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_与宿敌成亲了
笔趣阁 > 与宿敌成亲了 > 第二十六章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二十六章

  玉到底还是没有找到,有些可惜。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姜颜挺后悔的。一向自由散漫惯了,成不成婚,和谁成婚,都不是一块残玉能决定的,又何苦在这关键时候还玉,平刺激苻离?

  苻离那人,有傲骨,也有傲气,哪能得了当面退婚的屈辱?他这生气也是情理之中。两人都是少年意气,若生了嫌隙,能否活着朔州都还未可知。

  想昨夜苻离丢玉时的决然,姜颜有些不明,明明他觊觎这块玉许久了,应是早就筹谋退婚之事了,可为何得偿所愿后他反而那生气?难道仅仅是不了当面还玉的屈辱?

  姜颜猜不透他,只好坐在门槛上,扭头望着屋内闭养神的苻离直叹气。

  似是有所应,苻离却在这时猛地睁眼,对上姜颜的视线,漠然道:“看甚?”

  果然由奢入俭难,他恢了初见时那冷淡的态度,姜颜倒有些不适应了。摇了摇头,问:“你伤好些了么?”

  苻离却调开视线,“你我已退了婚约,我伤势如何与你无关。”声淡淡的,听得出压抑了许多情绪。

  灶上的高粱熟了,冒着腾腾的热气,姜颜起了搪瓷碗洗净,一边盛高粱饭一边解释道,“没了婚约,你我还是同窗,危难之时互相关怀有何不对?何况,你救过我的命……”

  “你爹也救过我祖父的命,互不相欠。”苻离顿了顿,垂下眼道,“你若想断,断得净些。”

  断得净是何意?大冷天的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分道扬镳吗?

  姜颜心中的一点愧疚都变成了无奈,用断了柄的木勺压实碗中的高粱饭,哼道:“反正你也不喜欢我,谁退婚不都一样?你若面子上挂不住,我让你也还我一次玉,头和长辈们说是我品行不端配不上你,如何?”

  “这并面子的问题。”苻离闭了闭眼,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索性扭头不看,模样有些落寞。

  一夜奔波,他齐的束发散乱了不少,鬓边垂下两缕乱发,一武袍血迹斑驳,和平日那副端庄雅致的模样想比,反而平添了分少年侠气。

  姜颜下勺子,望着苻离线条的侧颜许久,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有那么一丁点儿喜欢我罢?”说着用比划了一丁点的长度。

  苻离形猛地一僵,膝上的五握紧,乎是立刻反驳道:“谁喜欢你?自作多情。”

  姜颜‘噢’了声,小声道:“那就好。”

  不知道哪个字刺激到了苻离,他幽幽望过来,眼神冷得很。

  姜颜无视他的,将一碗高粱并竹筷递到苻离面前,温声笑道:“这里只有一小袋高粱,你将就着吃。有么话,等我们了应天府量,若能平归家,到时候我都听你的。”

  苻离无言。姜颜又补充道:“么都听你的,考课也不和你争第一了。”

  苻离神稍霁,语气软了些许,闷闷地说:“你吃,我不饿。”

  “锅里还有呢,心,我不会饿着自。”姜颜将碗筷塞入苻离中,又想起他肩背有伤,行动不,好心问道,“可要我喂你?”

  苻离一怔,了嗓子,扭道:“不用。”

  姜颜笑了声,起去给自盛锅底剩下的一点高粱饭。

  日照在积雪上,一层淡淡的暖,将昨夜的厮杀动乱彻底掩埋。苻离和姜颜稍作休加紧赶往朔州,毕竟下雪天赶路会留下足迹,极易引来追兵,所以他们一路跋涉,不敢稍作停歇。

  到了朔州城外处,一条古街横亘眼前,曾经繁荣的贸之地凋敝残败,积雪践踏成泥浆,一眼望去见不到活人。姜颜了数里地,鬓汗湿的头发湿哒哒黏在脸上,鞋子已经雪水浸透,一都冷得发颤。

  苻离形狼狈,唇略微发,但眼神还精神。姜颜顾及他的伤势,忍不住劝道:“书篓我来拿罢,你歇会。”

  “不用。”苻离仍是这两个字。见姜颜不心,他抬将剑丢到怀里,道:“帮我拿着剑。”

  姜颜接住剑,还想要说么,忽的一个趔趄,一时不察雪地里的一截硬物绊到,险些跌倒。

  ‘哎呀’一声稳住子,头一看,雪地里埋着的硬物是个冻僵的死人。

  这场战乱中死去的绝对不止一个季平,寒鸦掠过,皑皑雪覆盖着尸横遍野。

  “快。”苻离断姜颜的绪,“天黑之前要到朔州。”

  姜颜轻轻‘嗯’了声,跟上苻离的脚。

  穿过古街,如在地狱里行过,狼藉满地。前方宅邸的枯树上,忽有两只寒鸦惊起,苻离警觉地停了脚,后将姜颜护在后,压嗓道:“当心,前方有人。”

  话刚落,只听见哐当一声门踹开的声响,四个穿灰褐短衫的男人柴刀、扛着大包袱从宅邸里冲了出来。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刀刃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迹,鼓囊囊的包袱中绽开一,露出些许银,一边吆喝一边解下拴在枯树上的瘦马,明显是趁火劫的盗匪。

  这些吃里扒外的盗,外患还未解决,倒杀起自人来了

  “有马。”姜颜隐在墙,声道。

  若能夺得马匹,和苻离可以去行的艰辛。尤其是苻离,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姜颜知道的伤势没能得到妥善处理,并发炎症只是迟早的事。

  要尽快朔州医治。

  正想着,苻离将书篓在地上,冷静道:“等我刻钟。”

  苻离这个人是自到可怕,从前在国子监还未曾觉得,一旦到了生死关头,他的优势显露无疑。他说一刻钟,是一刻钟,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盗匪们得满地找牙,一边狠狠地诅咒剑而立的少年,一边拾起散落的银落荒而逃。姜颜背着书篓出去,喘着气道:“你的伤没事罢?”

