兵，飙飞的骨肉鲜血，顿时让卫韬有些神思恍惚，莫名生出回到大周北荒的错觉。
时间一点点过去。
他的目光落在那轮圆月上面，忽然发现它真的变成了一只银色竖瞳，还在朝着下方缓缓眨动。
就像是那里存在着看不见的断层，就连月光都能被从中分割开来。
卫韬默默思索，观察着两人动作，倾听着他们的交谈。
“不是很多人，而是所有人。”
再加之大破灭让星环之主重伤濒死陷入沉眠，我才能得以藏匿潜逃辗转求活。”
但是，章嵇却是忽然停下了脚步。
章嵇面无表情说着，转头朝着一侧看了一眼。
“有道是师长有事，弟子服其劳，既然老师一心求死，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满足了你的愿望，也算是全了你我之间的师徒情谊。”
往好听的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她在与不在，就是白与黑的完美分界线。
“面对着你，我本能感到了紧张。”
“太差了，他的天赋实在是太差了，看得让我都有些着急上火。
哧！
一道寒光闪过，溅起大蓬鲜血。
“就像是一只竖瞳，还在对着我们缓缓眨动。”
卫韬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点，已然是做好了暴起出手的准备。
卫韬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岂不是会有很多人因此死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章嵇想尽一切办法查找神术师死亡的原因，甚至深度涉猎各种邪法，想要将早成枯骨的小盈复活过来。
而在此期间，从头到尾贯穿下来的，则是章嵇心中所想，天上到底是月亮还是竖瞳的执念。
但是，他一次次尝试，又一次次以失败而告终。
他只是牵起小盈的手，开始缓缓向前走去。
卫韬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看明白了一些，却又不是特别明白。”
“这里应该是一处修行门派，他和小盈都进入其中，开始了灵术的学习与修行。”
卫韬环视四周，发现又回到了最初时的那座小镇。
“不过看两人演示灵术的表现，章嵇运转御使的灵力颇为滞涩，有种莫名奇怪的断断续续感觉，比起小盈的自然灵动，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面。”
卫韬默立一旁，和章嵇一起注视着小盈的尸体，久久沉默不语。
“你看到那个月亮了吗？”
刹那时间过后，章嵇吸尽最后一滴鲜血，随手将重伤垂死的老者丢在地上。
除此之外，我同样有些好奇，章嵇前辈既然已经死了，又如何能出现在虚空星路之内，甚至还保留了一丝自主意识，制造出这样一幕幕场景，可以与我这个旁观者进行交流。”
他越说声音越大，语气也愈发激动起来，“以我的能力，再加上我本就生于星环、长于星环，哪怕是殚精竭虑倾其所有，再找来虚空之眼行者作为助力，怕是也难以将星环之主真正置于死地。
一边是无可挑剔的圣人君子。
就像是游离于整个山镇之外，和周围一切都有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
章嵇叹了口气，“下层星环为根基，中上星环为枝干，星核则为本源，又养神术师和灵术师为己所用，四者合一方为星环之主，纵然经历过不止一次大破灭，也能绝地求生，以图东山再起。”
竟然是虚空纵横。
章嵇微微一笑，抬手朝着夜空指去。
“真意执念？”
章嵇在坟前摆上了一桌席面，将一壶酒水倒在墓前，忽然又转头看来一眼。
卫韬没有说话，顺着章嵇的手指看去。
而这一切，都和小盈密切相关。
天空月色如水，繁星点点。
“原来你不是装傻，而真就是个傻子。”
他头戴铁盔，穿着一件破旧皮甲，脚上还踏着沾满鲜血的马靴。
章嵇说到此处，面上露出一丝笑容，“不过在看到你之后，我就知道，我应该已经死了。”
“本来还打算让你多活几天，没想到你这么着急去死。”
几步迈出之后，周边景象陡然生变。
“这里也没有任何灵气能够被感知，所以说此地很有可能不在星环，而是其他天地界域之内。
“或者说，在我看来，它本就是一只眼睛。”
绝对是如假包换的虚空纵横神通。
入目处是一望无际的洁白。
唰！
卫韬眼前又是一花，心中却是充满惊讶。
但是，星环被厚重迷雾笼罩，就连我都难以破开束缚抽身离开，他现在连神术师都还不是，怎么会远离星环，降临到其他世界？”
卫韬眉头紧皱，又看到一个枯瘦如柴的老者悄然出现，来到了章嵇和满地尸体的近前。
也让他渐渐陷入绝望，转而开始疯狂寻找背后隐藏的真相。
一个面如冠玉、身材颀长的年轻人推门而出，身后还跟着亭亭玉立的美貌少女。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你看到那个月亮了吗，有没有发现它很特别？”