  伤有些裂开了,绷带上又有新的血液渗出,苻离牵着那匹瘦马,握拳抵着鼻尖咳了声,哑声道:“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姜颜下书篓,解开他血浸透的绷带,又将最后一点止血的草药塞入嘴里嚼碎。

  苻离衣襟解,脖子上的块玉犹在,勾起了姜颜的许多绪。微微失神了一会儿,在苻离不耐之前吐出药泥拍在他伤处,忍着苦含糊道,“你莫嫌弃。我知道你爱净,但没有的法子了。”

  肩背的伤姜颜仔细地包扎好,苻离沉默着将衣襟合拢,难得乖巧。

  “有人吗……救我!”

  大门敞开的宅邸内传来一个女人痛苦极的哭喊,姜颜猛然头,望着溅了血迹的大门道:“里面有人。”

  “救命啊!求求你,谁都可以,救救我……”声还在继续,较前衰弱了许多,听得出是的痛楚极、绝望极。

  苻离自然也听见了,可两人现自难,哪还能顾及他人性命?

  两人牵着马在原地站了片刻,握着缰绳的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姜颜问道:“救吗?”

  救人是情分,不救是本分,只是若装作么也不知道掉头离开,终有一日会良心不。

  苻离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吐出一字:“救。”

  闻言姜颜抹了把脏污的脸,绽开一抹明媚的笑来。

  心中狭义在,何言死与生?生导所言,大抵如此。

  求救声来衰弱,姜颜跨过血迹斑斑的前庭,寻声来到厢房,推开门一看,登时愣住了。

  这原本应是大户人家,能逃的都逃了,不能逃的都盗匪杀死了,两个年长的女人的尸体就横在阶下,而屋中躺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

  妇人姣好的面十分苍,鬓发汗水湿透,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褥下全是不知的液体和血迹,正捂着高高隆起的腹部疼得撕心裂肺。苻离跟在姜颜后,只看了一眼猛地背过去,吸一气道:“这是……”

  “临产了。”姜颜道。

  见到有汉人前来,妇人枯死的眼中迸发出一线生机,朝姜颜伸出一只,就像是要抓住么一缕阳似的,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腹中的孩儿……求求你了!”

  妇人那直勾勾的眼神,像极了拼死护住典籍的季平。

  姜颜按捺住眼眶的酸涩,很快恢了镇静,当机立断地掩上房门,对外头候着的苻离道:“苻大公子,辛苦你弄一盆热水过来,还要烫过的剪刀和条。”

  接着,撸起袖子掀开褥,将妇人血水浸透的里裤脱了下来,让起腿,问道:“疼了多久了?”

  “个……时辰……”妇人面煞,喘息着道,“头胎,盗杀了嬷嬷,我了惊,生不下来。”说罢,又是痛得惨一声。

  姜颜咬着唇道:“你怕。我没有接过生,能帮你的有限,要靠你自努力。”

  “求你,剪开。生不下来,我儿就没命了。”妇人眼有泪,和冷汗混在一起淌下,浸湿了枕头。

  姜颜愣了片刻,明妇人所说的‘剪开’是剪哪里。

  猛地摇头:“没有止血药,你会死的!”

  妇人嘴唇抖动,哀求地望着姜颜。

  妇人惊难产,两刻钟后勉看到胎儿的头,但产妇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了。又过了个时辰,大出血,飙出的血柱喷了姜颜满。

  姜颜是个未婚的少女,不知道怎么给产妇止血,没人过这些。到了这个时候,么尊严,么养,女人的一切好全部都苦难和痛楚击得粉碎,只能凭本能在泥泞中挣扎。

  一边流着泪一边给妇人接生。当胎儿连着一堆秽物从血泊中降生,当一抹响亮的啼哭伴随着云层后的阳倾泻,姜颜浑脱力,冷汗涔涔,只能靠着床沿跌坐,凭血污的双垂在侧,咬着唇无声痛哭。

  也不知道自在哭些么,或许是为了满疮痍烽烟四起,或许是为了生命的脆弱与坚。

  哭过之后,用力揉了揉眼睛,拭去眼泪,红着双眼剪断脐带,用床头的棉袄将婴儿仔细包裹好,轻轻在面惨、双洞的年轻母亲边。

  “恭喜夫人,是个公子。”姜颜挤出一个笑道。

  妇人枯死的眼睛一亮,煞的唇蠕动,断断续续道:“他爹乃……朔州参将……李广英……谢谢你……来我必……”

  气息掐断,妇人眼中的彩湮灭,头缓缓侧向一边,似是在婴儿的脸上印上一吻,而后没了声息。

  后的门吱呀一声开,苻离首,满是血的姜颜抱着一个啼哭不止的婴儿,眼睛红红,看着他说:“苻离,我想带他会朔州。”

  苻离神平静,点头道:“好。”

  一骑飞奔,踏雪溅泥直奔朔州城下。

  苻离勒马,抬眸望着城墙上严阵以待的□□道:“国子监学生苻离携带魏晋古籍孤本三十卷归来,求见蔡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nmuym.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nmuym.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