但是，现在我已经成为一名灵术师，拥有了其他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能力，它却竟然再次变成了眼睛，又一次朝着我缓缓眨动。”
卫韬看着他们越走越近，直至来到自己身旁。
另一边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视生命为草芥的恐怖妖魔。
小男孩像是忘记了他的存在，根本没有和名叫小盈的女孩提上一嘴。
也没有转头再看卫韬一眼。
声音落下，章嵇便再也没有开口。
或许这便是我不惜身死，也要将洞天之域送给你的主要原因。”
章嵇慢慢说着，身旁的美丽女子一动不动。
章嵇叹了口气，第二次问出相同的问题。
还有一只头颅高高飞起，旋转翻滚落在雪地。
“在这只竖瞳的注视下，我感觉所有一切不再真实，就连自幼一起长大的小盈，似乎都变得有些虚幻和陌生。
仿佛他就是位面之子，上体天心，下顺灵意，每一步踏出都是最佳选择。
卫韬跟着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做出回应，“它就像是一只眼睛，还在对你缓缓眨动。”
枯瘦老者阴沉笑着，声音凄厉犹如夜枭，“原本在老夫看来，还需要再等待一段时间，让你汲取的鲜血之力沉淀凝练，这样才好供我消化吸收。
仿佛在这一刻，除了他和卫韬之外，其他所有一切忽然定格，就连时间都为之暂停。
他盯着卫韬身后的涌动黑暗，与那些越来越亮的眼眸对视，整个人仿佛变得愈发茫然。
卫韬沉默一下，缓缓说道，“我知道它就是界主观察天地的眼睛，也知道章嵇前辈虚空纵横，不断借助穿梭降临强化自身真灵神魂，成为第一神术师绝对算是实至名归。
他看着章嵇喝完一袋烈酒，又开始凌空抽取尸体尚未凝固的血液，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而对于小盈而言，却是从头到尾没有向这边看上一眼，仿佛那里就只有一团空气，而不是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卫韬眼前一花，待到看清楚身边景象时，不由得眉头皱起，瞳孔微微收缩。
“这件事情我记了很久，长大以后不知多少次回想起来，都认为这只是孩提时候的臆想，自己编织出来的可笑而又有趣的念头。
淡淡光芒映照四方，营造出安然静谧之景象。
但你就不一样了，接引上古凶邪真意入体，又继承吾之洞天之域成就神术师，界主只要对你进行吞噬吸收，便很有可能被侵蚀污染星核，进而引发整个星环的崩溃瓦解。
灵力运转已经不能说是断断续续，就像是在他身边存在着空间断层，根本无法圆转顺畅施展灵术，这种资质到底是怎么成就的神术师，而且还是上代的第一神术师！？”
老者缓缓抬手，指尖一点血光凝聚，“老夫既然已经直白告诉了你，那么自然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章嵇停顿一下，再开口时颇多感慨叹息，“上古凶邪真意，虚空纵横神通，不灭真体法身，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从哪里找到的你，竟然能够做到这样令人惊讶赞叹的程度。
章嵇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就像是下层星环一样，作为牠的根基，便是在上次大破灭中被我因势导利，直接将其毁灭，想来中层上层星环亦会如此。”
怪不得血色月光照在小男孩后背，会出现奇怪的折射现象。
唰！
场景再次转换。
“就像是我一样，最近身后总是跟着一群小动物，不也是该吃吃该睡睡，什么事情都不耽误？”
结果你的提升速度实在太快，老夫也不敢再耽误下去，只能是将动手时间大幅提前。”
所以说，我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提升实力，如此才有可能真正弄清，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情。”
章嵇虚空纵横，自外域返回时，见到的便是她残破不堪的尸体。
甚至不知道有人站在道边。
卫韬站在道边，目光落在两人身上，面上浮现若有所思的表情。
两人窃窃私语，举止亲昵。
卫韬垂下眼睛，“有人说我是疯子，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疯子。”
“不疯魔，不成活，更何况我已经死了。”
章嵇满面笑容，“退一步讲，早在小盈亡故的时候，我的心就早已经死了，自此之后还活着的，不过是只为报仇的行尸走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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